何令姿说着,她拍了拍腰间悬挂的短剑。
“这次回京,我带了几名自幼跟随的亲兵,都是身手利落靠得住的老手。”
她见陈七七神色仍带着关切,于是便凑近了些。
陈七七见她剑眉浓烈,顾盼回眸间,带着不输于任何人的英气。
只听何令姿继续说道:“不瞒妹妹,我早已派人暗中打探过那伙流匪的底细。”
“他们盘踞在城西三十里的黑风岭,约莫一二十人,不过是些被灾荒逼得走投无路的农户,并无真正的悍匪。”
“我打算明日一早便带人前去,速战速决,绝不恋战。”
说到这里,何令姿的神情中透出了几分自信。
“此事我已思虑周全,定要做得干净漂亮。”
“让爹娘瞧瞧,他们的女儿并非只能困于闺阁之中,只能走上嫁人这一条老路。”
陈七七见何令姿说得如此笃定,便也不再多言,只柔声叮嘱她务必小心行事。
两人又说笑了半日,直到天色渐暗,何令姿才起身告辞。
送走何令姿后,枫叶已备好了晚膳。
桌上摆着几样清淡却精致的菜肴。
一盅炖得奶白的鲫鱼豆腐汤,汤面上浮着几粒鲜红的枸杞。
清炒芦笋虾仁被端上了桌,只见那芦笋翠绿,虾仁晶莹,叫人食指大动。
最后枫叶将一小碗用鸡汤煨的翡翠鸡粥摆在了陈七七的面前。
粥米软糯,香气扑鼻。
旁边配着一碟小巧的葱油花卷和几样酱菜。
陈七七执起银箸,慢慢用着膳,心中却反复思量着何令姿的话。
若真如何令姿所言,她准备充分,目标也只是些不入流的虾兵蟹将,那为何前世她与霍嘉运还会坠入山崖?
况且,这件事情霍嘉运又是怎么掺和进去的?
以何令姿的性子,既要证明自己,断不会主动带上一个并非武将出身的表兄。
除非是霍嘉运自己寻了由头硬跟去的?
想着霍嘉运表现出来的种种个性,陈七七觉得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正在沉思间,察觉到今日的陈七七比往日有些沉默的枫叶轻声询问。
“姑娘可是有什么心事?怎么晚膳都用得比平日少了些。”
陈七七回过神,夹起一筷芦笋,朝着枫叶笑道:“没什么,何姐姐带来的沙枣用多了,下次不能那么馋嘴了。”
她将话题引开,又对枫叶说道:“明日的早膳,就做些爽口的鸡丝凉面吧,好久没吃了。”
枫叶笑着应下,也未再多问。
待到夜深人静,烛火熄灭后,陈七七却没有立刻入睡。
她悄无声息地起身,从随身的空间中取出了一尊傀儡。
在陈七七的咒术下,傀儡顿时化作一道几不可见的虚影,悄无声息地穿窗而出。
有这傀儡暗中跟随,若真有何变故,至少能护住何令姿的周全。
陈七七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这才重新躺下。
等明日的结果吧。
何令姿果然言出必行,次日天光未亮,她便带着几名精干的亲兵,悄无声息地策马出了城。
待到陈七七在寒蝉和枫叶的伺候下起床用膳之时,何令姿一行人已经解决了郊外的那些流匪。
这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迅速传遍京城。
威武将军家那位小姐,年纪轻轻却有如此胆识和谋略,一时间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
茶楼酒肆里,众人都赞她,将门虎女,巾帼不让须眉。
陈七七派出的傀儡隐匿在暗处,见证了全过程。
见一切顺利,便悄然返回复命。
陈七七得知消息后,悬着的心彻底放下,唇角不由泛起真切的笑意。
她顿觉胃口大开,将面前那碗鸡丝凉面并几样小菜用得干干净净。
枫叶上前收拾碗筷时,忍不住笑道:“姑娘今日胃口真好,这凉面竟一点没剩。”
“莫非还真是许久没吃,所以用得格外香?”
陈七七接过热茶漱口,眼中笑意未减。
“还不是你的厨艺越发精进了。”
枫叶听到陈七七的赞美,不由低头害羞地脸红了起来。
“姑娘要是喜欢,那我就天天做!”
“哎哎哎!”陈七七连忙抬手打断。
“天天做凉面吃也不行,再过些阵子天气就要冷了,到时候吃得牙颤。”
“那我就做热汤面!” 枫叶高兴地说。
威武将军府中。
经此一事,何令姿的父母态度彻底转变。
何将军原本还担心女儿冲动,可见她行事如此沉稳周全。
剿匪一事,成果斐然,心中既骄傲又感慨。
何夫人更是拉着女儿的手,眼中含泪道:“我儿既有此志气与能为,为娘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想去考女官,便去吧!”
如此一来,何令姿参加女官选拔之事,再无阻碍。
她剿匪的事迹,更为她博得了极大的声望。
这无形中为何令姿的前程铺平了道路,也令公主对何令姿注意了起来。
这一切,都远比陈七七记忆中,何令姿那个与霍嘉运纠缠不清的结局,要好上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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