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说你是普通人？ 第421章 混沌城

刘烨躺在冰冷而陌生的草地上，周身萦绕着浓郁到令人窒息的混沌雾气。修为尽封的虚弱感，如同无形的枷锁，将他这位曾与神将搏杀的强者，打回了最原始的形态。他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先是发出一声带着浓浓自嘲的冷笑：

“哈哈……又来了，又把自个儿搞成这副德行。啧，这鬼地方，怎么就一丁点儿灵气、仙气之类的‘正经’能量都没有？操！”

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憋屈涌上心头，他竟像个耍赖的孩童般，在草地上毫无形象地翻滚、蹬腿，发泄着内心的无力感。

草叶被碾碎，泥土沾满了他的衣衫，但他毫不在意。

闹腾了一会儿，他突然停了下来，仰面朝天，大口喘着气，眼神逐渐恢复了冷静与锐利。发泄无用，生存才是第一要务。

他尝试与体内的梦仆沟通：“枫，在吗？你能感应到周围的混沌之力吗？有没有可能……将它们吸收，或者转化成我能用的力量？哪怕一丝也好。”

意识海中沉寂了几分钟，轩辕枫的声音才带着一丝疲惫和歉意响起：“主人，我能清晰地感知到这些混沌之力，它们……非常精纯，但也极其排外。我凭借自身的混沌本质，可以尝试过滤、剔除其中对您肉身和灵魂有直接侵蚀、扭曲作用的狂暴与恶意部分，但……无法将其转化为灵法、仙元或其他秩序侧的能量。它们就像油和水，本质相斥。强行转化，可能会引发更剧烈的冲突，甚至导致我的本源受损，无法再为您提供庇护。请……原谅我的无能。”

听到这个答案，刘烨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便释然了。他摇了摇头，仿佛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安慰轩辕枫：“没事，枫，你已经做得够好了。能过滤掉最要命的毒害，已经是帮了大忙。至少让我能在这鬼地方多喘几口气。剩下的，等我们找到能真正‘消化’这混沌之力的法子再说吧，到时候还得指望你帮我解开封印呢。”

他笑了笑，带着一种近乎苦中作乐的豁达。轩辕枫已经给了他太多惊喜，此刻的局限，并非其过错，而是这个世界残酷的规则。

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象征性地拍打了几下沾满泥土和草屑的衣衫，尽管效果甚微。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目光投向雾气深处那未知的前方。

“走吧，总不能困死在这里。去看看，这片只有混沌的地方，到底藏着什么玄机。” 他低声自语，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探索欲。

说完，他下意识地想像往常那样，身形一动，踏空而起——

结果，“噗通”一声闷响！

他整个人因为用力过猛，又失去了修为支撑，直接向前扑倒，结结实实地摔了个标准的狗啃泥，脸颊甚至擦着了一块坚硬的碎石，火辣辣地疼。

“操！md！” 刘烨狼狈地爬起来，吐掉嘴里的泥土和草根，一边揉着生疼的脸颊和膝盖，一边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真是蠢透了！忘了现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凡人’！”

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认命般地开始用最原始的方式——双脚，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选定的方向艰难前行。

森林猎杀·洞察先机

这片被混沌笼罩的森林，树木形态诡异，枝叶呈现出深紫或墨绿的颜色，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新生交织的奇特气味。没走多远，刘烨的猎人直觉便发出了警报。

“沙沙沙……”

前方的灌木丛中，传来令人不安的窸窣声。紧接着，三头形态狰狞的野兽缓缓走了出来。它们形似巨狼，但通体覆盖着暗沉如金属的鳞甲，关节处生有骨刺，一双眼睛燃烧着幽绿色的混沌火焰，口中滴落的涎水腐蚀着地面，发出“滋滋”的轻响。

“带着混沌力量的凶兽……” 刘烨瞳孔微缩，立刻屏息凝神，身体微微伏低，摆出了防御姿态。他此刻没有能量可用，能依靠的，只有千锤百炼的战斗本能和这具经过多次强化、远超常人的肉身。

一头凶兽率先发动攻击，它四肢蹬地，化作一道黑影扑来，速度快得惊人！利爪撕裂空气，带着腥风。

刘烨没有硬接，而是凭借惊人的反应速度和步法，侧身滑步，险之又险地避开爪击。同时，他右手并指如刀，凝聚全身力气，闪电般戳向凶兽的脖颈鳞甲缝隙！

“铛！”

一声金石交击的脆响！指骨传来剧痛，那鳞甲之坚硬超乎想象！但刘烨这一击也并非全无效果，凶兽吃痛，发出一声低吼，动作微微一滞。

“力量堪比神境初期，防御极强，速度是优势……” 刘烨心中迅速判断。

另外两头凶兽见状，同时从左右两侧夹击而来！它们张开巨口，并非撕咬，而是喷吐出两股墨绿色的腐蚀性能量吐息！

刘烨眼神一凛，猛地向后翻滚，同时抓起地上一块坚硬的岩石，灌注全身力气，投掷向左侧凶兽张开的嘴巴！

“噗！”

岩石精准地砸入兽口，打断了它的吐息，让它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但右侧的吐息已然临身！刘烨避无可避，只能双臂交叉护住头脸，硬抗！

“嗤——！”

墨绿色的吐息沾染在他的手臂和衣衫上，立刻发出腐蚀的声音！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衣衫瞬间破损，手臂皮肤也变得焦黑！好在轩辕枫的力量悄然运转，过滤了吐息中最致命的混沌侵蚀特性，否则他的手臂可能瞬间化为白骨！

“吐息带有强腐蚀性和混沌污染……但似乎……能量凝聚度不高，有短暂间隔……” 刘烨强忍疼痛，脑中飞速分析。

接下来的战斗，变成了刘烨的个人实战分析课。他不再急于杀死这些凶兽，而是利用它们作为陪练，仔细观察它们的攻击模式、力量运转方式、弱点所在。

他时而如灵猿般在树木间跳跃躲闪，测试凶兽的敏捷上限；时而用巧劲击打凶兽的关节、眼睛等相对脆弱部位，试探其防御漏洞；甚至故意承受一些不致命的攻击，感受其力量属性和冲击力度。

整个过程惊险万分，他身上的伤口不断增加，衣衫褴褛，看起来狼狈不堪。但他眼神却越来越亮，对这三头混沌凶兽的“数据”掌握得越来越清晰。

“差不多了……” 当他对凶兽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能量波动都了如指掌后，刘烨眼中寒光一闪。

下一刻，他动了！

速度似乎比之前快了一线！不再是闪避，而是精准的预判突进！

在第一头凶兽再次扑来的瞬间，刘烨矮身从其腹下滑过，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精准无比地刺入了它前肢腋下的一处几乎没有鳞甲覆盖的细小缝隙！暗劲爆发！

“噗嗤！” 凶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条前肢瞬间耷拉下来，行动受阻！

几乎同时，第二头凶兽的吐息喷来！刘烨却仿佛早已计算好轨迹，一个简单的侧移，吐息擦身而过。他顺势抓起地上半截断裂的、异常坚硬的诡异树枝，身体旋转，将全身力量灌注其中，如同投掷标枪般，闪电般射向第二头凶兽大张的嘴巴深处！

“嗷——！” 树枝贯穿喉舌，直入脑髓！第二头凶兽轰然倒地！

第三头凶兽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竟想后退。但刘烨岂会给它机会？他如同鬼魅般贴近，避开利爪，双手死死扣住凶兽的上下颚，全身肌肉绷紧，爆发出恐怖的力量！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他竟然凭借蛮力，硬生生掰断了这头凶兽的头骨！

战斗在电光火石间结束。三头凶兽伏诛，而刘烨，虽然浑身是伤，气喘吁吁，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冷静与掌控感。他仔细检查了凶兽的尸体，试图寻找晶核或特殊器官，但除了蕴含混沌能量的血肉，并无特别发现。

战斗的动静和血腥味可能会引来更多麻烦。刘烨迅速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做出了一个决定——伪装。

他狠下心来，用锋利的石块在自己身上制造出更多、更严重的伤痕，尤其是头部，他刻意撞击树干，造成了一片血肉模糊的景象，看起来触目惊心。他撕烂衣衫，抹上泥土和兽血，让自己看起来就像一个在森林中遭遇惨烈袭击、重伤濒死、并且……可能失忆的迷路者。

同时，他全力沟通轩辕枫：“枫，最大程度模拟混沌族的气息，覆盖我的本体，让我的外貌在他们眼中，看起来和他们一样。”

“是，主人。” 轩辕枫的力量悄然运转，一层极其微弱的、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混沌波纹笼罩了刘烨。在外部观察下，他此刻的形象，俨然就是一个额头、双肩隐约有混沌符文闪烁、却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混沌族青年。

做完这一切，刘烨找了个相对显眼的地方，直接“昏迷”了过去，但精神却高度集中，感知着周围的动静。

果然，没过太久，一队约莫十人、穿着简陋皮甲、手持各种骨质或奇异金属武器、身上有着黑色符文的混沌族狩猎小队，循着血腥味和能量波动找到了这里。

他们看到现场三头凶兽的尸体和昏迷的刘烨，发出了一阵刘烨完全听不懂的、音节古怪、带着某种原始韵律的交谈声。

“@#￥%……&*！（看！那里有个人！）”

“！#￥%……&*（）（是‘黑棘狼’！他一个人干掉了三头？不可思议！）”

“@#￥%……&*（他伤得很重，头都破了……还活着吗？）”

刘烨虽然听不懂，但能感受到他们的惊讶、警惕和一丝怜悯。他紧闭双眼，调整呼吸和心跳，模拟出重伤昏迷的状态。

这时，队伍中一个看似头领的、额头符文尤其复杂的壮汉蹲下身，检查了一下刘烨的“伤势”和气息，又看了看他“身上”那模拟出的、黯淡的混沌符文。

头领沉吟片刻，对其他人说道：“@#￥%……&*（看样子是哪个部落走失的战士，伤得很重，尤其是头……可能‘灵’受损了（意指失忆）。把他带回去，在城里打听一下是谁家的崽子。如果找不到……就送到‘城主府’去吧，泺城主仁慈，总会给条活路。”

“墨，分析他们的语言！” 刘烨在心中下令。

【指令收到。开始捕捉音频信号、分析音节结构、匹配肢体语言与语境……建立初步语言模型……对比混沌古籍残留语素……翻译进行中……】

【翻译结果大致如下：（内容与上述对话吻合）……关键词提取：‘城主’、‘泺’、‘城主府’。】

刘烨心中一动：“城主府？泺？好机会！如果能进入城主府，或许能找到记载修炼方法的典籍或者听到相关谈话！”

他决定，继续装昏，任由他们将自己带走。

狩猎小队中的两人小心翼翼地用临时制作的担架抬起刘烨，一行人朝着森林外的方向走去。刘烨全程“昏迷”，但耳朵却竖得直直的，通过墨的实时翻译，努力记忆着他们的每一个音节，每一种语调。

不知走了多久，周围的雾气似乎淡了一些，人声渐渐嘈杂起来。透过微眯的眼缝，刘烨看到了一座……风格极其粗犷、原始的城池！

高大的城墙并非砖石，而是由某种巨大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黑色骨骼和凝固的混沌能量结晶构筑而成！城门口有穿着更精良盔甲的守卫，额头的符文熠熠生辉。城内的建筑也多以巨石、兽骨和混沌晶体为主，街道上行走的混沌族人，形态略有差异，但都带有那种独特的黑色符文。

狩猎小队与守卫简单交谈后，抬着刘烨入了城。街道两旁有些族人好奇地张望，指指点点。小队按照计划，先在城里打听了一圈，自然无人认得刘烨这个“失忆的伤员”。

最终，他们抬着刘烨，来到了一座位于城池中心、相对最为“宏伟”的建筑前——由巨大的暗色晶石垒成，门口站着两名气息明显强悍很多的守卫。

这里，就是城主府。

狩猎小队头领上前与守卫交涉。片刻后，守卫进去通报。又过了一会儿，一名穿着灰色长袍、额头符文是复杂几何图案的老者走了出来，检查了一下刘烨的情况，点了点头，示意将人抬进去。

刘烨心中暗喜：“成功了！下一步，就是想办法在这里‘恢复记忆’，然后寻找混沌修炼之法！”

他被抬进了城主府，安置在一间简陋但干净的石室里。门外传来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刘烨依旧紧闭双眼，但感知力已经如同无形的触手，悄然向四周蔓延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