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室的灯光亮到深夜。
谢观颐坐在钢琴旁,看着闻人也指尖在黑白琴键上跳跃,将《小星星》原本简单的旋律拆解重组。
孟获抱着吉他坐在他们身边,时不时提出建议,而周嘉南和颜琅也站在身后,一同参与着创作。
“这里升半调。”闻人也在琴键上按下一组音符后,对孟获说道。
抬手间,谢观颐的余光瞥见他右手腕上未消的淤青。
“你的手……”
“摔的。”闻人也想也不想地回答,“不影响弹琴。”
谢观颐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追问。她转向其他组员:“歌词部分,我有些想法,觉得可以加点东西。”
她拿起笔,在乐谱空白处写下:
“我们曾是孤独的星,散落夜空无人问津,
直到某天学会燃烧,才懂黑暗也是风景。”
颜琅凑过来看,眼睛一亮:“谢老师还会写词?!”
“随便写的。”她笑了笑,“你们觉得呢?”
老周摸着下巴:“有点深……但配上爵士旋律,反而有种反差感。”
孟获突然提议:“要不要加段芭蕾?正好呼应初舞台,可以再蹭一波热度。”
所有人都看向谢观颐。
她沉默片刻,点头:“可以,但是闻人也的手?”
“我没事。”
“好吧,我来帮你们。”谢观颐起身,思考了一下,然后脑中回忆着旋律,开始比划动作。几分钟后,她完整地跳了一段,问他们怎么样,获得了一致的鼓掌好评。
然后,她开始教他们一些动作。
闻人也的手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影响。谢观颐走到他面前,自然而然地托住他的手腕,“这个动作改成这样——”她引导着他的手臂划出一道弧线,“不用完全伸展,反而更有破碎的美感。你做起来也不会太吃力。”
她的指尖温暖,触碰他淤青的皮肤时却极轻,像对待一只小狗般小心。闻人也喉结微动,却突然轻轻抽回手:“知道了,我自己来。我……我自己试试。”
谢观颐一怔,随即了然:“好。”
她退回到钢琴前,注意到闻人也的耳尖泛起了可疑的薄红。
**
很快,就到了《星途闪耀》第二次公演。
当天,黎雨航在后台拦住闻人也。
“现在认输还来得及。”他扯开演出服领口,露出锁骨处的贴纸纹身——一个皇冠图案,“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闻人也整理着袖口,头也不抬:“代表你中二病没治好。”
黎雨航脸色一沉,突然压低声音:“你以为谢观颐真看得上你们那破改编?她不过是在镜头前做做样子!”他凑近闻人也耳边,“知道她昨晚去哪了吗?齐景崇又差人来接她了。”
闻人也的动作一顿。
黎雨航得意地笑了:“说真的,你跳《春逝》里那段舞,是不是就是为了引起她注意?可惜啊……”他拍了拍闻人也的肩膀,“你连她手指头都碰不到。”
舞台灯光骤亮时,闻人也站在队伍最前端。音乐响起,原本喧闹的观众席渐渐安静——这根本不是儿歌,而是一首带着蓝调忧伤的童话诗。
当闻人也独自走到舞台中央,开始那段改编后的芭蕾时,全场鸦雀无声。他受伤的右手缠着绷带,悬在空中,每一次伸展都像在触碰遥不可及的星光。
评委席上,谢观颐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们的动作。
表演结束的瞬间,观众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黎雨航脸色铁青地看着大屏幕上的实时投票——闻人也组获得了不错的分数,以断层优势暂时领先。
只是很可惜,最终成绩出来,《小星星》还是没能赢过黎雨航组的《Wildfire》。
两组互换名次,闻人也他们落到了B组。
所有演出结束,好事的记者想找到闻人也再做次采访,谈谈“失败”感受,可惜找了一圈都没找见人。
谢观颐听说后留了个心眼,打听了不少人,最后才得知他去了医院。
深夜的医院走廊,闻人也独自坐在长椅上。医生刚给他打完封闭,警告他两周内不能再过度使用手腕。
谢观颐远远地看着他,看了许久,才终于走过去:“值得吗?明明受伤了,却强装作没事。是怕他们担心,拖累了成绩和进度?”
闻人也摇头:“有些战斗,逃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谢观颐对这种好胜心理解却不支持,她在他身边坐下,背后是难得的夜幕星空,“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抽到遗憾后……为什么选了《春逝》里那段舞?”
闻人也沉默了很久,久到她以为不会得到答案。
“因为那是你唯一一次,在镜头前,不是因为角色,而是为自己而哭。”他轻声说。
谢观颐猛地转头看他,他怎么会知道……怎么会懂得自己那一刻的情绪?
月光透过玻璃窗,落在闻人也的侧脸上。这一刻,他不再掩饰眼中的情感——那是她曾经在某个摄影师镜头里见过的,专注而温柔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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