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号四合院的老槐树叶子开始泛黄的时候,一大爷易中海已经整整消失一个月了。
墙上的老式挂钟还在咔哒咔哒走着,仿佛固执地提醒着这里曾经住过一位管了二十年院务的一大爷。
派出所民警第三次来院里做笔录时,带走了他晾在铁丝上的蓝布工装——那件袖口磨得发亮的衣裳,如今成了认定他遇害的重要证物。
二大爷刘海中蹲在垂花门边抽着旱烟,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像极了这些天院里人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
老易头走得太蹊跷。他第无数次重复这句话。
三大爷阎埠贵从鼻梁上摘下断了腿的老花镜,用袖口擦了擦镜片:要我说,准是上个月来收保护费那帮混混干的。老易非要跟人理论,这不是......
他盯着账本上歪歪扭扭的易中海三个字,那是上个月收水电费时记的账。
派出所民警又在护城河捞到了一件血衣,被认定是一大爷易中海的,这是何雨柱利用系统空间给出的线索,也是希望事情顺利解决。
夕阳把四合院东墙上的爬山虎染成血红色时,何雨柱蹲在自家门槛上磨菜刀。
青石板上漾开的水痕里,倒映着西厢房窗根下交头接耳的影子。
磨刀石的声响中,他听见张婶刻意压低的嗓音:老易头那件血衣,听说领口还别着厂里发的劳模徽章呢......
胡扯!分明是让青龙桥那帮混混...一位老太太话头突然断了,因为看到何雨柱正朝着这边看去。
对于一大爷易中海失踪,四合院众人的反应还是非常大的。
老易头攒的那摞工业券,昨儿街道办来人清点的时候,愣是找不着了。二大爷刘海忠朝三大爷阎埠贵努努嘴,青灰色的烟雾里浮动着意味深长的神色。
昔日的三剑客如今就剩下两位了,近来闲暇时聊的最多的就是一大爷易中海了。
三大爷阎埠贵扶了扶断腿的老花镜,镜片上反着初冬惨白的阳光:要说这人呐,活着时候是八级钳工,死了连个摔盆的都没有。
中院水井台前聚着几个纳鞋底的妇女。
张婶把顶针磕得叮当响:听说老易上个月领了退休金就往鸽子市跑,保不齐是露了白招的祸。
她忽然压低嗓门,眼角瞟向何家紧闭的房门,倒是柱子最近阔气,昨儿见他给文静丫头买了双小皮鞋。
众人交换的眼神里,飘着心照不宣的疑云。
何雨柱正在自家厨房颠勺,铁锅里的醋溜白菜滋啦作响。
窗台上摆着个崭新的搪瓷缸子,印着先进生产者的红字格外扎眼。
里屋传来女儿何文静背诵课文的声音,他手腕一抖多撒了半勺盐,锅铲与铁锅碰撞的脆响中,恍惚又听见一个月前废弃煤场里,那声被空间吞噬的短促惊叫。
何雨柱最近总在凌晨惊醒。
那种惊醒不是缓慢地从梦境中抽离,而是像被人从高处猛地推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冷汗瞬间浸透了背心。
每次惊醒的瞬间,他都会下意识地伸手摸向床边,仿佛那里还残留着梦中一大爷易中海举着麻绳的触感。
梦的内容出奇地一致。
女儿何文静被易中海绑架,用麻绳捆住手脚,用改锥抵住喉咙,最后举起砍刀......每次梦到这里就会戛然而止。
何雨柱猛地坐起身,大口喘着气,耳边似乎还回荡着梦中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窗外,月光惨白地照进来,将窗棂的影子投在地上,那些交错的阴影像极了梦中缠绕在女儿身上的麻绳。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生怕惊动了睡在隔壁的妻子纪淑芬。
推开女儿房间的门时,木门发出细微的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何文静正蜷缩在小床上,蓝布棉被随着呼吸均匀地起伏。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棉被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那些影子扭曲着,变幻着,恍惚间又变成了易中海手中挥舞的麻绳。
何雨柱站在床边,久久凝视着女儿熟睡的脸庞,直到双腿发麻才蹑手蹑脚地退出去。
这样的夜晚已经持续了半个月。
自从一大爷易中海出事那天起,噩梦就如影随形。
何雨柱白天照常去厂里上班,和工友们说笑,谁也看不出这个总是笑呵呵的汉子夜里经历着什么。
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次看到女儿蹦蹦跳跳地从学校回来,心里都会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庆幸和后怕。
这天晚上全院开大会,议题是给一大爷易中海立个衣冠冢。
二大爷刘海忠站在院子中央,声音洪亮:老易虽然走得突然,但毕竟在咱们院住了几十年了,该有的体面还是要有的。他说着环视众人,目光在扫过何雨柱时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
三大爷阎埠贵坐在一旁,手里拨弄着算盘珠子,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脆。按人头摊,每人三块钱。他抬起头,眼睛却瞟向何雨柱,墓地钱、石碑钱、还有请师傅的钱,都得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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