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语关的陷落,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整个联军。关城内负隅顽抗的残敌在数日内被彻底肃清,象征着霜裔王国的冰晶旗帜被尽数扯下,取而代之的是帝国金色的狮鹫旗和各色贵族纹章。
城内一片狼藉,断壁残垣间弥漫着硝烟与血腥。但也堆积着令人咋舌的财富。仓库里囤积的粮食、腌肉、足以装备数个军团的精良武器铠甲、以及霜裔特有的魔法材料,都成了联军瓜分的战利品。士兵和军官们眼睛发红,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在废墟间搜寻着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凯尔和他的晨曦战团,因其在“破冰”行动中提出的关键策略和承担最危险突击任务的卓着功勋,被联军统帅部特别嘉奖。授勋仪式在原本属于霜裔关守的的大厅内举行。
联军副统帅,那位头发花白的老将军,亲自将一枚象征北境开拓男爵的徽章佩戴在凯尔胸前。徽章以黑底为衬,上面是交叉的剑与犁,环绕着象征开拓的荆棘花环,虽然简洁,却代表着帝国官方对其身份和地位的正式承认。
“凯尔男爵,”老将军的声音洪亮,回荡在大厅里,“帝国铭记你的忠诚与勇武。鉴于你在此战中的功绩,以及晨曦领的现状,元老院与军部特授予你此爵位,并将你的合法统治区域,向北方及东方,扩展两倍。”
他没有授予更高的爵位,这在意料之中。一个仅有数百人口、军队不过百的领地,男爵已是恰到好处的奖赏,既彰显了帝国的恩典,又不会让其过早膨胀到难以控制。凯尔要的也不是虚名,而是实实在在的发展空间。
“同时,”老将军继续宣布,“赏赐金币五千,制式长剑一百柄,镶铁皮甲两百副,以弥补你部战损。并授予你,在此次战争波及区域内,收容、整合无主人口,以充实北境、稳固疆土之权。”
最后一项,才是凯尔真正看重的“战争红利”。这等于帝国官方默许,甚至鼓励他去吸纳那些因战争而流离失所的各族人口——无论是溃散的霜裔平民、失去部落依托的灰精灵和绿兽人,还是其他在战火中失去一切的流浪者。
仪式结束后,凯尔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沉迷于搜刮浮财。他带着卡门和几名心腹,仔细地搜寻着关城内的指挥所、藏书室以及一些看起来像是祭司或学者居住的地方。他收集的不是金银,而是一卷卷用坚韧兽皮或某种奇特植物纤维制成的文书,上面写满了扭曲的霜裔文字和符文;还有一些雕刻着冰原生物和星辰图案的器物、破损的法杖、以及几幅描绘着北方苍茫雪原和巨大冰川的粗糙地图。
“把这些,所有带有文字、图案的东西,都小心打包,单独存放。”凯尔吩咐道,拿起一卷手感冰凉、封面似乎是用某种冰兽皮制成的古籍,指尖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能量残留,“艾莉丝一定会对这些感兴趣。”他隐隐觉得,这些冰冷的符号和图画背后,隐藏着比眼前这场战争更深远的故事。
与此同时,他开始有意识地在联军中活动,接触那些看起来茫然无措、失去了指挥官或领主的小股士兵,尤其是那些拥有特殊技能的工匠,无论是人类中铁匠、木匠,还是霜裔中懂得处理寒铁或鞣制兽皮的匠人。他向他们描绘北境的新政策,那片土地上不同种族在《基本法》下共同劳作的景象,以及用贡献点换取土地和尊严的未来。
一些人在犹豫,但更多在绝境中看到一丝生机的人,选择了相信这位在战场上证明了自己勇气和智慧,并且麾下拥有异族战士的年轻男爵。当凯尔准备启程返回北境时,他的队伍后面,已经跟随着近百名自愿加入的“战争移民”,他们眼神中带着对过去的创伤和对未来的忐忑希望。
站在霜语关的残破城墙上,望着即将启程返回的北方,凯尔心中没有太多胜利的喜悦,只有沉甸甸的责任。他带走了荣誉、资源和发展的许可,也带走了追随者的期望,以及战友们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机会。
盛夏的阳光灼烤着大地,在帝**部决定暂停推进并修复霜语关作为帝国新的前线据点后,除帝国主力军团驻守据点,其余领主私军被允许退回领地休整等待下一次的征召。
凯尔率领的归途队伍,比出征时庞大了何止一倍。核心是历经战火、伤痕累累但眼神更加锐利的四十多名晨曦战团老兵。紧随其后的,是装载着阵亡者骨灰、伤员(重伤的獠牙被安置在特制的软架车上,由战士们轮流抬行)、赏赐的武器装备和那些珍贵文献器物的车队。而队伍的末尾,则是那近百名沉默前行的新移民——他们衣衫褴褛,面有菜色,种族混杂,有人类溃兵,有眼神警惕的灰精灵家庭,有体格雄壮却带着伤的绿兽人战士,甚至还有几个低着头、小心翼翼跟着队伍的霜裔工匠。
这支成分复杂的队伍行进在返回北境的路上,引来了沿途诸多目光。凯尔骑着六足马,不时在队伍中穿梭,用平静而坚定的语气,向这些新加入者反复宣讲晨曦领的《基本法》,解释“贡献点”体系,描绘河湾村的农田、北溪镇的矿场,以及那片土地上正在发生的、不同种族协力建设家园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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