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把手机放回口袋,转身走向会议室。走廊灯光稳定地亮着,他没再说话,只是抬手看了眼腕表。时间刚过七点,距离明早九点还有不到十四小时。
他推开会议室门,拉开投影设备电源。屏幕亮起的瞬间,王女士发来的照片出现在正中央——女孩站在校门口,手里攥着纸条,眼神有些慌。林远没多看,直接调出“遮雨行动组”的项目面板,在任务栏里将状态从“待评估”改为“已立项”,倒计时设定为七十二小时。
陈小雨第一个进来,背包还没放下就问:“是不是要动了?”
“材料已经齐了。”林远点头,“临江那边不能再拖。”
李薇随后进门,手里抱着一叠打印文件:“我查了当地法院近三年五起类似案件,三起判母亲胜诉,但都是有报警记录和医疗证明的。”
陈默来得最晚,进门后一句话没说,径直走到投影仪旁,接过遥控器翻到下一页资料。
周正言没有到场,电话提前接入了会议系统。他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账户准备好了,差旅经费随时可支取。你们只管往前走,后勤不会掉链子。”
林远应了一声,打开笔记本电脑,将王女士提供的全部信息投屏展示。重点三项被逐条列出:孩子被带走的时间是周四下午四点十七分;学校称接到父亲单方面通知变更接送人;派出所出具说明,认为属家庭内部纠纷,不构成刑事案件立案条件。
“问题在程序空白。”林远指着第三项,“警方不出警,法院难介入,监护权争夺就成了事实占有的一方说了算。”
陈小雨皱眉:“也就是说,只要先把人控制住,哪怕手续不全,也能拖到对方放弃?”
“正是这样。”陈默接话,“所以我们必须抢在对方完成‘合法化’流程前出手。我昨晚拟好了《紧急临时监护申请书》模板,今天上午可以完成本地公证。”
李薇翻开手中的判例汇编:“还有一个难点——临江市中级法院去年出过一份内部纪要,强调‘未成年人安置应优先考虑血缘亲属意见’。如果我们不能证明父亲存在实际危害行为,法院可能倾向于维持现状。”
林远点头:“那就得找到孩子当前处境的具体证据。她有没有联系过母亲?有没有留下任何通话或文字记录?”
“目前没有。”李薇摇头,“王女士最后一次接到女儿消息是周五早上,一条语音,只有几秒,背景很吵,像是在车上。”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
“先定分工。”林远合上电脑,“陈小雨负责对接临江当地律师资源,尽快确认合作人选;李薇继续深挖判例,找出能突破‘血缘优先’原则的例外情形;陈默完善法律文书包,包括申请书、证据清单、证人陈述格式。所有人今晚必须把初稿交进系统。”
他又拨通周正言的电话:“主任,我们需要一个应急响应通道。一旦现场出现突发情况,比如当事人失联或证据被销毁,能第一时间联系当地司法监督部门。”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我已经打了招呼。省司法厅有个老熟人,答应为我们开通备案绿色通道。但只能用一次。”
“够了。”林远说,“我们只需要一次机会。”
散会后,团队各自返回工位。林远留在会议室,重新检查了一遍行程安排。他们计划明天上午九点半乘高铁出发,预计下午两点抵达临江站。为避免打草惊蛇,暂不通知对方家属,首日以收集外围信息为主。
他走到档案柜前,取出一个灰色硬壳文件夹,里面装着本次行动的所有纸质备份:女孩照片、学校监控截图(模糊)、派出所回复扫描件、王女士身份证复印件及委托书原件。他一页页翻过,确认每份材料都加盖了律所公章。
李薇敲门进来,递上一份加密通讯协议表格:“新启用的联络方式都填好了。我和陈默共用一组密钥,您和陈小雨另一组。所有消息发送后十分钟自动销毁。”
“好。”林远签完字,抬头问,“学生志愿者那边呢?”
“两名法学院研究生跟着去,主要做笔录辅助和资料整理。他们今晚就会把保密协议寄回来。”
陈默下午三点再次来到办公室,带来一份市级妇联的信访处理指引手册。“这个有用。”他翻开其中一页,“如果能拿到孩子受惊吓或抗拒同住的医学记录,可以直接向妇联申请干预令,比走法院更快。”
林远记下要点,又问他:“录音设备检查过了吗?”
“三台执法记录仪全部充好电,备用电池两组,存储卡统一换成新的。所有设备今晚八点前交给各人保管。”
傍晚六点,团队最后一次在线同步进度。
陈小雨找到了一位在当地执业十年的女律师,曾代理过多起妇女权益案,愿意协助面谈校方和社区工作人员。
李薇梳理出两个可参考的胜诉案例,关键点在于母亲一方提供了孩子日记本作为心理状态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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