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先生之赊刀人 第25章 师父回来

刘来望把塑料袋往桌上一倒，滚出几个热乎的肉包子，我表嫂蒸的，给你带了俩。

我拿起个包子，咬下去时我对刘来望说来望，我咽下包子，你说人会不会有前世？

刘来望正啃着包子，含糊不清地说：啥前世后世的，你昨儿没睡好？他忽然指着我手里的照片，哎？这姑娘不就是昨儿那个吗？就是辫子短了点。

我把照片收进怀里，望着东边泛起的鱼肚白。树上挂的玉米串还在晃，青竹篮里的山楂透着红，像谁在暗处递来的暖。或许有些缘分，就像这山间的风，看不见摸不着，却总在该来的时候，卷着麦香和松香，轻轻推你一把。

“哇，这么好的山楂，你真不够意思，在桌子上放着也不让客人。”刘来望突然发现了竹篮里的山楂，急忙拿了一颗放在了嘴里。边吃边说：“这么好吃的山楂，甜多酸少。”说罢，又拿了几个放在嘴里吃。

“你小子给我留点，我一颗还没吃呢。”我刚把山楂放在嘴里，酸甜的感觉就涌了上来。这时突然，外边传来几声吆喝：”赊菜刀！”每一声吆喝过后还伴随着两把菜刀碰撞的声音！

这分明是我师父徐老头的声音，时隔两年，我师父还是回来了。

我急忙出去找师父，不明所以然的刘来望也跟了出来！

我一脚跨出门槛时，晨露正顺着屋檐往下滴，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东边的鱼肚白已经染了层淡粉，把远处的山影描得朦胧。

就见石阶下站着个老头，背微驼，肩上搭着块洗得发白的蓝布，布角裹着两柄菜刀，刀柄是磨得发亮的枣木。他正抬手擦了擦额头，又扬声吆喝：“赊菜刀——”尾音拖得长长的，像根细针，轻轻扎破了山间的寂静。菜刀“当啷”一碰，脆生生的响，在晨光里荡出老远。

真是师父。他头发比两年前白了些，眼角的皱纹深了，可那双眼睛，还是像山涧里的水，亮得能照见人影。

“师父！”我嗓子发紧，往前跑了两步，鞋跟磕在石阶上差点绊倒。

徐老头转过头，看到我时，嘴角慢慢牵起个浅纹，不像笑，倒像松了口气。他没说话，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菜刀，拇指在刃口上轻轻刮了下，那动作和几年前我第一次见他时一模一样。他示意我，先在旁边看着，等他忙完再说。

这时周围已经有了不少人，有人说：“哎呀，赊刀的，你的预言真准了，现在娶个媳妇十八万都算是少的了，您老这是来手刀钱的吧。”

师父微微点了点头，拿出了一册账本说：“我徐老头有言在先，预言实现了，就取刀钱。但我有三不取，一不取逝者债，黄土盖了身，刀钱便随纸钱化了，阴阳两隔，再无亏欠；二不取破家人，若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锅灶冷了三日，米缸见了底，刀钱便烂在肚里，只当是借刀锋帮人劈了回坎；三不取无缘客，当初赊刀时，刀身刻的记号、说的暗语，若再见时认不出、答不上，便是缘分尽了，刀钱分文不讨，但如今我徐老头已经十年没有遇到这第三种情况了。”

我记得师父徐老头当年边用烟袋锅敲着门槛边对我说：“刀是吃饭的家伙，也是认人的物件。该收的跑不了，不该收的，强要了会硌着心，所以以后不用为收债而烦恼。”

师父叫着欠着刀钱的名字，很多人已经开始给我师父钱了，有的则去跑回家取钱去了。

师父又对众人说：”待会结过之前的账，乡亲们还可以赊刀，但我老徐头今日只小赊，不大赊！”

这小赊和大赊又是什么意思呢？其实也是有些讲究的。我小时候师父来村里的说的那几个预言，牵扯到整个社会的物价以及走向，所以那是大赊，只要预言实现，就得把刀钱给了。那么小赊就是，赊刀人不给关于整个社会的预言，而是只预言赊刀的个人，类似于算卦吧，其实也是一种赊刀契约，但是和那些江湖骗子算卦的不一样，赊刀人对于个人的预言准了，才会要刀钱。这个小赊的刀钱，要回来的时长不一，短则数天，长了几十年的都有，看预言的具体情况。而且赊刀人还有承担因果的风险。

“这大爷谁啊？”刘来望跟在我身后，嘴里还嚼着山楂，含糊不清地问，“赊菜刀的？咋会是你师父？”

我没没理他，只是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师父抬起头对我说：“振华啊，你带着你朋友先在家等我吧，我收完刀钱就去寻你。”

大约快中午的时候，师父推着他那辆老式自行车就进了我家院子。

师父看到了我，就拿出了一沓钱说到：“这里有五千多，是我最近收的货款，你该上大学了，就当作你的学费吧。”

“哎，我说振华，这次你钱多了啊，昨天还……”刘来望不合时宜的说出了这句话，我赶忙掐了他一下，让他闭嘴，好在师父并没有发现什么，我真怕，师父知道我有几千块钱，这钱再不给我了。

其实我早就对师父说过，我不上学了，反正迟早也是接他的班，上学还有何用呢？可师父一直说还不到时间，而且说让我多学点文化知识也是好的，他还说他年轻的时候，想上学却还上不了呢，让我好好珍惜。

师父给了我钱之后，把他藏在我这里的箱子拿了出来，他看了两眼后，直接问我：”臭小子，我这箱子你动了？”

“我，我想看看有什么东西，师父，对不起，徒儿错了！”我有点害怕的说到。

“哎，也罢，本来就是留给你的，那几张符咒先不要动，以你现在的修为撒是用不了。”师父顿了顿向我伸出了手说：”拿来吧！为师只把这个带走就行，箱子里的道服和符咒就留给你了，你早晚是要用的！

我把口袋里的那张照片给了师父，师父看着那照片嘴角不自觉的浮现出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