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克萨斯将饲夜的通讯内容和提案概要,在晚餐后以一如既往的冷静口吻告知了拉普兰德。只是这一次,她的措辞间,不可避免地掺杂了一丝极其微妙的、面对“上位者”的疏离与确认,尽管这丝疏离被她掩饰得很好。
“饲夜从玉京发来了加密通讯。关于第二届泰拉联合会议的初步提案和流程规划。”她将一份经过筛选、去除了过于敏感细节的文件摘要投射到客厅的光屏上,“以叙拉古皇帝的名义,希望您审阅,并在必要时,提供支持。”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塞法利亚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目光在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之间游移,最终落在那个瘫在沙发上、看似与“皇帝”二字毫不相干的身影上。即便共同生活了这些时日,她依然难以将“姐姐”与“叙拉古的皇帝”这个沉重的身份完全划上等号。
拉普兰德的反应,却带着一种近乎慵懒的、属于权力顶峰的漠然。她甚至连眼皮都没完全抬起,只是用鼻音发出一个模糊的“嗯?”,银灰色的眼眸扫过光屏上滚动的文字,像是浏览一份与自己无关的超市传单。
“啧,麻烦。”她终于开口,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厌烦,随手将喝空的易拉罐捏扁,精准地投进远处的垃圾桶,“饲夜那家伙,还是喜欢搞这些弯弯绕绕的文件。直接说想让老子去撑场子不就行了?”
她用的是“老子”,而非任何威严的自称,但那股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对庞大帝国事务的定性权和处置权,却让德克萨斯和塞法利亚都清晰地感受到了她身份的本质变化。她不再是那个仅仅凭借武力四处冲杀的“狂犬”,而是执掌着一个庞大黑帮帝国(尽管表面已合法化)的统治者。
“行程。”拉普兰德言简意赅地问道,目光转向德克萨斯,带着询问,却并无请示之意。
“三天后。专机已经安排好了,从龙门直达叙拉古首都。”德克萨斯回答,语气平稳,“塞法利亚殿下也需要随行。”她自然地使用了敬语,既是对皇帝伴侣的尊重,也是一种在外部事务面前,对内部关系界限的重新划定。
“殿下”这个称呼让塞法利亚脸颊微红,有些无措地低下头。拉普兰德对此只是挑了挑眉,哼了一声,算是默许。她似乎并不在意这些虚礼,但也并未纠正,仿佛默认了这是德克萨斯处理“外交”事务时必要的姿态。
三天后,龙门机场的专属停机坪。
一架印有叙拉古皇室与企鹅物流联合标识的、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的黑色大型飞行器早已待命。周围是肃立的、身着黑色西装的叙拉古皇家近卫(表面上是安保公司雇员),气氛凝重而低调。
拉普兰德依旧是那副随性的打扮,只是在外套下多了一件不起眼的、材质特殊的黑色内衬,上面有着叙拉古皇室隐秘的纹章。她双手插在口袋里,率先登上舷梯,步伐随意,却自带一股令人不敢逼视的气场。德克萨斯跟在她侧后方半步的位置,一身剪裁利落的深色套装,如同最锋利的影刃,既是护卫,也是副手。塞法利亚则穿着一条相对正式些的、符合她身份的米白色长裙,跟在德克萨斯身后,显得有些紧张,小手紧紧攥着一个随身的小包。
当飞行器平稳地降落在叙拉古首都、经过现代化改造但依旧保留着部分古典风格的皇家专用机场时,舷梯下方早已等候着一小队人。
为首的是斥罪。她穿着一身笔挺的、带有司法机构标志的制服,银发一丝不苟,面容严肃,眼神锐利如鹰,周身散发着不容置疑的铁律气息。作为叙拉古司法体系的重建者和最高执掌者,她是拉普兰德皇帝权力结构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而在斥罪身旁,一道略微虚幻、由先进投影技术构成的影像静静站立——正是远在玉京的饲夜。他依旧是一副慵懒笑颜,仿佛对一切都尽在掌握,隔着遥远的距离,向踏下舷梯的拉普兰德微微躬身行礼。
“恭迎陛下回归。”斥罪的声音冷静而清晰,如同她的法律条文。
“陛下,旅途劳顿。”饲夜的影像也同步说道,声音透过设备传来,带着一丝电子合成的独特质感。
叙拉古五狼,以这种奇异的方式,重聚于叙拉古的权力中心。
拉普兰德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目光扫过斥罪和饲夜的影像,最终落在远处那巍峨的、融合了古典叙拉古风格与现代钢铁结构的皇宫轮廓上。“少来这套,说正事。”她径直朝着等候的专车走去。
德克萨斯紧随其后,向斥罪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塞法利亚则有些怯生生地跟在最后,好奇又畏惧地打量着周围陌生而威严的环境,尤其是那位气场强大的斥罪小姐。
皇宫内部,一间用于最高级别机密会议的房间里。
拉普兰德毫无形象地坐在主位上,双脚甚至交叉架在了光滑的会议桌边缘(斥罪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并未出声制止)。德克萨斯坐在她右手边第一个位置,如同最可靠的副官与壁垒。塞法利亚则被安排在拉普兰德左手边稍远一些的位置,显得有些局促。斥罪坐在德克萨斯对面,而饲夜的影像则投射在会议桌的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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