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一种刻意维持的、脆弱的平静中缓缓流逝。阳光每日如期而至,透过窗户,将龙门喧嚣的生机投射进公寓,却仿佛始终隔着一层无形的薄膜,无法真正触及塞法利亚内心的那片废墟。
那场由生理本能掀起的、近乎毁灭性的风暴,虽然被德克萨斯用最直接粗暴的方式强行压下,但其留下的创伤,远比身体上的虚弱和几处尚未完全愈合的伤痕要深刻得多。那是一种刻入骨髓的羞耻感,一种对自身鲁珀族本能的恐惧,以及一种……近乎病态的、对拉普兰德的回避。
塞法利亚的身体在缓慢恢复。她强迫自己进食,即使味同嚼蜡;她按照德克萨斯无声放在她床头的、关于基础体能恢复的册子,在房间里进行着最轻微的活动。她的脸色不再那么苍白,行走时也不再需要时刻扶着墙壁。从表面上看,她正在逐渐“好”起来。
但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都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塞法利亚变得异常沉默。她不再像之前恢复期那样,偶尔会与拉普兰德进行简短的、带着无奈情绪的交流,也不再尝试与德克萨斯进行任何平淡的对话。她将自己彻底封闭了起来,像一只受惊的蚌,用坚硬的壳包裹住内部依旧柔软脆弱的**。
她的目光总是低垂着,尽量避免与拉普兰德有任何直接的眼神接触。当拉普兰德如同往常一样,大大咧咧地将食物或水递到她面前时,她会以最快的速度接过,然后迅速拉开距离,指尖的触碰短暂得近乎灼热,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惊惧和排斥。如果拉普兰德因为任务外出,她似乎会微不可察地松一口气;而当拉普兰德回来,那熟悉的、带着硝烟和野性气息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塞法利亚整个人都会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直到确认拉普兰德的注意力没有完全放在她身上,才会稍稍放松。
这种回避,并非出于厌恶,拉普兰德能感觉到。那更像是一种极度的、源于内心深处的不安和……自我惩罚。塞法利亚似乎在用这种方式,不断地提醒自己,也提醒着拉普兰德,那条她们之间绝对不可逾越的界限。她在用行动划清领地,将自己放逐到一个安全的、不会再次“污染”到姐姐的距离。
拉普兰德对此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烦躁和……憋闷。她习惯了妹妹或无奈、或隐忍、甚至之前那段时期那令人火大的错误迷恋,但唯独不习惯这种将她视为“危险源”般的、小心翼翼的疏离。这让她感觉自己像一头不小心踩碎了幼崽玩具的笨拙野兽,明明想靠近安抚,却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她试图像以前那样,用粗鲁的言语打破这种僵局。
“喂!你老是躲什么躲?老子会吃了你吗?” 她有一次忍不住,在塞法利亚又一次迅速从她身边溜走时,冲着她的背影低吼。
塞法利亚的背影瞬间僵住,她没有回头,只是将头垂得更低,肩膀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然后以更快的速度逃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那扇紧闭的房门,像是一道无声的嘲讽,嘲笑着拉普兰德的无力。
德克萨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依旧是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但在拉普兰德因为烦躁而差点拆了客厅的沙发时,她会用一句冰冷的“控制你的破坏欲”让她暂时冷静下来;在塞法利亚几乎没碰晚餐就想起身离开时,她会用一个平淡却不容置疑的眼神,让她重新坐回去,至少再多喝几口汤。
她没有试图去“调解”什么。她明白,有些伤口,只能由时间和个人意志去慢慢舔舐愈合,外力的介入,尤其是来自她们这两个与创伤源密切相关的人的介入,很可能适得其反。她能做的,就是维持这个“家”最基本的运转,提供一个相对稳定的、不会雪上加霜的环境。
这天下午,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都有外勤任务,公寓里只剩下塞法利亚一人。
对于塞法利亚而言,这是难得的、可以完全放松紧绷神经的时刻。她不需要再时刻警惕着拉普兰德的靠近,不需要再费力维持那层脆弱的外壳。她独自坐在窗边,看着楼下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熔金色的眼眸里空茫一片。
寂静中,那些她试图压抑的记忆碎片,再次不受控制地浮现。身体灼热的触感,信息素甜腻的味道,绝望的哀求,德克萨斯手中冰冷的针尖,还有……拉普兰德那双在门外、充满了挣扎和……或许是担忧的银灰色眼眸……
一阵强烈的恶心感猛地涌上喉咙。她冲进洗手间,扶着洗手台干呕起来,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生理性的泪水被逼出了眼眶。
她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眼神惊惶的自己,一种深深的自我厌弃感几乎要将她吞噬。就是这个身体,这个属于鲁珀族的、带着如此丑陋和危险本能的身体,差点将她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差点毁了她和姐姐之间最后一点维系。
她拧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一遍遍冲洗着脸颊,试图冷却那从内心升起的燥热和羞耻。水珠顺着她银白色的发丝滑落,滴落在洗手台上。她抬起头,看着镜中湿漉漉的自己,目光最终落在了自己脖颈后方,那片光滑的、属于鲁珀族潜在标记区域的皮肤。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