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的时光在纸页翻动和灰尘飞扬中悄然流逝。塞法利亚将自己重新埋入企鹅物流那浩瀚如烟的陈年档案中,试图用繁琐的分类和枯燥的信息填满自己的思绪,将早餐时分那场令人心绪不宁的对话暂时封存。然而,拉普兰德那番关于“狼的本能”和“寻找伴侣”的直白言论,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远未平息。那些话语,混合着昨夜隔墙听到的暧昧声响、清晨德克萨斯脖颈上刺目的痕迹,以及姐姐那理所当然、甚至带着炫耀的姿态,在她脑海中反复回响,勾勒出一个她从未认真思考过的、关于情感与**的模糊轮廓。
当傍晚再次降临,龙门街头的霓虹灯如同约好般次第亮起,将灰蓝色的天空染上俗艳而活力的色彩时,公寓的门锁再次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这一次,进来的两人身上带着比昨日更明显的风尘与硝烟气。
拉普兰德的作战服袖口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下面已经凝结了暗红色血痂的擦伤,银灰色的发梢沾着些许墙灰似的粉末,但她精神依旧亢奋,那双狼一般的眼眸在灯光下灼灼发亮,仿佛刚刚结束的不是一场冲突,而是一场尽兴的狩猎。她手里依旧拎着食物,这次换成了某家颇受欢迎的龙门烧腊店的打包袋,浓郁的烤鸭和叉烧的香气瞬间霸占了整个客厅。
德克萨斯紧随其后,她的制服看起来还算完整,但深蓝色的发丝有几缕散落额前,呼吸比平时略显急促,冰蓝色的眼眸里残留着一丝未散的锐利,如同刚刚归鞘的利刃。她手里提着几罐新的啤酒,默不作声地放在桌上,然后便去厨房洗手,动作间带着任务结束后特有的、利落的疲惫。
“哈!今天那几个家伙可真是不知死活!” 拉普兰德将烧腊盒往桌上一放,大大咧咧地瘫坐在椅子上,抓起一罐啤酒,“啵”一声打开,仰头灌了一大口,然后才开始眉飞色舞地讲述,“居然想在半路截胡?也不看看是谁在押运!老子三两下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此路不通’!”
她一边说,一边炫耀似的晃了晃自己手臂上的擦伤:“看见没?有个家伙想偷袭,被我一爪子挠开了,可惜让他溜了,不然今晚加餐。”
德克萨斯从厨房出来,听到拉普兰德的话,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地纠正:“是你太冒进,脱离了预定路线,才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她拿起一罐啤酒,却没有立刻打开,只是用冰凉的罐身贴了贴自己微微泛红的脸颊。
“哎呀,结果好就行嘛!” 拉普兰德满不在乎地挥挥手,目光转向刚从自己房间里走出来的塞法利亚,立刻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哟!塞法利亚!快来,今天这烧腊可是排队买的,香得很!”
塞法利亚看着眼前这对刚刚经历了一场不大不小冲突的搭档,她们身上还带着战斗后的痕迹,彼此之间似乎又因为战术分歧而有些微妙的火药味,但那种奇异的、牢固的羁绊感,却比昨日晚餐时更加明显。她们像两颗彼此碰撞又相互吸引的星辰,在摩擦中迸发火花,却又在共同的轨道上运行不悖。
三人再次围坐在餐桌旁,分享着油光锃亮、香气扑鼻的烧腊。拉普兰德依旧吃得豪迈,口齿不清地继续吹嘘着白天的“战绩”,德克萨斯偶尔泼点冷水,或者简短地补充细节,气氛比起早餐时,少了几分尴尬,多了几分任务归来后共享美食的日常感。
塞法利亚安静地吃着,熔金色的眼眸在两人之间缓缓移动。她看着拉普兰德手臂上那道不算严重的伤口,看着德克萨斯虽然嘴上批评、却在她吃完自己那份后,默不作声地将一块肥瘦相间的叉烧夹到她碗里的细微动作。一种莫名的冲动,在她心中酝酿、发酵。
晚餐接近尾声,拉普兰德满足地打着饱嗝,德克萨斯也开始收拾桌上的残局。客厅里弥漫着食物余香和淡淡的啤酒麦芽气味。
就是现在。
塞法利亚放下筷子,用餐巾轻轻擦了擦嘴角。她抬起眼,目光先是落在正翘着椅子、一脸惬意的拉普兰德身上,然后缓缓转向正在擦拭桌面的德克萨斯。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打破了餐后的宁静,带着一种认真的、求索的意味:
“姐姐,” 她开口,熔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复杂的光,“关于早餐时……你提到的,关于‘伴侣’的事情。”
拉普兰德翘椅子的动作顿住了,银灰色的眼眸带着一丝讶异和更浓的兴趣转向塞法利亚。德克萨斯擦拭桌面的手也微微一顿,虽然没有抬头,但显然也在凝神倾听。
塞法利亚略微停顿,组织着语言,似乎在斟酌如何表达这个困扰了她一整天的问题。她最终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目光清澈而坦诚地看向拉普兰德:
“我注意到……你提到的可能人选,比如能天使,比如陈警官……似乎,都是女性?” 她的语气带着纯粹的疑问,没有评判,只有不解,“还有……你和德克萨斯……” 她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德克萨斯,后者依旧低着头,但耳廓似乎微微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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