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普兰德的话语如同寒冰利刃,刺穿了阿尔贝托最后的骄傲。他站在二楼的残破边缘,俯视着下方那不可思议的景象——他那曾被视为“瑕疵品”、“失败作”的女儿,此刻正被暗红色的头狼领域所环绕,如同君临大地的古老神只。四位传说中的狼主——扎罗、瓦古、凯撒、阿涅塞——单膝跪地,宣誓效忠,那低沉而整齐的“参见头狼”如同重锤,敲响了他统治时代的丧钟。
他手中那枚象征着萨卢佐无上权力的黑色狼头戒指已然化为齑粉,从指缝间簌簌落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苍白,脸上精心维持的冷酷面具彻底崩裂,只剩下惨败的灰白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惊怒。他无法理解,更不能接受!他穷尽一生谋划、巩固的权力,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被这个他一直试图控制、最终放弃的女儿,以最蛮横、最直接的方式碾碎。
“你…你……”阿尔贝托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力量的绝对差距和血脉层面的彻底压制,让他连一句像样的狠话都说不出来。
拉普兰德没有立刻动手。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燃烧着暗红与苍蓝火焰的眼眸中,狂暴已褪,只剩下一种近乎漠然的、俯瞰蝼蚁般的威严。领域的力量温柔而坚定地缠绕着她,也压制着场内所有敌对者。
“你不配死在荣耀的战场,阿尔贝托·萨卢佐。”拉普兰德的声音透过领域传来,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档案馆内,“你的罪,并非源于败于我手,而是源于你对血脉、对家族的背叛与扭曲。萨卢佐的荣耀,不应建立在扼杀同族的未来之上。”
她目光转向塞法利亚。塞法利亚熔金般的眼眸中情绪复杂,有解脱,有悲伤,更有一种决然。她对着拉普兰德微微颔首。
拉普兰德明白了她的意思。她重新看向阿尔贝托,宣判道:“你将被囚禁于此,亲眼看一看,你所摒弃的道路,将带领萨卢佐,带领叙拉古,走向何方。”
扎罗庞大的身躯站了起来,他不需要拉普兰德下令,只是朝身后挥了挥手。两名隶属于他麾下的、同样魁梧健壮的狼族战士立刻越众而出,沉默而迅速地登上二楼,一左一右架住了失魂落魄的阿尔贝托。阿尔贝托没有反抗,或许是无法反抗,或许是被彻底抽走了精气神,他只是用一种空洞而怨毒的眼神,最后看了一眼拉普兰德和塞法利亚,然后被拖了下去,消失在档案馆深处的阴影中。
家族的内部叛乱,以出人意料的速度和方式,尘埃落定。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档案馆外的狼嚎声非但没有停歇,反而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仿佛整个叙拉古荒野的狼族都在向着这座城市汇聚,响应着新头狼的召唤。
德克萨斯走到拉普兰德身边,光剑已然归鞘,但她的警惕并未放松。“外面的动静……规模超出了预期。”她低声道,灰蓝色的眼眸扫过破碎的门外那沉沉的夜色。
饲夜擦拭着短刃上的血迹,接口道:“阿尔贝托倒台的消息恐怕已经传开了。其他家族,还有元老院的那群老狐狸,不会坐视不管。”
斥罪将长剑收回鞘中,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她语气沉毅:“萨卢佐的剧变,意味着叙拉古旧有平衡被彻底打破。我们必须掌握主动,否则,等待我们的将是所有旧势力的联合反扑。”
塞法利亚也走了过来,她看着拉普兰德,眼神坚定:“姐姐,阿尔贝托的时代结束了,但萨卢佐的未来,叙拉古的未来,需要一个新的秩序。狼吻堡……那里是叙拉古权力的象征,也是所有阴谋和污秽汇聚的中心。我们必须去那里,在那里,确立你的权威,宣告新时代的到来。”
狼吻堡。叙拉古的中心,那座依山而建、如同巨狼獠牙般刺入天空的古老城堡,既是最高权力的殿堂,也是无数血腥与背叛的见证。那里驻扎着最精锐的城防军,盘踞着根深蒂固的元老院,是所有野心家的角斗场。
拉普兰德感受着体内奔腾不息、却不再带来痛苦反而让她无比清醒的力量,感受着与四位狼主、与远方无数狼族子民之间那清晰的血脉链接。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尘埃、血腥,以及……一种名为“改变”的躁动。
“目标,狼吻堡。”拉普兰德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她的目光扫过身边的四位同伴——德克萨斯、饲夜、斥罪、塞法利亚,最后落在四位狼主身上。“是时候,让叙拉古聆听新的狼啸了。”
扎罗低吼一声,表示绝对的服从。瓦古眼中闪烁着兴奋与算计的光芒。凯撒沉默地点头,气息沉凝如山。新加入的阿涅塞,这位有着月光般清冷气息的女性狼主,首次开口,声音空灵而带着奇异的回响:“古老的预言正在应验,头狼。狼吻堡的阴影,需要您的光芒去驱散。”
没有时间休整,没有时间庆祝。五人小组,加上四位狼主,以及迅速集结起来的、由部分倒戈的萨卢佐影牙卫队和四位狼主带来的精锐狼族战士组成的队伍,如同一条暗色的洪流,冲出了已成废墟的萨卢佐家族档案馆,向着城市中心那巍峨耸立的狼吻堡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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