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像是一道闸门,一旦开启,某些被长久压抑的情感便如同脱缰的野马,再也无法收回。尤其对于拉普兰德这样习惯了直来直往、情绪表达近乎本能的人来说,确认了“喜欢”之后,那份炽热的情感几乎立刻找到了新的宣泄口,并且以一种……令人措手不及的方式,迅速体现在了日常的言行之中。
最先遭殃的,是德克萨斯的耳朵。
那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清晨,德克萨斯正站在灶台前,专注地盯着平底锅里滋滋作响的培根,计算着最佳的火候。拉普兰德揉着睡眼从卧室晃出来,很自然地凑到厨房门口,看着德克萨斯忙碌的背影。阳光透过窗户,给德克萨斯银灰色的短发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边。
拉普兰德看着看着,心里那股甜腻腻的感觉又开始冒泡,一个称呼未经大脑,直接脱口而出:
“喂,亲爱哒,今天培根多煎一片呗?昨天没吃够。”
“……”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德克萨斯握着锅铲的手,明显僵住了。就连锅里培根滋滋的声响,都似乎停顿了半拍。她甚至没有回头,但拉普兰德能清晰地看到,她那只露出的、线条优美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耳根开始,迅速漫上了一层绯红。
拉普兰德自己也愣了一下。“亲爱哒”这三个字,是她不知从哪本被能天使遗落在沙发上的、封面花里胡哨的恋爱小说里瞟到的,当时只觉得肉麻又滑稽,此刻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溜了出来。她看着德克萨斯瞬间泛红的耳廓,非但没有觉得尴尬,反而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种恶作剧得逞般的、混合着兴奋与新奇的感觉涌了上来。
德克萨斯依旧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那个称呼,只是沉默地、动作略显急促地从冰箱里又拿出一片培根,放进了锅里。那绯红的耳廓,在晨光下显得格外显眼。
拉普兰德咧嘴笑了,露出一排白牙,得寸进尺地凑近了些,几乎要贴到德克萨斯背上,故意压低声音,带着点坏笑:“怎么不说话呀,亲爱的?耳朵怎么红了?”
德克萨斯猛地侧过头,灰蓝色的眼眸瞥了她一眼,那眼神里带着一丝罕见的、近乎羞恼的情绪,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可奈何。她没说话,只是用空着的那只手,毫不客气地抵住拉普兰德的额头,将她推离了自己身边。
“离远点,油烟大。”她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更冷硬些,试图用惯常的冷淡掩盖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拉普兰德被推开,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后退两步,靠在门框上,心情好得像是中了头彩。她发现,德克萨斯这种看似抗拒、实则……嗯,更像是害羞的反应,比她预想中任何一种回应都更有趣。
从那天起,“亲爱哒”这个称呼,就开始频繁地、且毫无规律地出现在拉普兰德对德克萨斯的对话中。
训练场上,当拉普兰德又一次能量操控失败,被反噬得头晕眼花时,她会一边甩着发麻的手,一边对着旁边抱臂观看的德克萨斯抱怨:“喂,亲爱的,这玩意儿也太难搞了吧?你就不能教点简单粗暴的?”
德克萨斯通常会回以一个冰冷的眼神,或者一句“基础不牢,形态构想再简单也是徒劳”的点评,但对那个称呼,她选择了沉默以对,仿佛没听见。
一起去市集采购时,拉普兰德会指着某个摊位上的奇怪水果,大声问:“亲爱的!你看那个像不像能天使上次炸坏的通讯器?买回去逗她玩怎么样?”
德克萨斯会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然后径直走向旁边卖橘子的摊位,用实际行动表示拒绝参与这种幼稚行为,但那微微抿紧的唇线,似乎泄露了她一丝无语。
甚至在一次不算紧急的巡逻任务中,遇到几个喝醉了酒、试图挑衅的小混混,拉普兰德在轻松撂倒对方后,还会拍拍手,对着站在不远处、全程冷漠旁观的德克萨斯扬了扬下巴,语气带着点炫耀:“搞定!怎么样,亲爱的,我身手没退步吧?”
德克萨斯连眼神都懒得给她一个,直接转身,示意她跟上。
能天使是第一个敏锐地察觉到这种变化的。
一次任务简报后,能天使凑到拉普兰德身边,挤眉弄眼地用胳膊肘撞她:“喂喂,拉普兰德,我最近怎么老是听到某些……嗯……非常腻歪的称呼啊?你们俩……进展神速啊?”
拉普兰德双手抱胸,下巴微抬,一副“老子乐意你管得着吗”的嚣张模样,灰蓝色的眼睛里却闪着藏不住的得意光芒:“关你屁事。”
能天使夸张地捂住胸口,做受伤状:“哇!好冷漠!果然有了‘亲爱的’就忘了战友!伤心了!”
她们的对话声音不大,但足够让站在几步外、正在整理光剑的德克萨斯听得一清二楚。德克萨斯整理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完全置身事外,只是那原本就没什么表情的侧脸,线条似乎绷得更紧了些,耳根处那抹熟悉的淡粉,又有隐隐浮现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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