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如月光 叙拉古人（130）

伏击事件的余波，并未在她们的生活中掀起太大的风浪。皇帝那边似乎通过他自己的渠道进行了一些调查和交涉，后续没有更多的麻烦找上门，那笔丰厚的委托金也如期打入了她们的账户。生活很快又回到了那种训练、任务、巡逻、偶尔小酌的固定节奏中，如同龙门齿轮般精准而重复的运转。

秋意渐深，龙门的气候变得愈发干燥，风中带着金属碎屑和尘土的颗粒感。清晨的阳光透过不算干净的窗户，在公寓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块。德克萨斯已经起床，正站在灶台前，平底锅里煎着的培根发出滋滋的轻响，空气中弥漫着油脂的焦香和咖啡豆浓郁的苦涩气息。

拉普兰德是被这熟悉的香味和声音唤醒的。她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在温暖的被窝里蜷缩了一下，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德克萨斯那几乎微不可闻的脚步声和锅铲与锅沿偶尔碰撞的轻响。这是一种令人安心的、属于“早晨”的声音。她翻了个身，面向德克萨斯睡过的那一侧，枕头上还残留着对方身上那种独特的、混合着冷冽与洁净的气息。她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才懒洋洋地坐起身，抓了抓睡得乱翘的银发。

“醒了就去洗漱。”德克萨斯头也没回，声音伴随着煎培根的滋滋声传来，平静无波。

“知道了知道了……”拉普兰德嘟囔着，拖着步子走向浴室。冷水扑在脸上，驱散了最后一点睡意。镜子里的自己，眼神不再像过去那样总是带着挥之不去的狂躁与警惕，虽然依旧锐利，却沉淀了几分安宁。她看着脖颈上那枚暗红色的源石项链，指尖拂过冰凉的表面，感受着体内力量与之产生的微弱共鸣。这种联系日益清晰，让她对自身力量的感知和掌控，都进入了一个更深的层次。

早餐是简单的煎培根、烤面包和黑咖啡。两人对坐在小餐桌旁，沉默地进食。拉普兰德狼吞虎咽，德克萨斯则小口咀嚼，动作斯文。阳光透过窗户，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微尘，也勾勒出她们安静进食的侧影。

“今天上午没有安排，”德克萨斯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放下杯子，“可以去仓库后面的空地，试试你新琢磨的那个能量形态。”

拉普兰德正把最后一块面包塞进嘴里，闻言眼睛亮了一下，含糊地应道：“好！”她最近一直在尝试将侵蚀性能量不再仅仅附着于武器，而是尝试在体外短暂凝聚成更具体的形态，比如小型的能量飞刃或者护盾，虽然成功率不高，且极其消耗精神，但每一次微小的进步都让她感到兴奋。

仓库后面的空地，是她们除了据点之外最常待的地方。这里堆放着一些废弃的集装箱和建筑材料，地面是粗糙的水泥地，足够宽敞，也足够隐蔽。清晨的阳光将这里照得亮堂，却又因为周围高耸建筑的遮挡，显得有几分与世隔绝的宁静。

拉普兰德站在空地中央，闭上双眼，调整呼吸，将意念沉入体内。德克萨斯则靠在一个生锈的集装箱上，双臂抱胸，目光平静地注视着。

暗红色的能量开始从拉普兰德周身缓缓渗出，不再是过去那种狂暴的溢散，而是如同受到引导的溪流，在她身前汇聚、扭曲、试图塑形。她的眉头微微蹙起，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这个过程对她来说依旧艰难。能量时聚时散，偶尔能勉强形成一个不规则的、边缘模糊的菱形薄片，但维持不到一秒便溃散成点点暗红星光。

“形态构想不够清晰。”德克萨斯的声音适时响起，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拉普兰德专注的精神世界，“能量流动需要更稳定的‘骨架’，不是靠蛮力挤压。”

拉普兰德深吸一口气，没有气馁，再次尝试。她回想起德克萨斯光剑那稳定而凝练的形态，尝试着模仿那种感觉，不是去“推”动能量，而是去“构架”它。这一次，暗红色的能量汇聚得稍微顺畅了一些，一个略显扭曲、但边缘清晰了不少的小型能量飞刃在她掌心上方缓缓旋转起来，发出低沉的嗡鸣。

成功了！虽然这飞刃看起来摇摇欲坠，形态也远谈不上完美，但确确实实维持住了！

拉普兰德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她下意识地看向德克萨斯。

德克萨斯依旧靠在那里，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灰蓝色的眼眸中，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于“尚可”的微光。她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就是这细微的肯定，让拉普兰德心中那点欣喜瞬间放大。她尝试着操控那摇摇欲坠的能量飞刃射向不远处一个废弃的轮胎。

飞刃歪歪扭扭地飞出，速度不算快，在空中划出一道暗红色的轨迹，最终“噗”地一声，勉强嵌入了轮胎厚厚的橡胶层，边缘的侵蚀性能量让橡胶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冒起一缕青烟。

能量飞刃也随之溃散。

拉普兰德喘着气，感觉精神有些疲惫，但心情却极好。她走到那个轮胎前，看着上面那个不算深、但确是由纯粹能量造成的痕迹，嘴角忍不住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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