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梧苑的日子在表面平静下暗流涌动,姜妙周旋于贵女圈与侯府琐事之间,羽阁的情报如涓涓细流,让她对周遭的一切了如指掌。这日午后,她刚送走前来讨教养颜方子的徐青玥,便收到了永宁侯姜永昌身边长随的传话:侯爷请妙小姐去书房一叙。
(内心OS:姜永昌?他主动找我?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估计是最近风头太劲,坐不住了。)
姜妙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整理了一下衣裙,便带着惊蛰随那长随前往姜永昌的外书房。
这是姜妙第一次正式踏入这位叔父的书房。房间布置得古雅大气,紫檀木书架上摆满了典籍,博古架上陈列着珍玩,墙上挂着名家字画,无处不彰显着主人的身份与品味。然而,空气中弥漫的淡淡檀香之下,姜妙却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阴暗角落的陈旧气息。
(内心OS:装修得挺像那么回事,可惜金玉其外。)
姜永昌端坐在宽大的书案后,身着家常锦袍,脸上带着看似温和的笑意,指了指下首的椅子:“妙姐儿来了,坐。”
“谢叔父。”姜妙依言坐下,姿态恭谨,目光低垂,做出聆听状。
姜永昌并未立刻进入正题,而是先闲话家常般问了几句张氏的身体、弟妹的学业,语气关怀备至,仿佛真是一位慈爱的长辈。
姜妙一一谨慎作答,言辞得体,滴水不漏。
寒暄过后,姜永昌话锋一转,状似随意地问道:“听闻妙姐儿近日与国子监苏祭酒家的小姐、还有徐尚书家的千金走动颇近?”
(内心OS:果然开始了。调查我社交圈?)
姜妙抬头,露出恰到好处的、略带腼腆的笑容:“回叔父,不过是机缘巧合,在战王府的宴会上见过几面,承蒙苏姐姐和徐妹妹不弃,偶尔一起说说话罢了。侄女初来乍到,能结识几位好友,是侄女的福气。”
她将原因归咎于“战王府宴会”,点明这不是自己主动攀附,而是顺势而为。
姜永昌点了点头,呷了口茶,又道:“战王殿下对你似乎也颇为青眼。你的医术,确实精湛,能为王爷解除病痛,于国于家,都是功劳一件。”
他语气赞赏,眼神却带着探究,紧紧盯着姜妙的表情。
(内心OS:重点来了!试探我和萧执的关系!)
姜妙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片坦然,甚至带着几分医者的严肃:“叔父过誉了。救治病患,是医者本分。王爷身份尊贵,伤势关乎国体,侄女更是竭尽全力,不敢有丝毫懈怠。幸得老天庇佑,王爷洪福齐天,方能化险为夷。至于青眼……王爷待人宽和,对有功之人多加照拂,乃是殿下仁德,侄女不敢妄加揣测,唯有感激涕零,恪守本分而已。”
一番话,把自己和萧执的关系 strictly 限定在“医患”和“上下级”的框架内,强调了自己的功劳和萧执的“仁德”,堵死了任何暧昧的联想。
姜永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很快掩饰过去,笑道:“嗯,不居功,知本分,很好。”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深沉,“妙姐儿,你父亲归来,我们兄弟团聚,乃是侯府大喜。你父亲长年在外,对京中事务难免生疏。你是个聪明孩子,如今又结识了不少贵人,日后当多为你父亲分忧,协助他尽快熟悉环境。我们永宁侯府,终究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内心OS:图穷匕见!想拉拢我,让我帮着我爹融入你们的圈子,实际上是想把我们大房也绑上他的战车?或者探听我爹的动向?)
姜妙心中明镜似的,立刻表忠心:“叔父教诲的是。父亲常教导侄女,家族兴衰,匹夫有责。侄女虽力薄,定当尽力协助父亲,谨记侯府门楣,绝不行差踏错,有负叔父期望。”她只提“家族”、“侯府门楣”,却巧妙避开了“协助父亲融入姜永昌圈子”的具体指向。
姜永昌对她这番滑不溜手的回答似乎有些不满,但又挑不出错处。他沉吟片刻,终于抛出了最后一个,也可能是最核心的试探:“对了,你父亲近日忙于京营事务,可曾与你提起……对朝中如今几位皇子,有何看法?”
(内心OS!终于问到最敏感的了!储位之争!这是逼我站队,或者探我爹的口风!)
姜妙心头一凛,面上却露出茫然和一丝惶恐:“叔父说笑了。父亲怎会与侄女谈论此等军国大事?父亲常言,为臣者,当忠君爱国,恪尽职守,不该妄议天家之事。侄女一介女流,更不敢窥探天听。这等话题,还请叔父莫要再提,若传扬出去,恐惹祸端。”
她搬出“忠君爱国”、“恪尽职守”的大道理,又示弱表示自己是“女流之辈”,不懂政治,最后还点出“祸端”警告,直接将姜永昌的试探顶了回去,堵得严严实实。
姜永昌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恭顺、实则句句机锋的侄女,第一次感到有些无力。他准备好的各种威逼利诱、亲情绑架的说辞,在她这块软硬不吃的“棉花”面前,竟毫无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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