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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门口的路灯将珍珠的影子拉得细长，她攥着衣角的指尖泛白，望见司机的车驶来，几乎是扑着拉开车门：“快！去外婆家，她摔了！”
司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油门踩得又稳又急，仪表盘的指针不断上跳：“珍珠别急，这条路人少，十分钟就能到。”
车子尚未停稳，珍珠便急切地朝楼上奔去。一声声“外婆！外婆！”的呼喊声冲进房间，她一眼便瞧见方梅躺在房间冰冷的地板上，银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边。
“外婆！”珍珠扑过去蹲下身，指尖触到方梅的手时，那冰凉的温度让她心尖一颤，“您哪儿疼？我扶您起来——”
“别动！”司机快步追上，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万一伤了骨头，乱动会更严重，医生应该快到了。”
珍珠的动作僵在半空，眼眶瞬间红了，刚要追问，却被方梅轻轻拍了拍手背。
方梅勉力扯出一抹笑，声音带着气虚的沙哑：“傻孩子，外婆没事，就是脚滑摔了一下，歇会儿就好。”
站在一旁的保姆早吓得浑身发抖，手指绞着围裙边角，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珍珠，是我没看好方教授，我……”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打断了保姆的话。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冲进二楼，手电筒的光扫过方梅的腿，一边检查一边安抚：“老人家别紧张，初步看没伤到要害，但得去医院拍个片，放心，我们动作轻。”
担架抬起时，珍珠紧紧跟在旁边，手扒着担架边缘，反复念叨：“外婆您别怕，到了医院就好了。”保姆也低着头跟在后面，愧疚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方梅身上。
急救车里，珍珠坐在方梅身边，将老人的手裹在自己掌心，声音放得又轻又柔：“外婆，您靠在我肩上睡会儿，到医院我叫您。”
见保姆在一旁偷偷抹眼泪，她又轻声补了句：“张姨，您也别太自责，现在先顾着外婆的身体。”
保姆抬头时，眼里满是感激，轻轻点了点头。
到了医院，珍珠跑前跑后挂号，看着方梅被推进检查室，她靠在走廊的墙上，心里又慌又乱。
她想起自从吴静和自己相认后，外婆就没让她们住家里，说是怕邻居说闲话，可自己每次来看她，外婆虽不热络，却总会给她塞零食吃。
“一定要没事啊，”她攥着拳头，在心里一遍遍祈祷，脚步不停地在门口来回踱着。
半小时后，检查室的门终于开了。医生拿着X光片出来，珍珠几乎冲了上去：“医生，我外婆怎么样？”
“右股骨颈骨裂，不算严重，但得住院，后续可能要做内固定手术。”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温和却认真，“老人家年纪大了，恢复得慢些。”
“手术有风险吗？要住多久？她身体能扛住吗？”珍珠一连串的问题涌了出来，脸色也变得煞白。
“风险有，但不高，住院大概一周，你们家属多陪陪她，给点心理支持。”医生耐心解释着。
珍珠用力点头，眼神瞬间坚定：“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她！”
办好住院手续，安排好病房，珍珠让保姆先守着方梅，自己跑到电话亭，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孔娟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咖啡杯碰撞的声音，她刚带着哭腔开口，就听见“哐当”一声，孔娟的声音立刻变得急促：“珍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珍珠哽咽着把外婆受伤、要手术的事说了一遍。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孔娟的声音：“你别慌，我和浩然马上过去！”
没过多久，孔娟和浩然就冲进了病房。珍珠正坐在床边，给方梅喂水，嘴里还讲着小时候听来的故事，听得方梅的嘴角微微扬着。
“孔姨，浩然！”珍珠站起身，声音里还带着点急。
孔娟快步走到床边，握着方梅的手仔细打量：“方姨，您感觉怎么样？”
“没事，让你们跑一趟。”方梅笑着摇了摇头。
浩然也轻手轻脚地凑到床边，小声说道：“外婆，您快点好起来，我还想陪您去图书馆看书呢。”
就在这时，医生拿着手术同意书走进来，神色严肃：“手术定在明天上午九点，今晚十点后禁食禁水，今晚要做血常规和心电图。家属现在签一下同意书，有疑问去我办公室。”
孔娟接过同意书，逐字逐句地看着，刚要下笔，珍珠突然开口：“孔姨，让我签吧，我是我外婆的亲外孙女，该我签。”
孔娟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笑着把同意书递给她：“也是，该你签。”
珍珠接过笔，毫不犹豫地写下自己的名字，抬眼时，眼底的紧张被坚定取代：“孔姨，明天手术，我们一起等外婆出来。”
孔娟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会没事的，方姨福气好。”
第二天上午九点，方梅被准时推进手术室。
珍珠攥着衣角站在走廊里，孔娟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浩然则在一旁来回踱步，三人的目光都紧紧锁着那扇紧闭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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