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日头都快爬过院墙,杨春花的房门却始终紧闭。
苏老太越等越气,踩着重重的步子冲过去,“砰”地推开木门——屋里空荡荡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连个人影都没留下。
接下来三天,杨春花还是没回家。苏老太心里又急又气,这人就算不回,至少也该捎个信,哪能就这么凭空消失?
直到第四天清晨,苏老太望着冷清的院子,终于按捺不住。
她紧紧裹了裹头巾,踩着霜寒之气径直朝着杨春花的娘家赶去,一心想弄清楚杨春花究竟是待在娘家,还是已经跑去省城了。
一脚踏进杨家院门,苏老太就看见杨母夏兰坐在屋檐下的小马扎上择菜,青菜叶零散地落在竹篮里。
她没顾上寒暄,嗓门先提了八度:“夏兰!你家春花到底啥意思?都好几天没回我家了,是打算不过了,还是想跟建兵散伙?”
夏兰择菜的手猛地一顿,指尖的青菜叶滑进篮筐,脸上飞快掠过一丝了然,随即又被无奈盖过。
她抬头看向怒气冲冲的苏老太,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赔着笑脸压低声音:“亲家母,您来了,快进屋坐,外头凉。”
苏老太气呼呼地跟着进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嘴里还不停嘟囔:“你说说你这闺女,一声不吭就跑了,连个信儿都没有,这叫啥事呀!”
夏兰赶紧倒了杯温水递过去,轻声劝道:“亲家母,您先消消气。春花前两天跟我说,珍珠打电话喊她去城里,过两天就回了,她没跟您提吗?”
“珍珠?”苏老太一听更火了,拍着桌子站起来,“她总拿珍珠当借口!三天两头不着家,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夏兰心里清楚——自家闺女哪是去看珍珠,肯定是找王强去了。可这话没法说出口,只能顺着谎言圆,眼下这局面,确实是杨春花不占理。
院墙外传来邻居的说笑声,夏兰下意识朝门口瞥了眼,赶紧把菜篮子拎进屋里,动作轻得像怕惊着什么。她可不想这事传出去,让街坊四邻看笑话。
苏老太还在一旁数落,从杨春花的不懂事,说到夏兰的纵容,话里话外满是不满。不管她嗓门多高、话多难听,夏兰都只是低着头择菜,要么轻轻叹声“唉”,要么含糊应句“是她不对”,半句辩解都没有。她心里清楚,一旦争执起来,这事只会越闹越大,最后丢人的还是自家。
苏老太数落了半天,见夏兰始终闷不吭声,火气没处发泄,只觉得胸口堵得慌。
她狠狠跺了跺脚,也没再多说,转身就往院外走:“跟你说也是白说!我去找建兵,让他跟你闺女离婚!”
“别!”夏兰一听这话,手里的菜都掉在了地上,慌忙站起来追上去,一把拉住苏老太的胳膊,“亲家母,您可别冲动啊!建兵那孩子脾气直,您这么一说,他要是真动了气,这日子可就真没法过了!”
苏老太用力甩开她的手,瞪着眼道:“怎么?你还想拦我?春花这么不懂事,都是你惯的!当初要不是我鬼迷心窍包办这门亲事,哪来这么多糟心事!”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只留下夏兰站在原地,一脸焦急又无奈,手还僵在半空中。
苏老太沿着巷子快步往乡农具厂赶,脚步又急又沉,路上遇见乡邻打招呼,她都没心思应。
一想到杨春花的下落不明,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次必须让儿子苏建兵赶紧找人,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农具厂的铁门半掩着,门卫老李刚伸手想拦:“大娘,厂里不让随便进!”
苏老太却像没听见似的,胳膊一甩就冲了进去,脚步踩在水泥地上“噔噔”响,嘴里还喊着:“找我儿子苏建兵!”
老李被她这气势唬得愣了一下,赶紧追上去阻拦:“大娘,就算您儿子在这儿,也得按规矩来,您先在这儿等,我去叫他。”
“等什么等!再等黄花菜都凉了!”苏老太根本不听,一把推开老李,三步并作两步往办公楼里闯。
她眼睛盯着各个办公室的门牌,飞快扫视着,恨不得立刻找到苏建兵的办公室。走廊里的工作人员都被这动静吸引,纷纷探出头来张望,眼里满是好奇。
苏老太没敲门,直接推开最里间的办公室门——苏建兵正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捏着张照片,看得入了神。
她冲上去一把抢过照片,“啪”地摔在地上,气呼呼地喊道:“建兵!你还有心思在这儿发呆?你媳妇八成跟那个王强跑了!”
苏建兵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了,猛地站起来冲到门口,“咔嗒”一声关上门,又贴在门上听了听,确认没人偷听,才转身压低声音:“娘,您声音小点!这是厂里,人多眼杂,要是被同事听见了,多让人看笑话!”
“笑话?”苏老太一拍大腿,声音又高了几分,“你媳妇都跟人跑了,你还顾着脸面?”说着,她瞥见地上的照片,弯腰捡起来一看——照片上竟是吴静。火气瞬间又涌了上来,她指着照片骂道:“怪不得你动不动就想住在厂里!原来还惦记着这个女人!你们俩都对以前的事念念不忘,不好好过日子,是想气死我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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