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可是恶龙，才不是吃货美少女呢 第93章 晨光微露时

赞恩看着艾娜这副“恢复常态”的模样，又瞥了一眼旁边维尔依旧带着关切和一丝困惑的脸，金发下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走回桌边坐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目光转向维尔，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懒散，却带着一丝确认的意味。

“喂，小子，感觉怎么样？五阶初级的滋味如何？那鬼门关没白闯吧？”他上下打量着维尔，能明显感觉到对方身体里流淌的力量比之前凝实厚重了许多，如同一块经过千锤百炼、杂质尽去的钢铁。

维尔被赞恩的问话拉回了注意力，暂时将艾娜的“小意外”压下，他感受着体内澎湃流转的魔力，筋骨间蕴含的更强韧的爆发力，还有精神感知范围的明显扩大，脸上露出了真切的笑容，用力点了点头。

“嗯！感觉很好！魔力运转顺畅了很多，身体强度也提升了不少，对空间元素的感应也更清晰了，虽然过程……”他想起那十天的炼狱，笑容微微收敛，带上一丝心有余悸，“但值得。”

“那就好。”

赞恩满意地点点头，拿起一块面包撕开，“你这身骨头算是淬炼出来了，对了，那枚炽阳徽章，你缓过劲儿来也可以试着吸收了，我琢磨着，那玩意儿十有**不是真理之塔或诺亚的收藏，估计是那个黑市摊主，自己压箱底的好东西，那老鬼能从真理高塔叛逃还带走‘空寂之核’，手里有点硬通货不奇怪……”

他咬了口面包，含糊不清地继续说：“那徽章蕴含的力量估计够劲，保底也能把你推到五阶高级，啧，到时候你小子，可就真算是个变态中的变态了，刚突破五阶没多久就直冲高级，那些苦修十几年的老家伙们听完还不得找个面条直接上吊算了。”

维尔认真听着，眼中也流露出期待，力量，更强的力量，是他此刻最渴望的，只有变得更强，才能……

就在这时，诺亚这个名字再次被提及。维尔敏锐地捕捉到，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诺亚？真理之心？赞哥，这个诺亚还有真理之心，到底怎么回事？我刚醒没多久，还没听你们细说。”他隐约记得在仲裁厅醒来时听到的一些片段，但并不完整。

赞恩放下手中的食物，脸色沉了下来，连带着艾娜也停下了咀嚼的动作，小脸上的轻松淡去，静静地看着赞恩。

“哼，你不问我也得告诉你。”

赞恩冷哼一声，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凝重，“你闭关这十天，那疯子可没闲着，给我们整了个大活！”

他简明扼要地将艾娜在“公正之环”使用黑暗力量被诺亚的能量分析仪器捕捉、对方如何散布流言污蔑艾娜的力量来源、如何利用秘星商会的规则发起“非强制性质询”、如何在巷子里用零号的诡异场域进行逼迫、以及在仲裁厅上拿出偷拍的影像证据试图坐实艾娜与“影心”关联的全过程，快速而清晰地讲述了一遍。

“那混蛋……步步紧逼，手段阴险得很，要不是莱昂那狮子头关键时刻站出来撑腰，加上……”赞恩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艾娜一眼，他至今没完全搞懂艾娜当时做了什么让诺亚的仪器过载崩溃。

“加上艾娜自己争气，在仲裁厅上演了一出好戏，把那群仲裁官都忽悠得有点动容，还有诺亚那疯子最后自己抽风……”他嗤笑一声。

“最后关头，那疯子突然改口了！说什么经过重新评估，”赞恩模仿着诺亚那冰冷平板的语调，惟妙惟肖，“说艾娜本身的价值远超空寂之核！说她是什么前所未有的、**的、高维度的复合型研究样本！”

维尔听到这里，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冰冷的怒火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体内刚刚平息的五阶气息再次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比之前更加凌厉、更具压迫感！空气仿佛被点燃，发出细微的嗡鸣。

“他敢——！”维尔的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彻骨的寒意和杀意，那双温润的褐色眼眸此刻燃烧着骇人的火焰，死死盯着虚空，仿佛诺亚就在眼前。

艾娜是他拼了命也要守护的人，是他黑暗绝望中唯一的光！那个疯子，竟然敢把她当成……当成一件等待解剖的标本？！一股狂暴的力量在他体内奔涌，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束缚。

“维尔！”艾娜清脆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维尔狂暴的气息一滞，他猛地转头看向艾娜。

只见艾娜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走到了他身边。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因为他的情绪爆发而担忧或劝阻，反而脸上带着一种轻松甚至有点狡黠的笑容，伸出白皙的小手，轻轻地、自然地拍了拍他的手臂——这个动作在以前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冷静点，笨蛋。”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维尔耳中，带着一丝调侃，眼神却异常明亮和坚定，“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那家伙就是条躲在暗处的毒蛇，玩些上不得台面的把戏，他想研究我？”

她微微扬起小巧的下巴，黑曜石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睥睨的光彩，那是属于时光龙骨子里的高傲，“做他的春秋大梦！”

她看着维尔依旧紧绷的脸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嘴角的弧度扩大，露出一口小白牙，笑容灿烂得晃眼：“放心好啦！这笔账，我记着呢，等进了星院，我会亲自、好好地‘招待’他！让他明白，惦记不该惦记的东西是什么下场！”她挥了挥小拳头，一副“我超凶”的模样。

随即，她又眨了眨眼，语气带着点哄小孩般的俏皮：“不过呢，到时候如果你想揍他几拳出出气，嘿嘿……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地给你让个位置，怎么样？”

这突如其来的俏皮话和那轻松自信的态度，像一阵清风，吹散了维尔心头的暴戾和阴霾，他看着艾娜近在咫尺的笑脸，看着她眼中那份毫无阴霾的坚定和狡黠，胸中翻腾的怒火奇异地平息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暖洋洋的安心感，还有一丝被她笑容晃到的……悸动。

“噗嗤……”

维尔紧绷的脸终于没绷住，被她那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逗得轻笑出声，眼中的怒火也化作了无奈的温柔和一丝宠溺。

“好，说定了，到时候……我帮你按住他。”他也顺着她的话开起了玩笑，虽然这玩笑背后是冰冷的决心。

看着两人之间那明显轻松和谐了许多的氛围，赞恩在一旁抱着手臂，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姨母笑”，悠哉地喝完了杯子里最后一点水。

艾娜见维尔情绪平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夸张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都挤出了点生理性的泪花：“啊——困死了！跟树打架也是很耗费体力的好吗？我先去睡了，你们也早点休息！晚安啦！”

她说完，也不等两人回应，像只轻盈的小鹿，蹦蹦跳跳地就朝楼梯走去，鹅黄色的裙摆划出一道欢快的弧线。只是在经过维尔身边时，脚步似乎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眼角的余光飞快地扫过他依旧带着笑意的侧脸，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加快脚步，噔噔噔地跑上了楼。

直到艾娜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维尔才收回目光，脸上还残留着笑意。

“喂，小子。”

赞恩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促狭，他用手肘捅了捅维尔的胳膊，压低声音，金发下的眼睛闪着八卦的光芒。

“看到了没？那小丫头，今天回来之后，感觉……有些不一样了？那点别扭劲儿，好像散了不少？”他朝楼上努努嘴，“虽然偶尔还是会脸红，但那股子抗拒的劲儿，淡了，啧，好像突然……开窍了一样？”

维尔的脸“唰”地一下又红了，比刚才艾娜拍他时还要红，一直红到了耳根，他有些慌乱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沿，声音细若蚊呐。

“赞哥……你……你别瞎说……”但心底深处，却因为赞恩的观察和点破，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隐秘的、带着巨大甜意的波澜。

“嘁，臭小子还装？”

赞恩嗤笑一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噼啪的轻响，“机会可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小子，走了，睡觉！明天还得应付那些打不完的架呢。”他拍了拍维尔的肩膀，留下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也晃晃悠悠地上了楼。

夜深人静。

艾娜躺在自己柔软的大床上，却没有立刻入睡，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银白的光带。她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模糊的轮廓。

白天发生的一切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回放。

植物园里心魔的疯狂撕咬与自我崩溃的绝望、那自然生灵浩瀚平和的抚慰与充满智慧的启迪、归来时维尔和赞恩毫不掩饰的担忧、自己那番“和树打架”的玩笑、讲述诺亚事件时维尔瞬间爆发的怒火和自己安抚他时的轻松调侃、还有……维尔被她逗笑时，那瞬间柔和下来的眉眼。

各种情绪交织——心魔余悸带来的冰冷、自然抚慰留下的温暖余韵、对维尔担忧的熨帖、面对他怒火时自己那份奇异的掌控感、逗弄他成功时的恶作剧般的快乐、以及……拍他手臂时指尖传来的、属于他的温热触感。

纷繁复杂，却不再像之前那样让她窒息和想要逃避，那自然生灵的话语再次浮现：“允许自己存在，允许自己感受……答案会在旅途中自然萌发。”

她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吧，她默默想着，暂时……就这样吧，不再纠结那些沉重的问题，不再用李凡的标尺去苛责艾娜的每一个反应。

感受当下，做此刻想做的艾娜——那个有点莽、有点馋、爱打架、讲义气、偶尔会害羞、天不怕地不怕的艾娜。

至于维尔……她想起他通红的脸和慌乱的眼神，嘴角在黑暗中悄悄弯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嗯……好像……没那么难面对了？试试看就试试看吧！

带着这份初步和解的平静和一丝对未来模糊的期待，艾娜的意识渐渐沉入了安稳的梦乡。

而在隔壁房间，赞恩早已鼾声微起，维尔在隔壁房间躺在一张床上，却有些失眠，黑暗中，他睁着眼睛，耳边回响着赞恩的话，眼前浮现着艾娜今晚每一个不同的笑容。

释然的、狡黠的、安抚的、俏皮的，她的眼神，她的动作，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微妙的变化……都让他心跳加速，一种名为希望的种子，在他心底悄然破土，带着灼热的温度。

翌日清晨。

海潮之声旅店餐厅里弥漫着烤面包和煎蛋的香气。

“老板！再来五人份的煎蛋！十根烤肠！还有那个蜂蜜松饼，给我来三份！要大份的！”艾娜元气十足的声音响彻整个餐厅，她用力拍着桌子，对着柜台后的老板喊道，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架势。

她换上了一身新的鹅黄束腰短衫和百褶裙，头发扎成利落的马尾，额角那点红肿已经看不出来，精神头十足，仿佛昨天植物园里那个崩溃的身影从未存在过。

她面前已经堆了好几个空盘子，此刻正毫无形象地对付着一大块淋满枫糖浆的松饼，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嘴角还沾着一点糖渍。

维尔和赞恩坐在她对面。维尔看着艾娜这副熟悉的、风卷残云的模样，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温柔的笑意，细心地把自己盘子里的煎蛋又拨了一个给她。

艾娜含糊地说了声“谢啦”，很自然地就接了过去，完全没有之前的别扭。

赞恩则慢条斯理地切着香肠，金发下的眼睛扫过艾娜，又瞥了一眼旁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维尔，嘴角勾起一个“果然如此”的弧度。

并悠哉地喝了口牛奶，风暴暂时平息，日常回归，而某些微妙的变化，如同晨光中的露珠，悄然折射着新的光彩。

艾娜心满意足地咽下最后一口松饼，枫糖浆的香甜还在舌尖萦绕，她舔了舔沾着些许糖渍的嘴角，发出满足的赞叹，面前堆叠的空盘子如同小型战利品，彰显着这场“战役”的辉煌。

“活过来了！”

她拍拍平坦的小腹，虽然动作豪迈，但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满是纯粹的光彩，丝毫不见勉强，目光扫过维尔推过来的煎蛋，她咧嘴一笑，很自然地叉起送入口中，腮帮子再次鼓起，含糊道：“谢啦，维尔。”

维尔看着她毫不避讳地接受自己的食物，心底那股暖流又悄然涌动。他微微垂下眼睑，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拿起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喉结滚动了一下。

能这样看着她毫无负担地大快朵颐，感觉比他自己吃饱了还要舒服。

赞恩慢悠悠地将最后一块烤肠送入口中，放下刀叉，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他靠在椅背上，双臂环抱，金发下的视线在艾娜和维尔之间慢悠悠地打了个转，最终落在艾娜身上，嘴角又浮现了一抹坏笑！

“啧，小酒神，”

他拖长了调子，带着点调侃的意味，“你这胃，怕不是连着次元空间袋吧？刚吃完五人份的早餐，现在又惦记上老板的蜂蜜松饼了？我看那‘公正之环’的擂台干脆改成大胃王挑战算了，你准是冠军。”

艾娜闻言，毫不客气地甩给他一个白眼，顺手抓起桌上擦嘴的餐巾团成一团，作势要丢过去。

“少啰嗦！吃饱了才有力气揍人！倒是你，赞恩，”她话锋一转，小下巴一扬，带着点挑衅，“上次跟达利安打得挺威风，骨头没散架吧？今天还敢不敢去公正之环里松松筋骨？”

“呵，”赞恩嗤笑一声，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几声脆响，“老子骨头硬得很，倒是某些人，前几天刚突破六阶就天天泡在环里找沙包，小心根基不稳。”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艾娜一眼，随即站起身，“走了走了，吃饱喝足，该活动活动了，小子，”他看向维尔，眼神认真了些，“你刚恢复，悠着点，别逞强，那炽阳徽章的力量，等状态彻底稳定了再碰。”

维尔也站起身，点了点头，目光下意识地又飘向艾娜：“我知道，赞哥。”他的声音沉稳，带着淬炼后的那份内敛力量感。体内澎湃的魔力流转顺畅，指尖那曾经钻心的痛楚早已被新生的坚韧取代，但他谨记赞恩的提醒。

三人推开旅店厚重的橡木门，清晨带着海腥气的风立刻涌入鼻腔，驱散了餐厅里食物残留的暖香。

千帆港的喧嚣扑面而来，码头区船只的汽笛声、远处“公正之环”隐隐传来的能量碰撞声、还有街道两旁商贩的叫卖声，交织成这座港口城市特有的活力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