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行 第49章 迷局之中雾茫茫

天边鱼肚白渐染成暖橙，晨雾笼罩着京城，将摄政王府的飞檐翘角晕成朦胧剪影。楚墨与苏瑶并肩走在回府的石板路上，一夜奔波让两人眼底都凝着淡淡的青黑，却难掩眉宇间的舒展——周明被寻回，王御史落网，运兵器的路线与时间也已摸清，连日来缠绕心头的疑云，终于散开了一角。

“周明虽被救下，可张谦的手下为何要先救后杀？”苏瑶拢了拢微寒的衣襟，声音里带着一丝思索，“若只是怕他泄密，当初直接在天牢灭口便是，何必多此一举将他劫走？”

楚墨脚步微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先皇御赐的蟠龙佩，边角已被盘得温润。“有两种可能。”他抬眼望向晨雾深处，目光锐利如鹰，“要么，是他们想从周明口中套出我们尚未查到的线索，比如秦风在黑石寨的动向；要么，是内部出现分裂，有人想借我们的手清除异己，故意留周明这条活口。”

“不管是哪种，撬开周明和王御史的嘴，总能找到答案。”苏瑶点头，想起昨夜从西街宅院搜到的地图，补充道，“还有那个黑衣人，他既是吴烈派来的接头人，说不定知道黑石寨后山密道的具体位置——那条密道是运兵器的关键，若能找到，我们就能提前设伏。”

两人说话间已回到王府书房，不等落座，侍卫长便捧着卷宗匆匆进来，躬身道：“王爷，苏小姐，这是昨夜搜查王御史府的结果，除了一些往来书信，还在书房暗格里发现了这个。”

苏瑶接过卷宗，从中取出一枚青铜令牌，令牌正面刻着一只展翅青雀，背面是模糊的“前朝内务省”字样。她指尖一顿，猛然想起萧珩密信末尾的“联络人：青雀”，呼吸骤然收紧：“这令牌……难道王御史就是‘青雀’？”

楚墨接过令牌仔细查看，指腹划过青雀纹路，眉头微蹙：“不像。王御史胆小怕事，若真是‘青雀’，绝不会轻易招供被胁迫之事。这令牌更像是‘青雀’交给她的信物，用来确认身份。”他将令牌放在案上，对侍卫长吩咐，“立刻去查令牌的来历，尤其是前朝内务省的旧人，看看有没有人与‘青雀’有关联。”

“是！”侍卫长领命退下。

书房内，烛火已燃尽最后一寸，晨光透过窗棂洒在案上，将密信与地图的字迹照得清晰。苏瑶俯身对比两份文书，忽然指着地图上一处红点道：“这里标注的‘落马坡’，是运兵器路线的必经之地，地势陡峭，两侧是密林，最适合设伏。”

楚墨凑过来看了一眼，点头道：“明日我便让人去落马坡勘察地形，安排弓箭手和伏兵。不过，我们还得做两手准备——若吴烈察觉异样，改道而行，就需要另一队人马沿途追踪。”他顿了顿，又道，“秦风在黑石寨已有进展，不如让他暗中盯着运兵器的队伍，一旦出发，立刻传信回来。”

苏瑶应下，刚要说话，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王爷，苏小姐，厨房备好了早膳，是否现在传进来？”

楚墨看了眼窗外天色，已是辰时，便对苏瑶道：“先吃些东西，稍后去审王御史和黑衣人。”

两人简单用过早膳，便带着侍卫前往王府西侧的刑房。刑房内寒气森森，王御史和黑衣人被分别绑在两根木桩上，一夜未眠让他们脸色惨白，见到楚墨和苏瑶进来，身体都控制不住地颤抖。

“王御史，”楚墨走到他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压迫感，“昨夜你说吴烈掳走你儿子，逼你接应兵器，可有证据？”

王御史连忙点头，声音嘶哑：“有！有！吴烈上个月派人给我送了我儿子的发带，还附了一张他被绑在黑石寨的字条！那字条我藏在书房的书架夹层里，王爷可以派人去取！”

楚墨对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立刻转身去王御史府取证。苏瑶则走到黑衣人面前，目光冷冽：“你是黑石寨的人？负责什么差事？”

黑衣人紧咬牙关，不肯开口，苏瑶见状，对身旁的狱卒道：“给他上刑，直到他肯说为止。”

狱卒应了声，拿起一旁的烙铁，烙铁烧得通红，散发着灼热的气息。黑衣人见状，眼神中终于露出恐惧，连忙喊道：“我说！我说！我是黑石寨的探子，负责在京城传递消息！这次来是告诉王御史，运兵器的队伍会在六月廿五丑时出发，让他提前在东郊破庙接应！”

“队伍有多少人？兵器藏在什么地方？”苏瑶追问。

“队伍有五十人，都是黑石寨的精锐，兵器藏在马车的夹层里，外面装的是粮食，用来掩人耳目。”黑衣人不敢隐瞒，一股脑全说了出来，“还有，吴烈说，若是遇到阻拦，就点燃马车上的信号弹，会有援兵从后山密道赶来！”

苏瑶将这些信息一一记下，这时，去王御史府取证的侍卫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字条和一根青色发带。楚墨接过字条，上面的字迹潦草，写着“若不依言，汝子必死”，落款是一个“吴”字。他将字条递给王御史，冷声道：“字条是真的，但这不能成为你通敌叛国的借口。你可知，若兵器运进京城，七月初七祭天仪式上，会有多少人死于非命？”

王御史低下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我知道错了……求王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戴罪立功！我可以去黑石寨劝我儿子投降，还可以帮你们引开吴烈的注意力！”

楚墨沉思片刻，对苏瑶递了个眼神，苏瑶会意，道：“戴罪立功可以，但你必须听从我们的安排。从今日起，你依旧回御史府任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待运兵器的队伍出发，按原计划去东郊破庙接应，届时我们会派人暗中跟着你，一举将他们拿下。”

王御史连忙答应：“多谢王爷！多谢苏小姐！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处理完王御史，两人又去审黑衣人。黑衣人知道自己罪无可赦，索性破罐子破摔，除了之前说的，再也不肯多透露半个字。楚墨见状，对侍卫道：“把他关起来，严加看管，日后或许还有用。”

离开刑房，苏瑶对楚墨道：“现在运兵器的细节基本都摸清了，接下来就是安排人手设伏。落马坡地势险要，适合弓箭手埋伏，我们可以派三百名精锐士兵，分成三队，一队在坡上射箭，一队在坡下拦截，一队负责断后，防止他们逃跑。”

“嗯。”楚墨点头，“我会让禁军统领李锐负责此事，他经验丰富，定能办好。另外，东宫那边还需要派人盯着，萧允与黑石寨有牵扯，难保他不会在祭天仪式前搞出别的动静。”

正说着，秦风派来的第二波信使到了，递上一封密信：“王爷，苏小姐，秦风大人说，黑石寨近日戒备森严，吴烈已经下令，让寨中所有人不得擅自离开，还加派了人手看守后山密道。另外，他查到，吴烈与前朝旧部约定，七月初七祭天仪式当天，由黑石寨的人偷袭皇宫正门，前朝旧部则从皇宫侧门混入，里应外合。”

楚墨看完密信，脸色凝重起来：“没想到他们的计划这么周密。皇宫侧门守卫相对薄弱，若是被前朝旧部混入，后果不堪设想。”他对苏瑶道，“你立刻去见陛下，将此事禀报给他，请求陛下加强皇宫侧门的守卫，再调派两百名禁军，在侧门附近埋伏。”

苏瑶应下，转身准备去皇宫，刚走到门口，就见丞相苏哲匆匆赶来，脸色焦急：“阿瑶，楚墨，不好了！柔儿不见了！”

“什么？”苏瑶和楚墨同时愣住，苏瑶连忙问道，“父亲，妹妹不是被看管在丞相府偏院吗？怎么会不见？”

苏丞相叹了口气，道：“今早我去看她，发现偏院的门被撬开，看守的侍卫被打晕，柔儿已经没了踪影。我派人四处寻找，都没找到她的下落，怕是……怕是她跑去找萧允了。”

楚墨眉头皱起：“苏柔知道我们的计划，若是她把消息泄露出去，再传到黑石寨，我们之前的准备就都白费了。”他立刻对侍卫长吩咐，“立刻封锁京城所有城门，严禁苏柔出城！再派人去东宫附近搜查，务必找到她！”

侍卫长领命而去，苏瑶看着父亲焦急的神色，安慰道：“父亲别急，妹妹不会跑太远，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

苏丞相点点头，又道：“还有一件事，昨日我在朝中听闻，五皇子近日频繁与一些官员接触，似乎在密谋什么。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毕竟是有地位的，若是他从中作梗，事情会更难办。”

楚墨道：“多谢丞相提醒，我们会留意的。您先回府等候消息，一旦有苏柔的下落，我们会立刻通知您。”

苏丞相离开后，苏瑶便匆匆赶往皇宫。皇宫内，陛下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听闻苏瑶求见，立刻让她进来。苏瑶将黑石寨与前朝旧部的计划，以及五皇子与黑石寨有牵扯的事一一禀报，陛下听后，脸色大怒：“五皇子这个逆子！朕真是瞎了眼，竟然看不出来他的野心！”

“陛下息怒。”苏瑶连忙劝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加强皇宫守卫，防止七月初七出现意外。另外，五皇子的事还需要进一步查证，若是贸然处置，恐会引起朝中动荡。”

陛下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道：“你说的是。朕立刻下旨，调派五百名禁军，由你和楚墨统领，负责皇宫的守卫工作。另外，命人暗中监视五皇子，一旦发现他有异动，立刻禀报。”

苏瑶谢过陛下，又与禁军统领李锐商议了设伏的细节，确定无误后，才返回摄政王府。回到王府时，已是午时，楚墨正在书房与李锐讨论落马坡的布防，见到苏瑶回来，连忙问道：“陛下那边怎么说？”

“陛下已经同意调派禁军，还让我们负责皇宫的守卫。”苏瑶坐下，喝了口茶，继续道，“李统领，落马坡的设伏一定要注意隐蔽，不能让黑石寨的人发现。另外，马车上的信号弹要提前做好防备，一旦他们点燃信号弹，就立刻派人去后山密道拦截援兵。”

李锐道：“苏小姐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我会让士兵们穿着百姓的衣服，埋伏在密林里，待运兵器的队伍进入落马坡，再突然发动袭击。至于后山密道，我会派一队士兵守在那里，一旦有援兵出来，就将他们一网打尽。”

三人又商议了许久，确定所有细节都没有遗漏后，李锐才离开王府，去安排人手。书房内只剩下楚墨和苏瑶，苏瑶想起苏柔的事，问道：“二妹妹有下落了吗？”

楚墨摇摇头：“还没有。侍卫们已经搜查了东宫附近，没有发现她的踪迹，也没有查到她出城的记录，想必还在京城内。”他顿了顿，又道，“苏柔对萧允痴心一片，说不定藏在东宫的某个地方，我已经让人暗中监视东宫的所有出入口，只要她露面，就能立刻抓住她。”

苏瑶点点头，心中却有些不安——苏柔向来狡猾，若是她故意躲起来，想要找到她恐怕没那么容易。正思索着，侍卫长匆匆进来禀报：“王爷，苏小姐，我们在西街的一座客栈里发现了苏柔的踪迹！她正和一个黑衣人见面，似乎在商议什么！”

“走！”楚墨立刻起身，带着苏瑶和侍卫们赶往西街客栈。客栈位于西街的拐角处，规模不大，侍卫们已经将客栈包围起来。楚墨和苏瑶悄悄走进客栈，听到二楼的一个房间里传来苏柔的声音：“你确定五皇子殿下会帮我们？若是他不肯，我们的计划就泡汤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回答：“苏小姐放心，殿下已经答应了。他说，只要我们能在七月初七那天，帮他除掉楚墨和陛下，他就帮你把太子救出来就让你成为太子妃，还会赦免黑石寨所有人的罪行。”

苏瑶和楚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冷意。楚墨对侍卫们做了个手势，侍卫们立刻冲上楼，踹开房门。房间内，苏柔正和一个黑衣人坐在桌旁，见到侍卫们进来，两人都惊慌失措。

“二妹妹，你果然在这里。”苏瑶走进房间，语气冰冷，“你竟然勾结黑石寨的人，想要谋害陛下和楚墨，你可知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苏柔脸色惨白，却依旧嘴硬：“我没有！是你们逼我的！若不是你们处处针对我，我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们针对你？”苏瑶冷笑，“当初你设计陷害我，勾结萧珩谋害楚墨，这些事你都忘了？若不是我们念在姐妹情分，你早就死了！”

楚墨走到黑衣人面前，认出他是之前被关押在王府刑房的黑石寨探子，眉头皱起：“你怎么会在这里？是谁放你出来的？”

黑衣人眼神躲闪，不敢回答。楚墨见状，对侍卫道：“把他带下去，严加审讯，一定要问出是谁放他出来的。”

侍卫们将黑衣人押走，房间内只剩下苏瑶、楚墨和苏柔。苏柔看着两人冰冷的眼神，终于害怕起来，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姐姐，王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听五皇子的话，不该勾结黑石寨的人！求你们饶了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现在知道错了，太晚了。”楚墨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知道太多我们的计划，若是放了你，后患无穷。来人，把苏柔押回王府，关在密室里，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见她。”

侍卫们将苏柔押走，苏瑶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终究是自己的妹妹，可她犯下的罪行，却无法饶恕。楚墨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难过，这是她自己选的路，怪不得别人。”

苏瑶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道：“我们还是赶紧回王府吧，那个黑衣人既然能从刑房逃出来，说明王府里有内奸，必须尽快查出来。”

两人回到王府，立刻对刑房的狱卒进行审讯。狱卒们吓得魂不守舍，纷纷表示不知道黑衣人是怎么逃出来的。楚墨见状，对侍卫长道：“立刻搜查王府的所有角落，尤其是刑房附近，看看有没有可疑的痕迹。”

侍卫们搜查了许久，终于在刑房的墙角发现了一个密道，密道直通王府外的一条小巷。楚墨看着密道，脸色阴沉：“看来这个内奸在王府待了很久，连密道都知道。”他对苏瑶道，“我们必须尽快找出内奸，否则我们的计划随时可能被泄露。”

苏瑶点头，道：“不如我们设一个圈套，故意泄露一些假消息，看看谁会把消息传出去。”

楚墨赞同：“好主意。我们就说，为了防止黑石寨改道，决定将设伏的地点从落马坡改到清风岭，看看会不会有人把这个消息泄露给黑石寨。”

两人立刻安排下去，故意让王府的下人听到这个“假消息”。果然，到了傍晚，侍卫们发现王府的一个老管家偷偷溜出王府，去了西街的一座宅院——正是之前吴烈儿子买的那座宅院。

“原来内奸是他。”楚墨冷笑，“这个老管家在王府待了二十多年，没想到竟是黑石寨的人。”他对侍卫长道，“把他抓起来，带回王府审讯。”

侍卫们将老管家押回王府，老管家见事情败露，只好如实招供——他本是前朝的官员，当年前朝灭亡后，便隐姓埋名，进了摄政王府当管家，目的就是为了等待时机，帮助前朝旧部复辟。这次黑衣人能从刑房逃出来，就是他偷偷打开密道，放黑衣人走的。

“前朝旧部真是处心积虑。”楚墨听完老管家的招供，语气冰冷，“把他关起来，明日和王御史、黑衣人一起审问，看看还能从他口中问出什么。”

处理完内奸的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苏瑶看着窗外的夜色，道：“现在所有的隐患都解决了，内奸被抓，苏柔被关，运兵器的路线和时间也已摸清，接下来就是等待六月廿五，截住这批兵器。”

楚墨点头，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皇宫，道：“七月初七的祭天仪式才是关键，就算我们截住了兵器，黑石寨和前朝旧部也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肯定还有别的计划。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确保祭天仪式万无一失。”

两人回到书房，再次研究起皇宫的守卫布局。苏瑶指着皇宫的地图，道：“皇宫正门由李锐带领三百名禁军守卫，侧门由我带领两百名禁军埋伏，后门由你带领两百名禁军守卫，这样一来，不管黑石寨还是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