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行 第46章 萧珩已死宫变于波未解

御花园内的血迹尚未完全擦拭干净，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硝烟与焦糊气息，与满园盛放的桃花香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而压抑的氛围。陛下坐在主位上，脸色依旧带着未散的惊悸，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对身旁的楚墨道：“皇弟，今日之事，多亏了你当机立断。只是萧珩已死，他在宫里安插的内应却还藏在暗处，此事若不查清楚，朕始终难安。”

楚墨微微颔首，左臂上的伤口因方才打斗牵扯，隐隐作痛，他却面上不显，沉声道：“皇兄放心，臣弟已命人将后宫及御花园内所有当值的公公集中起来，逐一排查。萧珩能让内应接触到陛下行程，此人职位定然不低，范围并不算广，想必很快便能有结果。”

苏瑶站在丞相身侧，目光扫过不远处被侍卫看管的一众太监，心中却掠过一丝疑虑。方才宫变混乱之际，她曾留意到几名太监的举动有些异常，可当时情况紧急，未能仔细分辨。此刻冷静下来，她忽然想起一事，轻声对楚墨道：“王爷，方才后宫着火时，我看到一名穿暗黄色宫服的公公，没有参与救火，反而朝着陛下所在的方向快步走去，神色慌张，不似寻常宫人该有的反应。”

楚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暗黄色宫服？那是总管级别的公公才能穿的。你可还记得他的样貌？”

“样貌倒是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他左耳垂上有一颗黑痣，走路时左脚似乎有些跛。”苏瑶仔细回忆着当时的细节，尽可能将自己看到的信息准确描述出来。

楚墨立刻对身旁的秦风吩咐：“你立刻去排查的队伍里，找左耳垂有黑痣、左脚跛的总管级公公，若找到，立刻带过来问话。”

“是！”秦风领命，转身快步离去。

陛下看着苏瑶，眼中露出赞许之色：“苏小姐心思缜密，今日若不是你留意到这般细节，恐怕还得多费些周折。丞相教女有方啊。”

丞相连忙躬身行礼：“陛下谬赞，小女不过是恰巧看到罢了，不敢居功。”

苏瑶也微微屈膝：“陛下过奖，能为朝廷分忧，是臣女的本分。”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跑了进来，单膝跪地禀报：“王爷，苏小姐，属下方才在清理三皇子的尸体时，从他怀中搜出了一封信函。”

楚墨示意侍卫将信函递来，他拆开信封，展开信纸，只见上面的字迹潦草，内容却是关于如何与宫中内应联络的暗号，以及一份标注着御花园各处守卫换班时间的图纸。信末没有署名，只画了一个小小的“松”字。

“松？”苏瑶凑过来看了一眼，轻声道，“难道是内应的代号？”

楚墨指尖捏着信纸，若有所思：“有可能。宫中总管级别的公公里，名字中带‘松’字的，似乎只有御书房总管李松。”

话音刚落，秦风便带着一名公公匆匆赶来。那公公约莫五十岁上下，穿着暗黄色宫服，左耳垂上果然有一颗黑痣，走路时左脚微微跛着，正是苏瑶方才描述的模样。他被秦风带来时，脸色苍白，双手微微颤抖，眼神躲闪，不敢与楚墨和陛下对视。

“李松，”楚墨开口，声音冰冷，目光如利剑般落在他身上，“萧珩怀中搜出的信函，你可认得？”

李松听到“萧珩”二字，身体猛地一颤，膝盖一软，竟直接跪了下去，声音带着哭腔：“王爷饶命！陛下饶命！老奴……老奴只是一时糊涂，被萧珩胁迫，并非真心要背叛陛下啊！”

他这一认罪，在场众人皆是一愣。陛下脸色一沉，拍案而起：“好你个李松！朕待你不薄，让你掌管御书房，你竟敢勾结萧珩，泄露朕的行程！你可知罪？”

李松连连磕头，额头很快便磕出了血：“老奴知罪！老奴知罪！萧珩拿老奴的家人威胁老奴，老奴若是不从，他便要杀了老奴的妻儿老小。老奴也是被逼无奈啊！”

楚墨看着他，语气没有丝毫缓和：“萧珩除了让你泄露陛下行程，还让你做了什么？他与你联络的方式，还有没有其他同党？”

“没有其他同党了！”李松连忙说道，“萧珩只让老奴每隔三日，在御书房窗台下放一块青砖，若是有消息，他便会派人将纸条藏在青砖下。除此之外，他再没有让老奴做过别的事。老奴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求王爷和陛下饶了老奴这一次吧！”

楚墨看向陛下，等待陛下的决断。陛下深吸一口气，眼中满是失望：“念在你是被胁迫，且并未造成太大危害的份上，朕饶你家人一命。但你勾结逆贼，罪不可赦，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侍卫立刻上前，将李松拖了下去。李松的哭喊声渐渐远去，御花园内再次恢复了平静，只是这份平静之下，依旧暗藏着一丝未散的阴霾。

陛下站起身，对众人道：“今日之事，让各位受惊了。赏花节虽逢变故，但好在有惊无险。宴会继续，只是各位也要多加留意，切勿再出意外。”

百官纷纷躬身应和，只是经历了方才的宫变，众人早已没了赏花的兴致，脸上大多带着勉强的笑容，气氛远不如之前热闹。

苏瑶悄悄拉了拉楚墨的衣袖，低声道：“王爷，李松虽然认罪了，但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萧珩心思缜密，若是只让李松做这么一点事，未免太过草率。”

楚墨眼中闪过一丝认同：“你说得有道理。李松或许只是萧珩安插的一颗棋子，背后说不定还有更大的布局。此事我们还需继续追查，不能掉以轻心。”

两人正说着，一名丫鬟匆匆跑到苏瑶身边，神色慌张：“小姐，不好了！院里传来消息，说二小姐……二小姐突然开始变得很疯癫从关押她的院子里冲出来，不仅砸了自己的院子，还咬伤了好几个丫鬟，就连看守的侍卫都被打了！”

苏瑶眉头一皱，苏柔自得知萧珩死讯后便发疯了，丞相府的人一直将她看管在院子里，没想到今日竟闹得这么厉害。她看向楚墨，轻声道：“王爷，府中有变我得回府看看。”

楚墨点头：“好，我让秦风派一队侍卫送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若是有什么情况，立刻派人来通知我。”

“嗯，王爷放心。”苏瑶应下，跟着丫鬟快步离开了御花园。

回到丞相府时，苏柔的院子外已经围了不少下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惊慌。苏瑶刚走近，就听到院子里传来苏柔尖利的哭喊声：“萧珩！你别走！你答应过要帮我做皇后的！你怎么能死！都是苏瑶那个贱人的错！都是苏瑶那个贱人害死了你的！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都是她！是她一直害我！”

苏瑶心中一冷，推开人群走进院子。只见院子里一片狼藉，桌椅被推倒在地，花瓶碎片散落一地，几名丫鬟捂着手腕，手臂上还留着清晰的牙印，脸色苍白地站在一旁。苏柔则坐在地上，头发凌乱，衣服上沾满了尘土，眼神涣散，嘴里不断念叨着要杀了苏瑶。

“二妹妹，要杀谁啊！”苏瑶走上前，声音平静，“三皇子萧珩一而再再而三谋朝篡位的逆贼，他的死是咎由自取，与任何人无关。你若是再这样疯癫下去，只会自误。”

苏柔听到苏瑶的声音，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朝着苏瑶扑过去：“苏瑶！你这个贱人！都是你！若不是你，萧珩怎么会失败！我要杀了你！若不是你太子殿下怎么会被发配去边疆。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

一旁的丫鬟连忙上前拦住苏柔，将她死死按住。苏柔不断挣扎，嘴里骂骂咧咧，神色越发疯狂。

苏瑶看着她，忽然注意到苏柔的手腕上，戴着一个小巧的银镯子。那银镯子样式别致，上面刻着一朵小小的桃花，正是之前太子萧允送给苏柔的定情信物。太子被贬边疆苏柔自己偷偷逃出来后，苏柔一直将这个银镯子视若珍宝，从不离身。可此刻，那银镯子的缝隙里，似乎藏着一点黑色的东西，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苏瑶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走近苏柔，假装要去安抚她，趁着众人不注意，用指尖轻轻抠了一下银镯子的缝隙。指尖触到一点冰凉的粉末，她悄悄将粉末蹭在自己的衣袖上，然后对看管苏柔的丫鬟道：“二小姐情绪太过激动，你们先将她扶回房间，绑在床榻上，免得她再伤人。”

丫鬟们连忙应下，费力地将苏柔拖回了房间。苏瑶看着她们关上房门，转身快步离开了苏柔的院子，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回到房间后，苏瑶立刻从衣袖上刮下那点黑色粉末，放在一张白纸上。她仔细观察着粉末，发现这粉末质地细腻，颜色发黑，闻起来还有一丝淡淡的苦味。她忽然想起母亲手札中曾提到过一种毒药，名为“牵机引”，毒性极强，服用后会让人神志不清，状若疯癫，而这种毒药的粉末，正是黑色的，且带有苦味。

“难道苏柔的疯癫是装的？她是服用了‘牵机引’，故意让自己看起来疯了，以此来逃避皇上对她的责罚？”苏瑶心中疑窦丛生。苏柔一向心机深沉，太子被贬后，她一直依附萧珩，如今萧珩已死，她若是清醒，必然会被追究参与谋反的罪责。若是装疯，或许还能保住一命。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苏瑶立刻让人去请府里的大夫。大夫很快赶来，苏瑶将那点黑色粉末递给大夫，问道：“李大夫，你看看这是什么粉末？可有剧毒？”

李大夫接过粉末，仔细观察了片刻，又放在鼻尖闻了闻，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小姐，这是‘牵机引’的粉末！此毒剧毒无比，人若是服用，轻则神志不清，重则丧命。小姐是从哪里得到这粉末的？”

苏瑶心中一沉，果然如自己所料。她对李大夫道：“这粉末是我从二小姐的银镯子缝隙里找到的。你觉得，二小姐的疯癫，会不会是因为服用了这种毒药？”

李大夫沉吟片刻，道：“很有可能。‘牵机引’服用后，会让人产生幻觉，神志混乱，看起来与疯癫无异。只是此毒毒性猛烈，若是剂量控制不好，很容易致人死亡。二小姐能活到现在，想必是有人精确控制了她的服药剂量。”

“有人控制剂量？”苏瑶眼中闪过一丝锐利，“难道苏柔身边还有同党？”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一名侍卫走了进来，躬身道：“苏小姐，王爷派人来传话，说天牢里的周明有了新的招供，让您立刻去府衙一趟。”

苏瑶心中一动，周明一直咬定自己只是收了萧珩的钱财，不知道谋反的事情，如今突然招供，想必是有了重要的线索。她对李大夫道：“李大夫，此事还请你暂时保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李大夫连忙点头：“小姐放心，老奴明白。”

苏瑶整理了一下衣衫，跟着侍卫快步前往府衙。一路上，她心中思绪万千，苏柔装疯、周明招供，这两件事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萧珩虽然已死，但他留下的谜团，似乎才刚刚开始解开。

来到府衙后，苏瑶直接前往审讯室。楚墨正坐在椅子上，面前放着一份供词，见苏瑶进来，他抬了抬手，示意她坐下：“你来得正好，周明刚刚招供，他不仅知道萧珩谋反的计划，还参与了为萧珩运送兵器的事情。而且，他还提到了一个人。”

“谁？”苏瑶连忙问道。

“苏柔。”楚墨看着苏瑶，语气凝重，“周明说，萧珩曾让他暗中给苏柔送过几次东西，每次都是用一个刻着桃花的银镯子作为信物。他虽然不知道送的是什么，但每次送完东西后，苏柔都会给他一大笔钱。”

苏瑶心中一震，刻着桃花的银镯子，正是苏柔手腕上戴的那一个！她立刻将自己在丞相府的发现告诉了楚墨：“王爷，我怀疑苏柔的疯癫是装的！我在她的银镯子缝隙里发现了‘牵机引’的粉末，大夫说这种毒药会让人神志不清，状若疯癫。而且周明说萧珩用银镯子作为信物给苏柔送东西，说不定送的就是‘牵机引’！”

楚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原来如此。苏柔这是想用装疯来逃避罪责。看来，我们得再去一趟丞相府，好好‘会会’这位二小姐了。”

两人立刻起身，带着秦风及几名侍卫，朝着丞相府赶去。一路上，楚墨对苏瑶道：“萧珩利用苏柔，苏柔又想借助萧珩的力量为太子报仇，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如今萧珩已死，苏柔自然不想落得和萧珩一样的下场，装疯确实是她最好的选择。只是她千算万算，还是留下了破绽。”

苏瑶点头：“苏柔一向自负，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却没想到会被周明的招供和银镯子上的毒药粉末出卖。”

很快，众人便来到了丞相府。苏瑶带着楚墨等人直接前往苏柔的房间。此时，苏柔正被绑在床榻上，嘴里依旧念念有词，看起来疯癫依旧。

楚墨走到床榻前，目光落在苏柔手腕上的银镯子上，声音冰冷：“苏柔，别再装了。周明已经招供，你与萧珩勾结，参与谋反，还服用‘牵机引’装疯，妄图逃避罪责。你以为，你这点小伎俩，能瞒得过我们吗？”

苏柔听到“周明招供”四个字，身体猛地一僵，眼神瞬间清醒了片刻，但很快又恢复了疯癫的模样，大喊道：“我不知道什么周明！我不知道什么谋反！你们都是坏人！都想害我！”

苏瑶走上前，从怀中取出那张沾有“牵机引”粉末的白纸，放在苏柔面前：“这是从你银镯子缝隙里找到的‘牵机引’粉末。李大夫已经确认过了，这种毒药会让人神志不清。你若是真的疯了，怎么会精确控制服药剂量，只让自己看起来疯癫，却不丧命？”

苏柔看着那张白纸上的黑色粉末，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中的疯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恐惧和慌乱。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楚墨看着她，语气没有丝毫缓和：“苏柔，你勾结萧珩，参与谋反，证据确凿。你若是老实交代，萧珩还有没有其他未被发现的同党，以及他是否还有其他隐藏的计划，或许还能从轻发落。若是你执意顽抗，休怪本王不客气！”

苏柔沉默了许久，终于放弃了抵抗，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声音带着绝望：“我招……我什么都招……”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将自己与萧珩勾结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原来，太子被贬边疆后，苏柔心中怨恨，想要为太子报仇，同时也想夺取苏瑶的一切。萧珩得知她的心思后，便找到她，承诺只要她帮助自己夺位，就会将太子从边疆接回来，让她做皇后。两人一拍即合，开始暗中勾结。

萧珩让苏柔利用丞相府的关系，搜集朝中官员的动向，同时还让她暗中联络那些对陛下不满的官员，为自己拉拢势力。而周明负责为萧珩运送兵器和毒药，每次送东西时，都会用刻着桃花的银镯子作为信物，交给苏柔。

“萧珩还让你做了什么？他有没有提到过其他隐藏的同党？”楚墨追问。

苏柔摇了摇头，声音沙哑：“萧珩对我也并不完全信任，很多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诉我。他只说过，在京城之外，还有一股势力会在关键时刻帮助他，只是他没说那股势力是谁，也没说具体的联络方式。至于‘牵机引’，是他早就为我准备好的，他说若是事情败露，就让我服用毒药装疯，这样或许能保住一命。”

楚墨和苏瑶对视一眼，心中都明白，萧珩在京城之外还有隐藏的势力，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隐患。若是不将这股势力找出来，日后必定还会引发更大的祸端。

“你再好好想想，萧珩有没有说过关于那股势力的任何线索？比如地名、人名，或者特殊的暗号？”苏瑶耐心地引导着苏柔。

苏柔皱着眉，仔细回忆了片刻，忽然眼前一亮：“我想起来了！有一次，我听到萧珩在和人密谈，提到了‘黑石寨’这个名字，还说要在‘七月初七’那天，与那里的人汇合。除此之外，我就再也没听到过其他消息了。”

“黑石寨？七月初七？”楚墨眼中闪过一丝思索，“黑石寨位于京城西南方向的深山里，那里地势险要，一直是盗匪聚集之地。没想到萧珩竟然和那里的盗匪勾结在了一起。”

苏瑶点头：“七月初七距离现在还有四个月的时间，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只要提前派人去黑石寨侦查，摸清那里的情况，就能在他们汇合之前阻止他们再次谋反。这个萧珩都死了还要搞一堆事情让我们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