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买四合院娶女神成文豪 第32章 玩命二十天

邹林那张黝黑、刻薄的脸和最后通牒——“二十天！二十天后如果不来上工赚工分，等着公社民兵来‘请’你！”——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钉在许愿的脑海。

更致命的是，一旦被扣上“破坏生产”的帽子扭送公社，他刚刚起步的文抄公之路，连同所有改变命运的希望，都将被彻底碾碎！

绝望吗？

不！是绝境中炸裂的、孤注一掷的疯狂！

许愿那双眼睛，死死盯着稿纸上刚刚落下的标题：

《三体III：死神永生》

深邃的恐惧与磅礴的野心在他胸腔里激烈冲撞。恐惧于这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二十天，三十七万字！这无异于用血肉之躯去挑战钢铁机器的极限！野心则如同被点燃的星云，熊熊燃烧！《死神永生》，这是《三体》宇宙的终极华章，是人类文明面对宇宙终极黑暗的悲壮史诗！它蕴含的思想深度、科学奇观和哲学拷问，对于1978年的中国思想界，将是何等震撼的降维打击！一旦成功抄出并投出，其威力，将远超之前的《牧马人》和《地球往事》！这不仅是自救，更是向更高峰发起的冲锋！

“抄！” 一个声音在灵魂深处嘶吼，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没有退路！唯有向前，在时间燃尽之前，点燃这枚足以焚毁一切枷锁的“二向箔”！

他猛地抓起那支陪伴他征战《地球往事》、笔尖已磨得圆润的旧英雄100钢笔，旋开墨水瓶盖，如同战士为枪械装填最后的弹药。蓝黑的墨汁在瓶中荡漾，映出他眼中近乎燃烧的疯狂。

这一次，他彻底摒弃了任何技巧性的修饰，抛弃了对字迹工整的苛求。速度！速度！速度！是他唯一的信条！每一个字，都在压榨着神经末梢的最后一丝反应；每一行，都在燃烧着生命残存的能量！

时间不再是流逝的溪流，而是倾泻而下的瀑布！

饥饿、困倦、身体的疼痛……所有的生理需求都被强行屏蔽！他的世界，只剩下笔尖、稿纸，以及脑海中那幅宏大到令人窒息的宇宙末日图景！

程心的犹豫与懦弱，云天明跨越数个世纪的童话隐喻，星环城的悲壮抵抗，掩体计划的脆弱不堪，歌者那漫不经心的“清理”……一个个惊心动魄的情节，一段段蕴含宇宙至理的对话，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通过他痉挛的手指，倾泻在稿纸上！字迹变得潦草、扭曲，甚至叠加在一起，如同战场上混乱的足迹。汗珠大颗大颗地从他额角滚落，砸在稿纸上，瞬间洇开一片深色的水渍，模糊了刚刚写下的文字。他毫不在意，甚至来不及擦拭，笔尖只是机械地、疯狂地继续向下推进！

“降维打击！”

“黑域！”

“归零者！”

“把字刻在石头上！”

一个个冰冷到骨髓的概念，带着毁灭性的力量，被他以最快的速度书写下来。写到太阳系被二维化的惨烈景象时，许愿握着钢笔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亲身感受到了那无差别的、令人绝望的维度跌落！写到程心与艾AA乘坐光速飞船逃离，回望那如同梵高《星空》般绚烂而残酷的二维太阳系遗迹时，一股巨大的悲怆几乎将他击垮，泪水混合着汗水模糊了视线。他用力抹了一把脸，笔尖在稿纸上划出更深的痕迹，如同刻刀在石头上铭刻着文明的墓志铭！

咚！咚！咚！

清晨，仓库破门被不轻不重地敲响三下。

“许愿！饭！”

一个刻意压低、带着关切的青年声音在门外响起。是林卫东！三块石村插队的知青，一个戴着眼镜、斯文白净的上海青年。许愿在偶然一次进山采药时帮过他一次，两人因此结下了一点交情。在许愿被邹林逼入绝境时，是林卫东主动找上门，表示愿意帮忙送饭，条件除了饭钱以外……等写完他想看看许愿到底在写什么。对知识的渴望和对许愿处境的不平，让这个知青选择了冒险。

许愿如同濒死的溺水者抓住浮木！他挣扎着起身，脚步虚浮地挪到门口，拉开一条缝隙。林卫东迅速将一个用旧毛巾裹着的铝制饭盒塞了进来，同时警惕地扫了一眼四周。

“快吃！中午我再过来！” 林卫东语速飞快，眼神里带着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他没多问，转身就走，身影很快消失在晨雾中。

许愿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他颤抖着手打开饭盒，里面是温热的玉米面糊糊，上面盖着一点咸菜丝。粗糙的食物，此刻却散发着救命的香气！他顾不上烫，也顾不上形象，如同饿狼般，用手抓着就往嘴里塞！滚烫的糊糊灼烧着食道，带来一种近乎残酷的真实感！食物迅速转化为能量，强行注入这具濒临崩溃的躯体。

十分钟！仅仅十分钟！饭盒见底。许愿用袖子胡乱擦了下嘴，甚至来不及喝口水，便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打，猛地扑回“书桌”前！再次抓起钢笔！中断的思绪如同被接通的电路，瞬间续上！笔尖再次在稿纸上疯狂地舞动起来！

时间在煤油灯的明灭中，在林卫东准时送达的饭盒交接中，疯狂地流逝。

白天，黑夜，界限模糊。

许愿如同一个高速运转到极限的陀螺，在书写、进食（狼吞虎咽）、短暂昏厥（趴在稿纸上）、再书写的循环中，榨干着自己最后一丝生命力。

他的状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恶化：

视力双眼红肿如同烂桃，布满蛛网般的血丝，看稿纸上的字迹开始模糊、重影。他不得不将脸几乎贴到纸面上，才能勉强辨认。

双手 握笔的右手食指、中指和拇指，磨破了皮，结了痂，又再次磨破，渗出的血丝和墨水混在一起，染黑了指腹和笔杆。整只右手不受控制地痉挛、颤抖，写出的字迹越发扭曲变形，如同鬼画符。

精神高度紧绷的神经如同拉到极限的琴弦，随时可能崩断。意识时常游离，耳边幻听般响起“沙沙”的降维声，或是邹林那恶毒的咆哮。好几次，他写着写着，头猛地栽在稿纸上，陷入短暂的昏厥，又被冰冷的桌面或未干的墨水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