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噩梦中惊醒
三天的混乱。
彻头彻尾、令人心碎的迷茫。
沈知远绝望的恳求,医生们的诊断……都渐渐被太医的宣判所淹没:“魂魄移位,可能会变成白痴。”八个字,如同死刑判决。
在夜深人静、世界沉睡之时,我寻找着那些在清醒时难以捉摸的答案。
发簪的尖端,刺入肌肤,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行为。
“你是谁?”一个冰冷的声音低语着,这是一场精神攻击。
这不仅仅是失忆,这是一场关乎我本质的战斗。
灯婆,一段短暂的记忆——一条生命线。
我必须装疯卖傻,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冒险,是绝望中的一搏。
头发凌乱,泪水流淌,这是在阴影中精心编排的一场表演。
王氏算计的笑容告诉我,我成功点燃了导火索。
祠堂。
阴影的坟墓。
这里更冷,弥漫着檀香与腐朽混合的气味。
玉片,是我必须找到的宝物。
咒语,是一股力量的低语。
我的鲜血,滴在纸上,唤醒了古老的东西。
声音吟唱,画面闪现——一个黑袍身影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听魂血鼎。
七天。
我必须迅速行动。
我使用沈知远的罗盘,它是这片荒芜之地的指引。
我意识到——我的家族,是这场恐怖的始作俑者。
“三处隐秘的暗合”,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我封存了这个秘密,隐藏了真相。
对峙开始了。
王氏的愤怒爆发了。
她看到了我修改过的族谱。
她的目光落在那本揭开她谎言的族谱上。
我站在那里,目光如利刃般锐利。
我直面她。
“你说我是私生女,但你不敢烧掉这张纸,因为你知道我才是那个本该在那个雪夜死去的人。”
狗叫声证实了我的话。
我身体紧绷,咳出了黑血。
族谱上的字闪烁着微弱的、超凡脱俗的光芒。
王氏震惊得动弹不得。
我的身心将会痊愈。
但她的愤怒,她的杀意……王氏是打算除掉我和我掌握的信息吗?
她会来抢夺族谱吗?
魂魄撕裂般的剧痛让她在浑噩中挣扎了三日。
这三日里,沈府上下如临大敌。
他们那位刚从鬼门关抢回来的少夫人,时而抱着被角,用稚嫩的童音哭喊着“娘”,时而又会猛地坐起,眼神空洞地瞪着帐顶,用沙哑的男声反复宣告:“我是林家嫡子,林望舒!”
沈知远心急如焚,请遍了京中名医,连宫里的太医都请了一尊来。
一番望闻问切后,白发苍苍的太医也只是捻着胡须,给出了一个令人绝望的诊断:“心魂错位,神思离体,此乃痴症之兆,药石无医,恐……时日无多。”
一言既出,满室死寂。
然而,无人知晓,当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那个被断言将成痴傻的林晚昭,却悄然睁开了双眼。
她的瞳孔深处,没有半分迷惘,只有一片冰封的死海。
她缓缓坐起身,拔下发间一支最尖锐的银簪,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掌心。
血珠渗出,她以簪尖为笔,以掌心为纸,一笔一划,反复刻写着三个字——林晚昭。
每划下一笔,便有一道虚无缥缈的童声在她耳畔阴恻恻地低语:“你是谁?你究竟是谁?”那声音尖利又悲戚,仿佛有无数亡魂在她的识海中尖啸,要将她的神智彻底撕碎。
是那些孩子,是血鼎中被祭炼的祭童!
他们的执念,他们的怨恨,正通过那道诡异的血脉联系,疯狂地侵蚀着她。
剧痛与耳语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巨网,几乎要将她拖入深渊。
就在意识即将溃散的瞬间,一个苍老的声音如惊雷般在记忆深处炸响——是灯婆!
那个守着沈家老宅灯火,神神叨叨的老妪曾拉着她的手说:“姑娘,你魂上带煞,若有一日忘了自己,便去寻你家祠堂……前代的听魂者,曾留下一道灯诀在壁缝里,那是引魂归位的钥匙。”
祠堂!林家祠堂!
一个疯狂的念头瞬间占据了她的脑海。
第二天一早,林晚昭便开始披头散发,涕泪横流,哭闹着要“回娘家住”,嘴里颠三倒四地喊着要找“娘”。
王氏闻讯赶来,看着她疯癫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淬了毒的冷笑。
回林家?
好啊,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她当即“慈爱”地应允,心中却已盘算好,要借此机会将这个心腹大患彻底软禁在祠堂偏室,让她在疯癫中无声无息地烂掉,永绝后患。
马车摇摇晃晃,将林晚昭送回了那座她名义上的“家”。
当晚,她被两个粗壮的婆子锁进了阴冷森然的祠堂偏室。
夜色如墨,月光如霜,透过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
她屏住呼吸,借着这微弱的光,在冰冷的祠堂里一寸寸地摸索。
梁柱、牌位、香案……终于,在布满蛛网的香案底座一道不起眼的裂缝中,她的指尖触到了一片冰凉滑腻的薄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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