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兰和她的儿女们 第263章 够本了

“媛媛到了没有？”早上栀兰一睁眼，天已经大亮了。她一咕噜就坐了起来，急忙问道。

昨天晚上，栀兰坐在沙上，边看电视边和家人们一起等媛媛。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她实在坚持不住了，坐在沙发上就睡着了，呼噜比躺在床上打得还响，闺女把她送回房间先睡觉去了。

“姥姥，我在这呢。”媛媛的声音从厨房传过来，带着一丝疲惫和笑意。她听到栀兰起床了，赶紧跑了过来。

“昨晚怎那么晚还没到家呢，走哪去了？”栀兰边说边拉着媛媛的手问长问短。

媛媛挽着她的胳膊，甜甜地说：“姥姥，我好想您！”紧接着这一老一小的就唠个没完，听媛媛给她讲学校里那些事，把栀兰笑得前仰后合地直拍巴掌。

当媛媛说到她正月初三就回学校学习时，栀兰一下停止了笑声，心疼的了不得。

“才多大点孩子，这么拼……”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她舍不得媛媛走这么早，可又不能硬留她，怕耽误她的学业。

也许是前世的缘份，栀兰拿媛媛比亲孙子还上心，一来因为她是女孩，二来怕是待在这个家不舒服。她总想把最好的都留给媛媛，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媛媛回来之后，儿子家里更热闹了。屋里飘着饭菜的香气，媛媛围前围后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栀兰看着她那张生动的小脸，心里像被暖流浸透，手中的汤勺也不自觉放慢了动作。

加上二儿子一家三口，现在家里整整十口人。大家围坐在一张大圆桌旁，碗筷叮当，笑语不断。栀兰不停给媛媛夹菜，眼里满是疼爱，嘴上还念叨：“多吃点，学校食堂没这么新鲜的海鲜。”

健斌早就把每个房间都安上了电脑，对栀兰说，“要是想跟老家的亲戚视频，随时都能和她们见面了。”

平安和艳丽负责采购，他俩每天早上都开着车去买菜，买过年用的食材和礼花鞭炮，每次回来后备箱和后座上都装得满满的。栀兰说他们买东西像不花钱似的，天天往回拉。

北海的菜市场格外热闹，新鲜的海鱼、活蹦乱跳的虾，还有各种南方的蔬菜，摆得琳琅满目。两人买了满满两大袋各种海鲜、本地黑猪肉、鸡鸭、牛肉，以及各种青菜、水果。

栀兰看着堆在厨房的食材，笑着说：“这也太多了，再来十口人也够吃了！”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一边数落着，“买这么多东西，这得花多少钱呐。”

两个儿媳妇一起下厨，闺女和平安打下手，不大一会，鲜鱼清蒸、虾仁炒蛋、黑猪肉炖粉条，就做好了。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冒着泡，冒着诱人的香气，每一锅都冒着浓浓的年味。

窗外鞭炮声零星响起，新年的气息就这样悄然漫进了屋子的每个角落。

栀兰望着一桌欢声笑语的儿孙，心中涌起久违的圆满。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她默默许愿，只盼这团圆的光景年年都有，岁岁不散。

腊月二十八这天，天公作美。一大早，太阳就升得高高的，阳光洒在院子里，暖融融的。打开手机一看天气预报，气温竟然达到了 29 度。

“这么好的天，咱们去海边玩怎么样？” 健斌挎着照相机，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孩子们一听，立马欢呼起来。媛媛第一个冲进房里换上新买的碎花泳衣，蹦跳着拽起栀兰的手：“姥姥，穿漂亮点。咱们在海边拍照要拍全家福！”

栀兰也来了兴致，找出她最喜欢的粉红色丝绸褂子，白色的休闲裤，戴遮阳帽，站在镜子前照了照，忍不住笑了。活了一辈子，还是第一次在腊月里穿短袖呢，却也觉得格外新鲜。

健斌商务豪华，平安开着奔驰越野，拉着一家人浩浩荡荡地来到银滩。一进大门直奔沙滩。健斌、平安、冠臣、政儿，跑在队伍的最前面，为栀兰带领的女们拍照，引得游人驻足观望，都以为是港客。

海风轻轻吹着，带着海水的咸腥味。味扑面而来，卷着细沙掠过脚背。孩子们赤脚在沙滩上奔跑，留下一串串欢快的脚印。栀兰坐在遮阳伞下，望着海天相接处，恍惚间仿佛看见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栀兰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心里格外开阔。仿佛所有的疲惫都被这海风吹散了。远处的浪花依旧翻涌，像岁月不停歇的脚步，却带不走此刻的宁静。

她缓缓蹲下，任海风拂乱鬓角的白发，望着孙辈们在浅滩追逐浪影，忽然明白，所谓团圆，不过是将爱揉进每一个平凡的瞬间。阳光洒在脸上，温暖如初生的希望，她眯起眼，笑意深深漾开。

海风轻拂，阳光洒在脸上暖洋洋的，她握着孙女的小手走在沙滩上，脚印一串串被潮水轻轻抹去。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溅起朵朵洁白的浪花，远处几只海鸥盘旋鸣叫。

海鸥盘旋鸣叫，仿佛也在欢庆这难得的暖冬。媛媛赤脚奔跑在浅水边，咯咯的笑声随风飘散。栀兰坐在沙滩椅上，看着孩子们嬉戏的身影，轻声哼起年轻时最爱唱的那些老歌。

健斌忙得最欢，他举着照相机，一会儿让栀兰站在海边，迎着阳光笑；一会儿又让孩子们围成一圈，摆出各种可爱的姿势；筱媛和平安则在一旁帮忙整理衣服，时不时还跟栀兰聊几句家常。

小孙子拉着栀兰的手，往海边跑：“奶奶，你看！有小螃蟹！” 栀兰跟着小孙子跑过去，蹲在沙滩上，看着小螃蟹在沙子里钻来钻去，忍不住笑出声，眼角的皱纹里盛满了阳光。

孩子们在沙滩上有奔跑的，有挖沙蟹的，还有躺在沙滩上晒太阳的，浑身都散发着活力。

媛媛回头望着栀兰的脸笑着说：“姥姥，您现在看着真像华侨，特别有气质！” 栀兰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脸上却满是笑容。

玩累了，大家就坐在沙滩上的遮阳伞下休息。大家吃着准备好的水果和零食，栀兰咬了一口甜甜的芒果，看着身边说说笑笑的儿孙，心里满是幸福，仿佛所有的付出都化作了此刻的甘甜。

“妈，您觉得在南方过年怎么样？” 健斌坐到栀兰身边问道。栀兰点点头，眼里满是笑意：“好，太好了。在东北过年，冷得不敢出门，这里又暖和又热闹，还能看到大海，比东北好多了。”

筱媛也凑过来说：“是啊妈，我也是第一次在南方过春节，这感觉真不一样，特别喜庆祥和。”

太阳慢慢西斜，海边渐渐起风了。大家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沙滩。回家的路上，小孙子还在跟栀兰说：“奶奶，明天咱们还来海边好不好？” 栀兰笑着答应：“好，明天要是天气好，咱们还来。”

回到家，健斌把白天拍的照片导到电脑里，一家人围在屏幕前看。照片里，栀兰戴着遮阳帽，跟大闺女牵着手，在海边踏浪，笑得格外开心。

大家一边看照片一边笑，健斌指着一张抓拍说：“妈，您这笑容，年轻了好几岁。”

栀兰望着屏幕里的自己，眼角的纹路里盛着光，仿佛岁月也温柔了。她轻声说：“人啊，不就图个心里暖和。”

“妈这张拍得最好，我明天去把它洗出来，挂在您房间里。” 儿媳妇艳丽指着一张栀兰站在海边的照片，笑着说。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都像过年一样，欢天喜地、热热闹闹。

朋友送来两条十多斤重的新鲜活鱼，男人们纷纷抱着活蹦乱跳的大鱼拍照，预示着来年生意兴隆，吉庆有余。

孩子们围在一旁咯咯直笑，小孙子踮着脚摸鱼背，被溅起的水花逗得蹦跳躲闪。

“我这一生是够本了，全中国走了个遍。同龄人没见过的风景我见过了，他们没吃过的好东西我吃过了，她们没去的好地方我她去过了。”栀兰站在一旁含笑望着，眼神柔软而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