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帝后感情明显升温,胤禛留宿景仁宫的次数显着增多。
后宫众人私下议论,都说这是皇后娘娘病了三个月,与皇上小别胜新婚的缘故。
也有人说,是皇后娘娘此番静养,不知用了什么秘法,竟焕发出青春荣光,瞧着比生病前更显年轻娇艳,这才重新抓住了皇上的心。
不少妃嫔,尤其是些年岁渐长、恩宠渐稀的,如齐妃、敬嫔等人,都忍不住借着请安的机会,委婉地向皇后讨教那养颜秘方,期盼着自己也能找回几分昔日韶华。
总之,在帝后关系再度融洽、皇后风头正劲的氛围中,紫禁城仿佛暂时遗忘了那些即将入宫的新鲜面孔。
所有人的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了景仁宫。
新人,就是在这样一种微妙的情形下,悄无声息地入了宫。
她们按照内务府的安排,依次前往被分配的宫殿入住。
富察仪欣、甄嬛、方淳意三人,被一同安排在了储秀宫。
富察仪欣和甄嬛,一个封了恬贵人,一个封了容贵人,位分相当,且都得了封号,表面上看是平分秋色。
但富察仪欣是正经的满军旗贵女,就凭这一点,便稳稳压了甄嬛的汉军旗出身一头。
因此,入住储秀宫后,富察仪欣理所当然地入住了最为宽敞明亮的主殿。
而甄嬛,即便同为贵人,也只能屈居东偏殿。
年纪尚小的方淳意,则住在西偏殿。
这一切,自然是墨兰精心安排的结果。
她既然已经将珍贵的“忠心符”用在了富察仪欣身上,确保了其忠诚,那么自然要充分利用她高贵的出身和这枚棋子的作用,从一开始就从压制住那个最让她忌惮的甄嬛。
让她们同住一宫,富察仪欣便能就近看管着甄嬛。
以甄嬛目前的位份,若她这个皇后亲自下场、大张旗鼓地出手对付,反而显得她气量狭小,容不下人,落人口实。
直接让下头的人,尤其是身份更高、同样得宠的妃嫔去制衡,才是最省力、最不易惹人非议的法子。
不需要弄脏自己的手,便能达到目的。
这是墨兰执掌王府乃至后宫,多年积累下的经验。
待新人们安顿下来后,墨兰便让槿汐将早已准备好的、按份例分配的绸缎首饰等赏赐,送往各宫新人处。
见到槿汐这位皇后身边得脸的大宫女亲自前来送赏赐,大部分新晋妃嫔都表现得十分恭谨安分,规规矩矩地行礼谢恩。
唯有住在延禧宫的夏冬春是个例外。
她连行礼都歪歪扭扭,毫无规矩章法可言。
见了槿汐,非但没有应有的敬畏,反而一个劲地巴结奉承,脸上堆着谄媚的笑,还要强拉着槿汐进她住的延禧宫侧殿喝茶,热情得令人尴尬。
槿汐推拒了半日,费了不少唇舌,才得以脱身,回到景仁宫复命。
墨兰见她回来得比预想中晚,便随口问道:
“怎么去了这么久?可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槿汐脸上带着无奈的笑意,委婉回禀道:
“回娘娘,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在延禧宫的夏常在格外热情,拉着奴婢说了好一会儿话,奴婢实在盛情难却,这才耽搁了些时辰。”
她虽未明说夏冬春不懂规矩,但话里的意思已然明了。
墨兰闻言,淡淡一笑:
“倒是难为你做这趟差事了。”
槿汐立刻躬身:
“为娘娘办事,哪里有难为这一说。”
她接着简要回禀了各宫新人的情况:
“咸福宫的沈贵人接赏时举止端庄,言谈得体,很是识礼。”
“储秀宫的三位小主,恬贵人、容贵人和淳常在,接赏谢恩也都很是规矩,未见失仪。”
“延禧宫的安答应……瞧着性子怯懦,接赏时话都不敢多说,想来是个不会主动惹事的。”
总结下来,新入宫的妃嫔里,大体都还算安分,唯独出了一个夏冬春,蠢笨狂妄,不识礼数。
槿汐顿了顿,又补充道:
“奴婢听闻,当日华妃派丽嫔去打点各位教引姑姑时,并非只打点了容贵人一位,但凡是家世稍好些的新人,她那边或多或少都递了话。”
“可偏偏那位夏常在,为人狂妄,自从中选便得意忘形,自以为日后必定位列嫔妃,目中无人,竟连华妃派去的人和教引姑姑都敢得罪。”
“华妃知晓后便放了话,说‘她既不爱学,那就不必教了’。想来,正因如此,夏常在才成了如今这般缺乏管教的模样。”
墨兰听完,心底倒是松了口气,甚至有些庆幸。
自己当初几乎是盲选般将“忠心符”用在了富察氏和沈氏身上。
如今看来,这两人至少明面上都还算稳重得体,倒不算是选差了人。
就在墨兰心下稍定之时,站在一旁的崔槿汐却突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叹,说道:
“娘娘,奴婢今日去储秀宫送赏,瞧着那位容贵人,虽年纪轻轻,接赏谢恩时却是行止有度,不卑不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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