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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五姑娘的狼将军 > 第136章 寒潭暖玉凝春意,破晓星眸续断弦

他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锁链牵引,最终死死钉在那件同样被泥污浸透、湿冷地贴在肌肤上的樱草色里裤上。

这薄薄一层丝料,成了横亘在他与救赎之间最后的、也是最令人心悸的屏障。

那纤细的裤腰,仅凭一根濡湿变硬的丝带,松松垮垮地维系在她那不盈一握的腰肢上。

那里因为孕育着他们的骨肉,显出一种异乎寻常的纤细与脆弱,仿佛用力一触便会折断。丝带之下,便是……

白战的身体骤然绷紧,全身虬结的肌肉贲张隆起,如同拉到极限、下一秒就要铮然断裂的百石强弓。

但这力量之下,却掩藏着无法抑制的、神经质般的细微颤抖,从绷紧的臂膀一直蔓延到支撑地面的膝盖。

急促的喘息从他紧咬的牙关中溢出,短促而灼热,每一次吸气都像在吞咽烧红的炭块,每一次呼气都带着滚烫的恐慌气息。

脸颊上的滚烫如同野火燎原,迅速蔓延至整个耳廓和脖颈,皮肤下的血脉突突直跳,几乎要冲破那层薄薄的屏障。

内心的挣扎如同两股来自洪荒的巨力,在他灵魂深处疯狂撕扯、角力,要将他的理智和意志彻底碾碎!

?褪下?? 这该死的、冰冷的、污秽的束缚,像一层阴毒的寒冰铠甲,死死包裹着她最需要温暖的所在,隔绝着救命温泉的抚慰。

寒气如跗骨之蛆,继续侵蚀她的本源,那腹中微弱的心跳,那仅存的游丝般的气息……

?不褪?? 让污秽和刺骨的湿冷继续贴附在她最脆弱的肌肤之上?这无异于亲手将她推向更深的寒渊!

他带她来这里,不是为了形式!一面是刻入骨髓的礼教纲常,是身为男子面对妻子毫无防备的**时,那几乎本能的、混杂着敬畏与羞惭的巨大冲击。

男女大防,授受不亲,更何况是这般……毫无遮蔽?那是对她圣洁的亵渎,即使她无知无觉。

另一面,是沉甸甸压在他心尖、重于泰山的责任与恐惧——那是他挚爱的妻子,是他血脉相连的骨肉。

是两条悬于一线、黑白无常的锁链随时会缠上脖颈。任何一丝犹豫和所谓的“体面”,都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呃……” 一声痛苦的闷哼从喉咙深处挤出。他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冰冷的掌心,试图用这尖锐的刺痛找回一丝清明。

就在这撕心裂肺的煎熬几乎要将他的灵魂撕裂成两半之际。

“咝……”

一声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即将熄灭般的抽气声,极其艰难地从拓跋玉苍白的唇间溢出。

那声音轻得几乎被池水的涟漪掩盖,却像一道最锋利的九天玄冰凝成的冰锥,裹挟着刺穿灵魂的寒气,瞬间洞穿了白战所有纷乱的思绪和可笑的犹豫。

“玉儿……” 他破碎地低唤,声音嘶哑不成调,每一个音节都裹着血泪和剜心般的痛楚。

那微弱的呼吸,像一道来自幽冥的警钟,瞬间惊醒了他!

失去她的巨大恐惧,似爆发的山洪,挟裹着深沉如海、足以焚尽一切的爱意,以摧枯拉朽之势,瞬间将那脆弱虚伪的礼教屏障冲击得粉碎。

再无迟疑,他猛地阖上双目,关闭了通往世俗纷扰的门户,隔绝了自身汹涌的羞耻本能。

深深吸了一口气,浴房内灼热潮湿的空气涌入肺腑,试图压下那翻腾的气血。

再次睁开眼帘时,那双布满血丝的眸子里,所有挣扎、羞赧、暴怒都已褪去。

只剩下一种近乎殉道者般的、纯粹到极致的专注与决心——那是倾尽全力也要将她从阎王手中夺回的孤注一掷!

他伸出手。那只曾在战场上挽弓射落敌酋、握笔批阅万里江山的手,此刻依然带着无法完全抑制的战栗,如同寒风中的枯叶。

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着青白,细微的颤抖使得每一次移动都带着不确定的轨迹。他摸索着,探向那维系着最后一丝遮蔽的纤细丝带。

指尖触及了冰冷、濡湿、僵硬的丝带,缠绕在她腰肢上。

他的指腹清晰地感受到她腰际肌肤的冰冷,那细腻柔软的触感与他指尖的粗糙颤抖形成刺目的对比,仿佛寒冰与烙铁相触,激起一阵令人心悸的麻痹感。

他小心翼翼地,几乎是屏着呼吸,用尽指尖全部的灵活与控制力,去解那个被泥污染透、冻结在一起的死结。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每一次指尖的滑动、勾挑,都伴随着无声的呐喊和心脏的狂跳。

汗水,或许是池水蒸腾的雾气,沿着他的鬓角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终于,伴随着一声细微到几乎不存在的“嘣”的轻响,那顽固的结扣松脱了。

丝带无力地垂落。白战的手,带着一种近乎凝固的缓慢,小心翼翼地抓住了裤腰两侧湿冷的丝绸边缘。

布料冰凉的滑腻感再次传来。他屏住呼吸,四下陡然死寂,连风都锈在了半空。

白战双臂的肌肉如同最精密的机括,调动着每一丝力量来控制那褪下的速度和角度。

他手上的动作极其轻柔,轻柔得像是在剥离蝴蝶翅膀上的晨露,又像是在挪动一件由最薄的冰晶拼接而成的玄冰扇。

左手的手指微微用力,勾住裤腰一侧,右手则配合着极其缓慢地将布料向下牵引。

湿冷的樱草色丝绸,缓缓地、一寸寸地,离开了她冰凉平坦的小腹,暴露出更多苍白细腻的肌肤,那微微隆起的、孕育着生命的弧度也因此愈发清晰。

布料摩擦着她冰冷的肌肤,发出极其细微的“沙沙”声,在这静谧得只剩下水声的空间里,却似惊雷般炸响在白战的耳畔。

他的手臂因为控制而紧绷到极致,细微的颤抖传递到指尖,使得每一次向下移动都如同跨越天堑。

他强迫自己的视线聚焦在她苍白紧闭的双眼上,不敢下移分毫。

然而,眼角的余光却不受控制地捕捉着那不断扩大的、苍白的领域……

褪至腿根,布料经过那圆润的弧度。褪至膝盖,露出笔直修长却同样冰冷僵硬的腿型。

当最后一点湿冷的布料终于彻底离开了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脚踝肌肤时,白战仿佛被无形的巨力击中,猛地向后撤手。

那件樱草色的里裤被他不假思索地、带着一种近乎甩脱瘟疫般的决绝,狠狠地向后抛去。

柔软的丝绸在空中划出一道短暂而颓靡的弧线,带着湿漉漉的重量和冰冷的绝望。

“啪”地一声闷响,不偏不倚地覆盖在他之前褪下的那堆属于他自己的、同样污秽不堪的衣物之上。

那件雪白的绸质亵裤,被这抹刺目的樱草色覆盖,宛如一个突兀而沉重、带着浓厚禁忌意味的烙印,死死地烙在了这片狼藉之中,宣告着某种界限的彻底打破。

?此时,拓跋玉的身上再无一丝遮蔽。?白战的目光,恰似被无形的磁石吸引。

又像是被灼热的火焰烫伤,再也无法控制地、飞快地扫过眼前全然暴露在温暖烛光与水汽氤氲中的酮体。

从锁骨嶙峋的凹陷处开始——那里苍白得能看到皮下的细小血管,像是冰裂的瓷纹。

几点干涸的浅褐色泪痕犹如碎裂的星辰点缀其上——视线不受控地向下滑落。

掠过形状优美却单薄得令人心碎的肩头,掠过那微微起伏的、随着微弱呼吸而艰难起伏的胸口,视线在那一触即碎的生命之地短暂凝滞。

烛光透过水汽,在她细腻的肌肤上蒙上一层柔和脆弱的光晕,那抹柔软起伏的弧度边缘,甚至隐隐可见一条极淡的、象征着生命孕育的浅褐色线痕……

视线继续下移,最终定格在那最不容忽视的存在——那浑圆隆起的、承载着他们共同血脉的小腹。

此刻毫无遮掩地袒露着,轮廓清晰而脆弱,在温热的空气中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腹部的肌肤紧绷,同样苍白,同样能看到细微的青蓝色血管网络,像一张精心编织却又无比脆弱的命运蛛网。

他甚至能想象到掌心覆上去时,那冰冷光滑的触感,以及其下那微弱的、顽强跳动着的小小生命……

视线仓惶逃离那脆弱的隆起,沿着那笔直修长、却因寒意和僵硬而显得线条格外冷硬的双腿一路向下。

直到同样苍白冰冷的足尖。这一眼,如同万钧雷霆狠狠贯穿了他的天灵盖。

“嗡——!”

一股狂暴的、足以焚毁理智的热血,如同沸腾的岩浆,从心脏最深处轰然爆发。

刹那间冲垮了所有堤坝,沿着血脉疯狂奔涌上窜,直冲头顶。

眼前的世界骤然陷入一片纯粹无光的漆黑,耳中只剩下血液冲刷血管壁的轰鸣巨响。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力道之大,频率之剧,几乎要震碎骨骼,破膛而出。

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扼住了他的喉咙,喉头再次涌上腥甜的液体。

他猛地、几乎是狼狈地将头别向一侧,紧闭双眼!脸颊赤红如火炭,滚烫的温度灼烧着他的每一寸神经。

胸膛剧烈起伏,如同刚刚徒手搏杀了十头凶兽。所有的意志力,所有的克制,在这一刻都集中在了唯一的目标上——控制住自己。

控制住这具因为这惊心动魄的、神圣又脆弱的**而濒临失控的身体。

不能失态,不能有丝毫亵渎。她是玉儿,是他的妻子,是正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珍宝。

他强迫自己深深地、深深地吸气。浴房内浓稠温热的空气,带着湿润的硫磺气息,被他贪婪地、大口地吸入肺腑深处。

那灼热的气息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艰难地、一点点地压制着在四肢百骸疯狂奔窜的燥热血气。

再缓缓地、长长地吐出,试图将那些翻腾的、不该存在的杂念一同排出体外。

如此反复数次。每一次吸气都沉重如负山岳,每一次呼气都带着灼热的颤抖。

直到眼前的黑翳缓缓褪去,只剩下狂跳心脏的余韵还在耳边轰鸣,脸颊的滚烫稍褪,只余下深重的红潮。

他才重新鼓起勇气,将视线落回软榻上。但焦点只敢停留在地面散落的衣物上,或者浴池氤氲的水面,唯独不敢再触及那具苍白冰冷的玉体。

不能再耽搁了!每一息都是煎熬,都是危险!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热,与她脊背的冰冷形成刺骨的对比。他屏住呼吸,全身力气猛地收紧,瞬间爆发出来!

这不是胡乱使劲,而是靠常年苦练攒下的那股狠劲儿,所有力量都绷得紧紧的,一丝不差地传递到每个动作上。

他左腿弓起像压紧的弹簧,猛地向上蹬直!右膝跪地扛住全身重量,骨头缝里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却死死钉在地上。

腰腹最深层的肌肉突然像拧毛巾般绞紧、旋转、发力——力量从脚后跟炸开。

顺着绷成铁棍的小腿、大腿一路冲上来,经过火烧似的腰胯,最后变成双臂一股又稳又狠的向上托劲儿,连指尖都憋得发白。

垫在她腿弯下的右臂,肌肉贲张如怒龙,却蕴含着钢铁弹簧般的柔韧,沉稳有力地向上托起。

贴合在她脊背下方的左掌,掌心灼热如烙铁,仿佛要将自身滚烫的生命力渡过去,成为支撑那脆弱脊梁最坚实的后盾,稳稳地、带着不容置疑的守护意志向上承托。

拓跋玉那冰冷、僵硬、轻飘飘又重逾千斤的身体,终于脱离了冰冷的软榻表面。

就在这脱离的瞬间,白战全身的感官如同被投入了熔炉与冰窟的交界处。

怀中玉体的寒意,失去了软榻的阻隔,更加直接、更加贪婪地透衣而入,如同无数根淬毒的冰针,狠狠扎向他滚烫的胸膛、腹部。

那是一种能冻结灵魂的冷,比他掌下所感更甚,冻得他五脏六腑都骤然一缩,险些泄了那口强行提起的真气。

她轻得像一片寒风中即将凋零的枯叶,却又沉重得如同托举着一座随时会崩塌的、冻结了万千生灵的冰山。

? 她绵软脆弱的颈项无力地后仰,露出脆弱的喉管与苍白下颌;纤细的手臂如同断折的柳枝般垂落晃动。

最要命的是那微微隆起的、孕育着他们血脉的小腹,毫无防备地袒露着,随着他抱起的动作而微微晃动了一下弧度。

这一晃,几乎晃碎了白战的心神!一股灭顶的恐惧——怕她滑落、怕自己失手压到那脆弱腹部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他双臂猛地箍紧——不是死勒,而是像卡准了榫卯的支架,力道收得又稳又准。

左臂和胸口托住她冰凉的脊背,右臂稳稳架住腿弯。左肘本能地弓起半圈,手臂肌肉绷成硬邦邦的弧,悬在她隆起的肚子前半指距离,既护住又不碰到。

全身重量霎时歪向左边,他左腿立刻铁柱般弓稳,大腿青筋暴起;右腿“唰”地蹬直,脚掌死死咬住地面,骨头缝里咯吱响,但纹丝不动。

腰背绷得笔直,腹部也一直用力收紧,感觉全身的重量都顺着腿稳稳地压在了地上。

他如同一棵扎根于磐石之上的古松,任凭风雨飘摇,怀抱中的珍物亦岿然不动。

调整只在呼吸之间完成。白战终于稳稳地站立起来,将拓跋玉冰冷僵硬的身体,以一种既稳固又最大限度保护的姿态,牢牢地、轻柔地嵌合在自己同样滚烫紧绷的怀抱之中。

她的头无力地枕靠在他肌肉坚实的肩窝,冰冷的脸颊贴着他颈侧灼热的皮肤,湿漉漉的发梢蹭着他的下颌。

她的胸口随着那?微弱得如同游丝般、几乎要断绝?的呼吸,?极其艰难地?起伏着。

宛如冰层下微弱的心跳搏动?,清晰地传递到他?同样因紧张与用力而剧烈起伏、心跳如擂鼓?的胸膛上。

这微弱的传递,?在两人紧贴的身体间形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节奏?——冰冷与灼热、死寂与狂澜,?两种截然相反的生命力碰撞、纠缠,交织成一片诡异而令人心悸的共振。?

?**的?脚底,?谨慎地?踏上了浴池边沿温润光滑的汉白玉台阶。

那?细腻如凝脂般?的温热触感从足心?汩汩渗入?,?沿着神经脉络向上蔓延?,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宿命般?的无声催促。

他微微低头,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般?匆匆扫过怀中拓跋玉那张?毫无血色、仿佛玉石雕琢而成?的脸庞。

视线在她苍白如纸、紧紧闭合的眼睑上短暂停留,那纤长浓密的睫毛此刻凝固着死亡的霜意?。

这匆匆一瞥,?像是在汲取她体内残存的最后一丝生气,又或是为自己濒临崩溃的意志灌注最后的孤勇。?

他抱着她,?双臂肌肉紧绷着,将那份脆弱与冰冷小心翼翼地禁锢在臂弯里?。

赤足踏在温热玉石上的触感?变得分外清晰,每一步落下,足弓都能感受到玉石表面微妙的弧度与润泽?。

他的步履沉稳而缓慢,?带着一种近乎朝圣的凝重?,如同在用?脚下的寸寸温热?,丈量着?横亘在怀中冰冷躯体与生命复苏之间?那生死之间的距离。?

脚下源源不断涌上的、令人心安的暖意,与怀中那具躯体透过衣料传递出的、深入骨髓的僵冷寒气?,形成了?一种近乎撕裂灵魂的?地狱与人间的?鲜明撕裂感?。

?他屏息凝神,? 控制着身体的每一次细微起伏,确保?脚下的每一步都如同在薄冰上行走般?行云流水地平稳。

怀中的人?轻若无物,又如易碎的琉璃,? 没有丝毫晃动。?灼热的?视线,则牢牢锁定前方几步之遥的、?氤氲着袅袅白雾?的清澈池水。

又向前挪动了?几乎难以察觉的?半寸,他的身体?下意识地收拢、下沉?,形成一个?更加严密、不容侵犯的?拱卫姿态。

他深吸一口气,抬脚,?紧绷的足尖?率先试探性地轻轻点入水面。??

“叮咚——”? 一声极其细微、?几乎被心跳掩盖的?轻响,?一圈纤细透明的涟漪?自那一点?无声荡漾开来?。

一股?经过他亲手反复试探、确认过的?恰到好处的温热感立刻?温柔地?包裹了?冰冷的?脚尖。

这温度?他曾用手背、手腕、甚至脸颊确认过无数次?,确保?绝无一丝烫伤的灼痛?,然而此刻亲自感受,却?像一道救赎的暖流,瞬间冲垮了心防的堤坝,带来令人几乎落泪的心安?。

他没有?丝毫?犹豫,左腿?蓄力抬起,脚掌绷紧?,赤足?稳稳地、决然地?踏入池中。

温热的泉水?如同无数双温暖的手掌?,立刻?顺从地?漫过脚背、包裹脚踝,?继而温柔地拥抱着小腿?,带来一阵?由外而内渗透骨髓?的、?足以融化坚冰?的舒适暖意。

水面泛起细密的涟漪,像被无形的手指轻抚的丝绸。他踏入池中的动作缓慢而坚定,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泉水逐渐漫过他的小腿,温度恰到好处地包裹住他的肌肤,既不灼热也不凉薄,像是大地温柔的拥抱。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让更多的泉水浸润她的肌肤,每一滴水珠都带着安抚的力量,顺着她的轮廓滑落。

水面映出两人模糊的倒影,随着他的移动而轻轻晃动,如同被风吹皱的月光。

当他完全踏入池中时,泉水已经漫至他的腰际。水面轻轻波动,像是有无数细小的手在托举他的身体,让他感受到一种失重的轻盈。

他任由温暖的水流环绕,仿佛所有的疲惫和忧虑都被这池水溶解。

偶尔有气泡从水底升起,轻轻破裂,发出几乎听不见的细微声响,像是池水在低语。

他的呼吸逐渐与水的节奏同步,每一次吸气,都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硫磺味,那是泉水特有的气息,古老而安宁。

水面的波纹渐渐平息,如同他的心神,在这一刻归于平静。

全身的力量都凝聚在维持这种稳定的悬空姿态上?,手臂的肌肉因此?如同拉满的弓弦?紧绷到极致,?筋络虬结隆起,在皮肤下微微搏动,传递出不堪重负的?颤抖。

他的下巴轻轻抵在她?沾满湿冷水汽、散发微弱尘土气息?的发顶,沾染的冰冷水珠?沿着下颌线滑落,混入他颈间蒸腾的热汗之中?。

手臂内侧?那层滚烫而敏感的?肌肤,不可避免地在她?宛若寒冰雕琢而成?的肩胛骨上缘轻轻擦过。?

刹那间,一股比池水更深沉、更刺骨的?冰冷激流?再次穿透皮肤,直抵骨髓?。

但这股冰冷中,似乎还?囚禁着?一丝极其微弱的、生命体?独有的温软轮廓感?,微弱得?仿佛下一秒便要湮灭的?风中残烛。

这?丝微光?却像一道?猝然划破绝望冰原的?闪电,让他心头猛地?一震,攥紧了那渺茫的生机?。

他的手掌——那只曾?裂土封疆、沾染烽烟与权柄?的手掌,此刻带着?近乎卑微的?虔诚与?小心翼翼的?敬畏?,悬停在她冰冷躯体的上方?。

如同信徒?以最谦卑的姿态?膜拜神只的圣物,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屏弃了所有杂念?,极其精准地向下探寻。

指尖?仿佛拥有自己的意志,在虚空中校准方位?,最终??严丝合缝地、沉重地?贴合在?她肩胛骨下方那片?薄脆得令人心碎?的脊背区域?,如同熔炉接触寒铁?。

掌心?宽厚如烙铁,灼热似岩浆?,带着浴房?氤氲水汽蒸腾出的粘腻汗意,与他自身奔腾咆哮的滚烫血脉?。

而那与之?紧密相嵌?的脊背肌肤,一种噬魂夺魄、能将灵魂之火瞬间冻结的?冰冷。

贪婪地吮吸着他掌心的每一丝温度?,与他?那火山爆发般的灼热?形成了?炼狱核心与九幽寒渊般?的刺骨?对峙?。

这触感?尖锐得如同刀锋刮骨?,以至于白战感觉自己的掌心像是在瞬间?被投入了沸腾的油锅。

又在下一刻被砸进了万载玄冰的核心——灼痛与冰寒这两种极致的酷刑?疯狂交织?撕咬?。

如同淬毒的荆棘藤蔓?沿着手臂?的经络?直冲大脑,?啃噬着他的意志壁垒,几乎?要撕裂他的神经?末梢?。

他能?穿透这极端的感官地狱?,清晰地?捕捉到?她脊背肌肤的?冰凉细腻?,那?如同上好的冰裂纹釉?的触感。

以及?紧贴着这层冰冷外壳之下?、单薄得近乎?虚无?的肌肉层和那?一节节清晰嶙峋、倔强凸起的?脊椎骨节轮廓。?

每一节骨骼的凸起,都像一根淬了寒毒的冰棱?,?狠狠?扎在他的掌心,也?精准地?扎在他?鲜血淋漓的?心上。

她的?极致?脆弱,她?那正被死亡阴影无情蚕食?的生命力?,都通过这毫无阻隔的冰冷接触?,?狂暴地、**裸地?传递给了他。

他的手掌?如同捧着最濒危的泡沫?,不敢施加一丝多余的压力,仅仅是?全神贯注地?贴合。

像一个?拼尽全力试图点燃冻土的最虔诚?的吸盘,?贪婪地、徒劳地?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融化、暖化?这块?深埋冻土的?寒玉。

?绷紧的?指尖甚至能?敏锐地刺探到?她皮肤下?传来的、极其微弱而混乱的?细微震颤。

那不是?孕育生机的?律动,而是?彻骨寒意引发的、濒死者无意识的?肌肉?抽搐与痉挛?,?如同冻僵蝴蝶最后的翅颤,绝望而微弱。

每一次细微的震颤,都让他心如刀绞,手臂控制不住地想收紧,给予庇护,又被他用钢铁般的意志死死克制住,他怕自己稍一用力,就会压断这脆弱的脊梁。

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感官,都凝聚到了极限。

他的世界里,再无暴雨王城,再无侍卫侍女,只剩下臂弯里这具冰冷脆弱、却承载着他全部世界的躯体。

每一次心跳的震动,都通过紧贴的胸膛,清晰地传递到她冰冷的脊背上,仿佛在用生命的鼓点,试图唤醒沉睡的灵魂。

时间,似乎在浴房氤氲的水汽中凝固了。烛火在湿热的空气中摇曳,光影在他绷紧如铁的背脊和怀中苍白躯体上交叠晃动,投下不安而凝重的图案。

温热的硫磺气息混合着拓跋玉发间沾染的冰冷尘埃味道,形成一种奇异而沉重的氛围。

偌大的浴房里,静得只剩下池水微微荡漾的涟漪声,以及他自己那被强行压抑在喉咙深处、沉重如风箱般的呼吸声。

每一次长长的、无声的吸气,都像是在汲取天地间最后的力量;每一次缓慢的、带着灼热颤抖的呼气,都像是在排出足以焚毁理智的焦虑与恐惧。

他像一个孤身跋涉在无尽冰原上的旅人,终于发现了那株即将被风雪彻底掩埋的、唯一的生命之火苗。

他屏息凝神,调动着残存的所有热力与意志,用尽毕生的温柔与力量。

将这微弱的火种捧起,护在心口,用自己的生命去温暖它,对抗这足以冻结灵魂的酷寒。

力量在肌肉的河流中奔涌,意志在神经的弦上紧绷。

他闭上双眼,不是因为疲惫,而是为了将所有的感知都向内凝聚,专注于怀抱中的变化——那冰冷躯体在温热泉水包裹下,是否有极其细微的、生命复苏的迹象?

温热的池水,如无数根细密的暖针,骤然刺入拓跋玉沉寂的躯体。

她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微弱得仿佛冰层下的第一道裂响,却是生命顽强挣扎的第一缕征兆,在氤氲的水汽中悄然弥散。

昏沉的意识,如同沉溺在万载玄冰的深渊,此刻终于感知到那无孔不入的热流正丝丝缕缕地渗透进肌肤。

带着不容抗拒的暖意,一点点化开冻结经络的霜雪,将那蛰伏在灵魂最深处、蚀骨锥心的酷寒,缓慢而坚定地瓦解、驱离。

拓跋玉那一声细弱的呜咽,穿透了潺潺水声,仿佛一颗投入死寂深潭的石子,骤然在白战紧绷的心弦上激起万丈狂澜。

他怀抱中的冰冷躯体,在温热泉水的长久浸润下,终于不再是毫无生气的寒玉,而是真切地传递出一丝微弱的、属于活物的震颤——那是生命从无底冰渊挣扎着探出的第一缕触须。

白战的心脏在胸膛里剧烈地鼓噪,几乎要破腔而出。他猛地闭上眼,又迅速睁开,仿佛不敢相信这细微的变化是真实发生的。

然而,更多微妙的信号不容置疑地传来:掌心下紧贴的胸腔,似乎有了一点极其微弱、却不再是幻觉的起伏。

脖颈间感受到的气息,不再是冰冷死寂的虚无,而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润,拂过他紧绷的颈侧皮肤。

那冰冷的发顶,似乎也沾染了一丝几不可察的暖意。巨大的狂喜如同汹涌的地下热流,瞬间冲垮了他这几个时辰来筑起的、坚固却绝望的堤防。

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了这脆弱如朝露的生命复苏。

拓跋玉的意识,正从一片漆黑、沉重的冰海深处艰难地上浮。

彻骨的寒意,曾将她灵魂的每一寸都冻僵、撕裂、碾碎,仿佛坠入万载玄冰的深渊。

然而此刻,一股源源不断、柔和而坚定的暖意,如同天降甘霖,正从四面八方、从每一寸肌肤渗透进来,缓慢却执着地驱散着那渗入骨髓的酷寒。

这暖意不仅是水的温度,更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像最坚韧的藤蔓,温柔地缠绕住她几欲消散的意识碎片,将它们一点点拉回沉重的躯壳。

她感到自己被包裹着,漂浮在一个温暖而安全的茧中,身体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连转动眼珠都耗尽了力气。

又是一声模糊的低吟,从她干涩紧闭的唇间逸出,微弱得如同初生幼兽的哀鸣。这声音听在白战耳中,却比九天仙乐更动听万分。

“玉儿……” 白战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巨大的狂喜。

他喉结剧烈滚动,积压了太久的恐惧、绝望和此刻汹涌的希冀几乎让他失语。

他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激荡,双臂小心翼翼地、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力量,缓缓调整了她的姿势。

他的动作轻柔到了极致,仿佛怀中抱着的是世间最易碎的琉璃珍宝。

一只强壮的手臂稳稳托住她的后背,另一只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微一用力,将她从侧倚的姿势缓缓抱起,让她柔软无力的身躯横坐在了自己浸在水中的双腿之上。

水面因为他动作的搅动,漾开一圈圈涟漪,轻轻拍打着两人的身体。温泉水漫过她的腰际,更清晰地包裹着她。

白战调整好姿势,小心翼翼地将她虚软的身体微微靠向自己坚实的胸膛,让她冰冷的后颈枕在自己肌肉贲张的臂弯里,形成一个完全支撑和保护的姿态。

这个动作让拓跋玉的头无力地侧靠在白战汗湿滚烫的颈窝。她的脸颊触及他颈侧剧烈搏动的血脉。

那蓬勃的生命力和炽热的体温,与她自身残余的冰冷形成鲜明的对比,如同两块截然不同的魂玉终于紧密相贴。

白战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轻微的痉挛,那是沉睡已久的神经和肌肉在复苏信号下的本能反应。

他低下头,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紧紧锁在拓跋玉苍白如纸的面容上,心脏依旧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他的视线,如同最精准的刻刀,一丝不苟地描绘着她脸上每一处细微的变化。

那两排浓密卷翘的睫毛,此刻正像是被春风惊扰的蝶翼,在苍白的眼睑下剧烈地、脆弱地颤抖着。

每一次细微的颤动,都牵动着白战紧绷的神经,带来一阵窒息的悸动。

她在挣扎,在试图冲破那层无形的、束缚意识的沉重黑茧。那颤抖的睫毛下,仿佛蕴含着世间最珍贵的星光,即将冲破黑暗的牢笼。

那蝶翼般的睫毛剧烈地扑扇了几下,犹如濒死的蝴蝶用尽最后的力量展开翅膀。一道极其细微的缝隙艰难地、缓慢地裂开。

昏睡了不知多久的拓跋玉,在一片混沌与沉重的迷雾中,感受到了刺目的侵袭——那是外界的光线,强烈、霸道,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金针,骤然刺向她毫无防备的感官。

“唔……” 一声痛苦的低吟溢出唇瓣。久不见光的双眼哪里承受得住这突如其来的“酷刑”?

生理性的泪水完全不受思维的控制,如同断了线的珍珠,瞬间从她被迫紧闭的眼角汹涌而出。

晶莹的泪珠滚过她冰凉的脸颊,混合着温泉水汽,带着灼热的温度,一滴,又一滴,重重地砸在白战结实的小臂上,然后顺着紧绷的肌肉线条滑落,重新融入氤氲的池水中。

每一滴泪珠砸落的瞬间,白战都感觉似有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了自己的心上。

那滚烫的触感与他臂膀皮肤的温热截然不同,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重量。

那不是普通的泪水,是灵魂历经酷寒折磨后,终于感知到温暖与复苏时汹涌而出的复杂河流。

混杂着生理的剧痛、重归人世的委屈、以及意识模糊中无法言说的恐惧。

方才狂喜的心霎时又被尖锐的心疼攫住,他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将她搂得更贴近自己一分,仿佛要将她所有的痛苦都吸纳进自己的身体里。

“乖,先不要睁眼。” 白战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低沉,几乎融化在了温热的雾气里。

他的唇瓣几乎是贴着拓跋玉冰凉的耳廓,气息灼热而带着安抚的意味,吹拂着她耳畔湿漉漉的发丝,如同情人之间最亲昵的呢喃耳语。

那声音带着一种魔力,穿透了她意识初醒的混乱屏障,清晰地烙印在混沌的脑海。

拓跋玉的意志在剧痛和混沌中似乎捕捉到了这唯一清晰可辨的指令。

那低沉温柔的声音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安全感和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让她本能地遵从。

她放弃了与强光对抗的努力,紧蹙的秀眉慢慢松开些许,刚刚裂开缝隙的眼睑宛若被驯服的蝶翼,温顺地、彻底地重新合拢。

将那被泪水浸染得湿漉漉的眼眸深深藏起,只余下微微颤动的睫毛显示着她并非全然沉睡。

一滴残泪,还倔强地挂在长长的睫毛尖上,欲落未落,折射着熹微的晨光。

温泉池中,只剩下汩汩的水流声和他们彼此交错的、渐渐平稳的呼吸。

白战保持着这个紧密拥抱的姿势,俨如一尊守护神只的雕塑,一动不动。

他感受着怀中躯体一点点汲取着水中的暖意,那令人心悸的冰冷仿佛正在被温水一层层剥落、溶解。

他宽厚的手掌,带着薄茧的指腹,无比珍惜地、轻轻地抚过她湿透的发顶,沿着冰冷的发丝滑下,落到她单薄的、微微起伏的脊背。

一遍遍,极其缓慢地摩挲着,试图将更多的暖意传递过去,熨帖她每一寸受寒的经络。

时间在蒸腾的水汽中缓慢流淌,每一分一秒都凝聚着失而复得的珍贵和小心翼翼。

东方天际,浓稠如墨的夜色悄然褪去,被一层灰蓝晕染。

池边的山石轮廓在熹微的晨光中渐渐清晰,恍若蛰伏巨兽苏醒的脊背。

天际几颗残星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消隐无踪。黎明的微光,带着清冷的蓝调,穿透了温泉上方浓郁的白色水汽,在蒸腾的雾霭中投下变幻莫测的光影。

几缕光线恰好落在拓跋玉苍白却终于有了些许生气的脸上,映得她湿漉漉的睫毛像挂着晨露的草叶。

远处,传来一两声早鸟清脆的啁啾,划破了黎明前的寂静,宣告着新一天的降临。

“天要亮了。” 白战在心中低语,目光扫过天边的鱼肚白。

他知道,泡在水中太久也并非全然有益。是时候离开了,必须尽快让她彻底温暖起来,远离这湿气的侵扰。

他深吸一口气,双臂沉稳地发力。扶着拓跋玉的腰背,让她虚软的身体略微坐直一些,脱离自己怀抱的支撑。

她的头无力地垂着,靠在他的肩头。白战一手牢牢环住她纤细却冰冷的腰肢,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膝弯,腿部肌肉在温热的水中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哗啦——!”

伴随着响亮的水声,他抱着拓跋玉,从温热的泉水中稳稳站起。

骤然离开水面的包裹,接触到凌晨微凉的空气,拓跋玉的身体下意识地在他怀里瑟缩了一下,发出一声细微的嘤咛。

白战立刻收紧了手臂,将她更深地护在怀中,用自己的体温为她抵挡凉意。

水珠从两人紧贴的身上成串滚落,砸在池边的青石上,溅开朵朵小小的水花。

他抱着她,几步便跨到池边矮几旁。矮几上叠放着一块宽大、厚实、吸水性极好的柔软棉布巾。

白战微微躬身,先将拓跋玉小心地安置在矮几旁的软榻边缘,让她虚倚着榻靠。

她的身体依旧绵软无力,头微微歪向一侧,湿透的长发凌乱地贴在脸颊和颈侧,水珠不断滚落,在身下昂贵的锦缎软垫上洇开深色的水痕。

长长的睫毛依旧紧闭着,在苍白的肌肤上投下两道脆弱的阴影,仿佛沉睡的精灵,只是那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着生命的顽强回归。

白战飞快地抓起那块巨大的布巾,抖开。他动作麻利却又带着十二万分的小心,避开了她可能存在的伤处。

他将布巾完全展开,如同张开一张温暖的网,轻柔而迅速地将拓跋玉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布料瞬间吸收了大量的水汽,变得沉重。他先用布巾的一角小心翼翼、像对待易碎瓷器般,吸干她脸上、颈间的水珠,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碎花瓣上的露珠。

尤其在她紧闭的眼角,他停留的时间稍长,无比怜惜地将那残留的泪痕一并拭去。

冰凉的指尖偶尔无意划过她温热的皮肤,带来细微的电流般的触感。

之后,他用布巾包裹住她湿透的长发,轻轻揉搓按压,吸走多余的水分。

隔着厚厚的布巾,他感受到她身体的冰冷正与自己手掌的温热交锋。

然后是肩膀、手臂、脊背、腰肢……他隔着布巾,用掌心快速而有力地摩擦她冰冷的身体各处。

手法带着军中磨砺出的利落,力度却控制得恰到好处,既为了加速生热,又绝不至于弄疼她。

每一寸被包裹、被摩擦的地方,都仿佛点燃了一小簇微弱的火苗,对抗着深入骨髓的寒意。

拓跋玉在温暖的包裹和摩擦中,似乎舒适地、极其细微地嘤咛了一声,身体本能地向着热源的方向蜷了蜷,如同寻求庇护的幼兽。

确认她被严实地包裹好,再不会有凉风侵袭后,白战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一直悬在喉咙口的心脏终于落回实处大半。

宫灯下,汗水蒸腾的雾气还未散尽。他胸膛起伏,精壮的上身**着,如同被溪流冲刷的嶙峋岩石。

水珠,细小而密集,正沿着那壁垒分明的肌肉线条蜿蜒滚落。

有的滑过饱满鼓胀的胸肌,在紧绷的腹肌沟壑间短暂蓄积,最终不甘地坠入腰际阴影的深处。

有的则从宽阔鼓起的肩头起步,沿着臂膀上虬结的筋脉一路奔流,在突起的肘尖汇聚,滴答敲打在冰冷的地面玉砖上。

每一颗滚落的水滴,都折射着灯光,在他古铜色、雕塑般的躯体上,划出一道道短暂而晶亮的轨迹。

他却毫不在意,拿起另一块干燥的布巾,飞快地将自己身上的水迹草草擦去,动作大开大合,带着军人特有的效率。

微凉的晨风吹在他裸露的皮肤上,激起一层细微的颗粒,他却浑然不觉。

他扯过放在一旁早已准备好的干净亵裤,迅速套上。冰冷的布料接触皮肤,带来一丝刺激的清醒。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转过身,目光立刻回到软榻上那个被包裹得如同蚕茧的身影上。

他大步走过去,俯身,轻柔地将被布巾裹紧的拓跋玉整个抱起,她在他怀里显得格外娇小轻盈。

汗水混合着未干的水汽,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滴落,砸在锦垫上,悄然无声。

天光已然大亮,金色的晨曦终于穿透薄雾,洒在温泉缭绕的水汽上,也透过窗棂,斑驳地落在软榻边缘。

映照着拓跋玉苍白却终于有了微弱生命气息的侧脸,以及白战那张写满了疲惫、担忧,却因希望重燃而格外坚毅的年轻脸庞。

破晓的光,驱散了最后的黑暗,也照亮了这方劫后余生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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