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卫总部的青铜塔顶,罡风如刀,刮得人脸颊生疼。
雷烈负手而立,身后的黑白龙影盘旋游走,时而交融成混沌之色,时而泾渭分明,在残阳下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塔顶的风铃早已被龙气震碎,只剩下十二根锈迹斑斑的铁链在风中呜咽,像是在诉说着过往的峥嵘。
“这风,带着血腥味。”
雷烈的指尖抚过塔顶的青铜纹路,那些古老的玄鸟图腾在龙影映照下仿佛活了过来,左翼的军刺纹路泛着白光,右翼的残月纹路凝着墨色。
他能感觉到,体内融合后的力量正在与这方天地产生共鸣,方圆百里之内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苏清依披着狐裘站在他身后三步之地,手中的手札泛着淡淡的莹光。
自从上次自动浮现文字后,这古朴的手札便成了感知危机的利器,此刻书页正无风自动,停留在绘制着南疆地形的那一页,澜沧江的流域被朱砂勾勒出诡异的蛇形。
“雷烈,你看这里。”
苏清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指着手札上的一处标记,那里画着个三足鼎,鼎沿刻着的蛊纹与九商盟徽记有着七分相似,“这处祭坛的位置,与玄甲卫密档记载的‘万蛊窟’完全吻合。”
雷烈尚未回应,胸前的潜龙符突然爆发出刺目的蓝光。
符牌表面的龙纹如活物般游走,在虚空投射出一道全息影像 —— 南疆的瘴气弥漫中,一个身披骨甲的老者盘腿而坐,脸上覆盖着狰狞的青铜面具,只露出一双泛着绿芒的瞳孔。
“雷烈,别来无恙。”
老者的声音像是无数毒虫振翅,沙哑中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黏腻感。
他缓缓摘下面具,露出张布满肉瘤的脸,每一个肉瘤里都嵌着一只蠕动的蛊虫,“听说你融合了天枢核心与战尊骨?真是可喜可贺。”
石敢当刚扛着流星锤登上塔顶,闻言顿时怒目圆睁,铁链在掌心转得呼呼作响:“你这老怪物是哪来的?敢用这种鬼把戏装神弄鬼!”
他的铁链突然绷紧,链环碰撞的脆响在罡风中炸开,震得全息影像微微扭曲。
老者却仿若未闻,绿芒闪烁的瞳孔死死盯着雷烈:“你以为吞噬了弟弟的力量,就能高枕无忧了?”
他抬手一挥,影像画面骤然切换,露出一片阴森的山谷。
十二座白骨祭坛呈环形排列,每座祭坛上都绑着三个活人,九商盟的残部正将黑血注入中央的三足鼎,鼎中翻滚的液体泛着与雷煞如出一辙的黑光。
“这是‘噬龙蛊’,用九商盟残余的血脉与南疆十万生蛊炼制而成。”
老者的笑声里带着令人作呕的得意,“你弟弟的残魂就封在鼎底,等炼成之日,便是你龙形溃散之时。”
雷烈的拳头骤然握紧,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青铜塔顶,瞬间被龙气蒸腾成血色雾气。
他想起融合力量时那瞬间的刺痛,想起弟弟残魂消散前那一句模糊的 “小心南疆”,原来那不是错觉,而是血脉相连的预警。
“蛊王,你以为凭这点伎俩就能撼动我?”
雷烈的声音在罡风中回荡,黑白龙影突然暴涨三丈,龙首探出塔顶,对着南方发出震彻云霄的龙吟。
远处的云层被龙气撕裂,露出下方连绵的山峦,其中一道山谷的轮廓与影像中的万蛊窟分毫不差。
蛊王脸上的肉瘤突然剧烈蠕动,像是被龙吟震慑:“三个月后,澜沧江畔,我会用你的龙血来浇灌噬龙蛊。”
他的影像开始变得模糊,却仍留下一句阴恻恻的话语,“对了,忘了告诉你,当年带走你弟弟的,可不是玄甲卫......”
全息影像消散的瞬间,石敢当的流星锤已经砸在塔顶的青铜台面上,火星四溅中,三寸厚的铜板被砸出个深坑:“哥,别跟这老怪物废话!
咱们现在就带弟兄们杀去南疆,把那帮杂碎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他的铁链缠上塔顶的避雷针,硬生生将碗口粗的钢筋拽得弯曲,“307 小队的弟兄们早就手痒了,正好拿九商盟的残部练练手!”
雷母从塔梯缓步上来,素白的裙摆在风中猎猎作响。
她手中握着半块龙形玉佩,正是当年从雷烈襁褓中取下的那半块,此刻与雷烈胸前的潜龙符产生共鸣,发出清脆的玉鸣:“南疆的蛊术诡谲异常,尤其是万蛊窟的‘血祭大阵’,需要至亲血脉才能破阵。”
她将玉佩递给雷烈,指尖的冰凉透过玉质传来,“当年我躲在冰狱时,曾见过古籍记载这种禁术。”
苏清依突然翻动手中的手札,在最后一页找到段被虫蛀过的记载:“血祭需以三牲为引,活人献祭,鼎中黑液实乃‘龙煞之精’,与战尊血脉相生相克。”
她的指尖划过 “龙煞之精” 四个字,手札突然渗出暗红色的汁液,在书页上凝成了一条微型的黑龙,“看来九商盟早就研究如何克制战尊力量了。”
雷烈将半块玉佩与潜龙符合二为一,完整的龙纹突然射出一道光柱,在塔顶投射出南疆的立体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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