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枪定山河 第21章 周霄

计策正按部推进，李茂在京城盯紧送信人，刘黑石的狐鸣造势已让清河县守军惶惶不安，周羽便带着林文轩登上镇东了望塔，望着远处城头隐约晃动的守军身影。

“黄剥皮已是困兽，破城只是早晚的事。” 林文轩忽然开口，目光落在清河县衙的方向，“主公，拿下清河后，需尽快立新知县稳定民心 —— 依我之见，主公的弟弟周霄是最佳人选。周霄公子有勇有谋，此前在江南侯府也打理过地方事务，熟悉民生，百姓定会信服；更关键的是，周霄公子的生母、也就是主公的继母，其家族在吏部根基深厚，族中多位长辈身居要职。继母素来心怀大局，深知清河乃漕运要地，若落入庸人或秦相党羽之手，不仅地方难安，家族在朝中的布局也会受影响 —— 让周霄任知县，既能稳定地方，又能让家族在河北多一处根基，她定会全力促成，此举名正言顺且不易引人猜忌，一举三得！”

周羽眼底一亮，指尖在了望塔栏杆上重重一敲：“先生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我早想让阿霄出来历练，也清楚继母绝非只重私亲之人。她向来以家族长远和地方安稳为重，清河刚平，确实需要可靠之人镇住局面，阿霄去任知县，既合朝廷安抚地方的需求，又能为家族稳固势力，她自然会全力帮衬，这事定能成！”

他当即转头对身后亲兵吩咐：“速去传赵虎来！眼下他散布流言的事已妥，正好让他跑一趟 —— 一是带信去江南侯府找阿霄，让阿霄不用等文书，先赶来清风镇跟着林先生熟悉清河民生防务；二是顺带把我给继母的信送去，信里要写明清河的重要性，以及周霄任知县对稳定地方、制衡秦相势力的作用，托她尽快联络族中吏部长辈，以‘平定乱局、安抚漕运要地’为由，运作阿霄的任命文书。赵虎熟悉沿途路线，办事稳妥，让他去我放心，这两件事同步推进，不可耽误！”

亲兵高声应 “是”，转身快步离去。不多时，赵虎便提着弓赶来，听完周羽吩咐，当即拍胸脯保证：“主公放心！江南侯府的路我熟，送信这事包在我身上，定不耽误阿霄公子赶来，也保准把信里的利害关系跟老夫人说清楚！”

林文轩见状抚掌笑道：“主公选赵虎去再合适不过！赵虎刚在清河周边布完流言，沿途没人会起疑，送信既快又隐蔽。继母看清利害后，定会加急运作文书，等周霄公子到了，文书也差不多有了眉目，届时文书一到，便可立刻带兵入城，既省了时间，又能打秦相那边一个措手不及 —— 他们绝想不到，咱们会借家族势力和朝廷名义，稳稳拿下清河！”

周羽目光扫过城外待命的骑兵，嘴角勾起一抹锐利的笑：“正是这个道理！继母心怀大局，清楚秦相在河北势力渐长，若能让阿霄稳住清河，便能在秦相眼皮底下插一根钉子，既护了地方百姓，也为家族和咱们多了层保障。阿霄来了熟悉情况，后续接管县城也能稳扎稳打。等文书到手，就让阿霄带着文书在前，郝龙的骑兵、王猛的步兵紧随其后，入城后先控城门、查军械库，再贴安民告示 —— 百姓见是朝廷任命的新知县，又有咱们的兵护着，定会安心；那些还想观望的秦相党羽，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主公考虑周全！” 林文轩补充道，“等周霄公子到了，还能让他以‘周羽弟弟、协助安抚地方’的名义，悄悄接触清河城内的乡绅父老，提前讲明朝廷安抚的意图，拉拢民心。等他正式上任，治理起来也能少些阻碍，事半功倍 —— 这正是继母想看到的‘稳局’之态！”周羽望着远处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指尖轻轻敲击栏杆，语气愈发笃定：“就这么定了！咱们在清风镇候着，一边等阿霄来，一边等文书消息，待两头都就绪，便一举拿下清河 —— 这清河的天，今日起就该朝着‘稳’的方向变了，也不辜负继母为大局的谋划！”

赵虎这时已备好马匹，在塔下高声道：“主公，属下这就出发！” 周羽挥了挥手：“路上小心，务必把清河的重要性和咱们的布局跟继母讲透！” 看着赵虎策马远去的身影，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对 “大局落定” 的胸有成竹。

赵虎出发后的第三日午后，清风镇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 周霄一身银白劲装，骑着匹枣红马奔来，身后跟着两名佩剑亲卫，马鞍上还搭着个素色行囊，风尘仆仆却难掩眉宇间的锐气。

周羽早带着林文轩、郝龙、王猛等人在镇口等候，见他来，当即笑着迎上去：“阿霄，一路辛苦了！”

周霄翻身下马，动作利落，上前一把拍住周羽的肩膀，语气爽朗又亲近：“大哥！我接到信就往这儿赶，可算到了！让你和诸位久等，是我来晚了！” 随即转头看向郝龙、王猛，目光扫过两人腰间的兵器，眼底满是认可：“郝统领的骑兵还是这般精神，王统领的狼牙棒瞧着更趁手了 —— 这几日清河县的动静，想必没少让弟兄们练手，等入城时，我还得靠你们多搭把手！”

郝龙哈哈大笑，拍了拍周霄的胳膊：“阿霄公子这话见外了！咱们本就是一家人，等你拿了文书，咱们一起进城，定要让那些乱党知道厉害！” 王猛也跟着点头，声音洪亮：“公子放心，城门和军械库的位置，林先生早画了图，到时候保管把差事办得妥妥帖帖！”

林文轩上前一步，递过一张折叠的纸：“周霄公子，这是清河的民生防务图，标注了乡绅住处和守军布防，您先看看，有疑问咱们再细聊。” 周霄双手接过，快速扫了几眼，指尖点在图上一处关卡，抬头看向周羽：“大哥，这里是黄剥皮的亲信驻守吧？依我看，入城后得先拿下这处，免得他们走漏消息，影响后续布防。”

周羽笑着点头，拍了拍他的手背：“我也是这么想的！早就说你有本事，一来就能抓住要害！林先生也安排好了人手，到时候会配合你行动。走，先回内宅，婉儿和小翠、双喜都备好了酒菜，给你接风洗尘，咱们边吃边聊入城的细节。”

回到内宅，婉儿已带着小翠、双喜在廊下等候，见周霄来，笑着迎上去：“二弟来了？一路累坏了吧，快进屋歇着，我让厨房炖了鸡汤，正好补补身子。” 周霄对着婉儿拱手，语气温和又恭敬：“多谢大嫂费心，劳您惦记了。有大嫂在，大哥和弟兄们的饮食起居也能安心。”

小翠端来热水，双喜递上干净的帕子，两人动作麻利，见周霄温和无架子，也悄悄松了口气。席间，婉儿不断给周霄夹菜，笑着说：“你大哥总念叨你，说你在江南侯府学了不少本事，如今能来清风镇，往后你们兄弟俩一起干事，定能更顺利。”

周霄拿起酒杯，先敬了周羽一杯，语气郑重：“大哥，这次能来清风镇，能有机会跟你一起拿下清河、安稳地方，是我的福气。往后清河的事，你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干，绝不给你添麻烦，也绝不会让百姓失望！” 又转向婉儿，举了举杯：“大嫂，也多谢你照料大哥，往后内宅的事，若有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周羽看着他坦诚的模样，眼底满是笑意，举杯与他碰了碰：“好兄弟！有你这话，大哥就放心了！咱们兄弟同心，定能把清河治理好。”

饭后，婉儿让小翠、双喜收拾碗筷，拉着周霄说家常：“你娘在京城还好吗？前几日你大哥给她写信，还惦记着让她多注意身子，毕竟年纪大了，别太为族里的事操劳。” 周霄笑着点头，语气带着暖意：“娘一切都好，还跟我说，让我来了多听大哥的话，好好做事。她说等清河的事定了，若有空，就来看看咱们，也瞧瞧大哥打下的好局面。”

周羽坐在一旁，听着两人闲聊，指尖轻轻摩挲着酒杯 —— 他清楚，继母让周霄来是为大局，而周霄这般坦诚热忱，显然是真心想跟自己一起干实事。这和睦的家庭氛围下，没有暗藏的心思，只有兄弟同心、共谋大业的笃定，只待文书一到，便可携手拿下清河。

待周霄回房歇息后，婉儿靠在周羽怀里，轻声道：“二弟是个实诚人，看着就跟你一条心，往后有他帮衬，你也能轻松些。” 周羽抱着她，声音温柔又坚定：“是啊，有阿霄在，咱们拿下清河、治理清河，都能更有底气。明日跟他细聊入城细节，定能更快定好章程。”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屋内的桌椅上，内宅的平静温馨与镇外蓄势待发的士气相得益彰 —— 兄弟同心，上下齐心，这清河的天，很快就要彻底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