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书给秦淮茹那事儿过后,四合院倒像是被按了暂停键,静得有点诡异——典型的暴风雨前的宁静。赵卫国还跟往常一样,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在陈默跟前晃悠,那眼神里的焦躁劲儿,跟饿了三天的狼瞅着肉似的,都快溢出来了。但不知道是怕了傻柱那砂锅大的拳头,还是许四海又给他灌了什么**汤,倒是没再干出“张大妈丢钱”那种明晃晃的蠢事儿。
陈默正巴不得清静,每天该咋过还咋过:雷打不动的晨练晚练,把自己练得跟黑铁塔似的;有空就啃书,那堆专业书被他翻得卷了边;剩下的时间,就跟个潜伏的老侦察兵似的,暗地里观察着院里的风吹草动。他就像只织好网的老蜘蛛,稳稳蹲在网中央,院里谁打喷嚏、谁摔了碗,哪怕是哪户人家的煤球滚到了墙根,他都门儿清,就等那伙人自投罗网。
这天傍晚,夕阳跟泼了桶橘红色的颜料似的,把四合院的青砖灰瓦染得暖洋洋的。各家各户的烟囱都冒起了炊烟,炖白菜的味儿、炒萝卜的香,还有谁家偶尔飘来的肉腥气,搅和在一块儿,倒挺有烟火气。陈默刚练完一身汗,背心都湿透了,黏糊糊地贴在身上,正打算去水龙头那儿接水擦洗,眼角余光瞥见聋老太太拄着她那根枣木拐棍,慢悠悠地从后院挪了出来,停在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
往常老太太也就站那儿发会儿呆,今儿个却不一样——她伸出那干枯得跟老树根似的手,在粗糙的槐树皮上一遍遍地摸,动作慢得跟电影里的慢镜头似的。那双浑浊的眼睛望着树冠,眼神飘得老远,好像透过这棵树,看到了好几十年前的事儿。
陈默心里咯噔一下,来了精神。他对这位老太太向来是又敬又好奇,总觉得她跟个老神仙似的,啥都知道,就是不爱说。他放轻脚步,跟猫似的悄悄走过去,生怕惊着她。
“老太太,看树呢?”陈默轻声问,跟怕吓着睡着的婴儿似的。
聋老太太跟没听见似的,还在那儿摸树皮。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转过头,那双眼睛深不见底的,跟两口老井似的,盯着陈默看了半天,才开口。那声音沙哑得跟砂纸磨木头似的,还带着点老北京的儿化音,听着挺有年头:“这树啊……比我岁数都大喽……”
陈默赶紧点头附和:“可不是嘛,瞧这树干粗的,估计得两人才能抱过来,年头指定少不了。”
“年头?”老太太突然嗤笑一声,那笑声跟从破风箱里挤出来似的,“这院里,有年头的,可不光是这棵树。”
这话跟钩子似的,一下子勾住了陈默的魂儿。他立马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打断老太太的话——这可是难得的干货时间!
老太太的目光从陈默脸上移开,又看向老槐树,不对,更像是盯着老槐树扎根的那片地。她把声音压得更低,跟说悄悄话似的,带着股神秘劲儿:“早年间啊,这院儿没住这么些人家的时候,这儿……可不是普通地界儿。地上呢,三教九流啥人都有,说书的、卖艺的、开小买卖的,热闹得能掀了房顶;可这地下……嘿嘿,未必安生。”
地下?!陈默的心脏跟被人猛地攥了一把似的,差点跳出来!来了来了!终于又提“地下”了!前回老太太就说过类似的话,这次听着更具体了!
他强压着心里的激动,跟个小学生请教问题似的,小心翼翼地问:“老太太,您是说……这院子底下,藏着啥东西?”
聋老太太没直接回答,手里的枣木拐棍往地上一顿,“咚”的一声,闷沉沉的,跟敲在人心上似的。“有些东西啊,埋下去了,就得有人盯着,不能让它再见着光……不然呐,要出大乱子的,比你想象的还严重。”她这话跟之前说的差不多,但语气重多了,跟压着块大石头似的。
她又转过头,那双看透世事的眼睛紧紧盯着陈默,好像要把他从里到外看穿了似的:“守夜的……那盏灯,不能灭。一旦灭了,这院儿,还有这周围的地界,都得跟着遭殃。”
守夜的灯!又是这话!陈默感觉自己的血都热起来了,跟喝了半斤二锅头似的。他忍不住追问:“老太太,这‘守夜的’到底是谁啊?那‘灯’又是啥?搁哪儿呢?”
聋老太太看着他急巴巴的样子,浑浊的眼睛里闪过点复杂的神色——有心疼,有担心,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她摇了摇头,声音飘得跟风吹烟似的:“是谁……不重要了。或许啊,打从一开始就注定好了……至于那灯嘛……”
她伸出一根枯瘦的手指头,没指任何地方,就那么虚虚地点了点脚下的地,又点了点陈默的心口。
“灯……在心里,也在……该在的地方。”
这话跟打谜语似的,把陈默给听懵了,但又觉得好像抓住了点啥关键。他喃喃地重复:“在心里?也在该在的地方?”
老太太不再多说,最后深深地看了陈默一眼,那眼神跟在说“路我给你指了,能不能找着,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似的。然后她拄着拐棍,一步一挪地往后院小屋走,佝偻的背影在夕阳下拖得老长,看着又沧桑又神秘,跟背着一肚子的秘密似的。
陈默站在原地,跟钉在那儿似的,半天没动。老太太这番话,信息量也太大了!
“地下有东西”、“守夜的灯不能灭”、“灯在心里,也在该在的地方”……
这不明摆着嘛!四合院地下藏着个老重要的玩意儿(十有**就是他爹笔记里提的“镇物”),而那“守夜人”的活儿,就是看住那盏“灯”,别让它灭了。这“灯”说不定是个象征,也可能是个真东西,甚至可能是啥祖传的本事或者信念!
再想想老太太最后那眼神和手势,意思不就是……他陈默,就是那“注定”的守夜人?那盏“灯”,跟他有关系?
一股压力“唰”地就涌了上来,跟潮水似的,差点把陈默给压得喘不过气。他本来就是想好好活着,弄明白他爹妈那点事儿,没成想稀里糊涂地卷进这么大的秘密里——这都关乎一方安危了,也太夸张了吧!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里贴身放着那把冰凉的铜钥匙和那枚纹银护符。
钥匙……难道是开那“地下藏宝地”的?
护符……是“守夜人”的信物,还是说……它本身就是那“灯”的一部分?
无数个念头在他脑子里转来转去,跟打架似的。他感觉自己站在了一个大迷宫门口,老太太的话就像张缺了角的地图,还写得颠三倒四的。
前路看着还是雾蒙蒙的,但好像又有了点亮儿。
他抬起头,看着四合院上空被晚霞染红的天,眼神慢慢变得坚定起来。
不管这“守夜人”是干啥的,不管那地下的“镇物”是个啥,既然命运(或者说,是那伙算计他的人)把他推到这儿了,他也没啥好退的!
为了自己,为了奶奶,也为了院里那些还蒙在鼓里的街坊,他必须走下去!
得赶紧练强点本事,得尽快把这些谜团都解开!
他转身,大步往自己小屋走,脚步比刚才沉了不少,但也稳了不少。
夜色慢慢漫上来,把四合院给罩住了。但陈默心里的那盏“灯”,好像被老太太这么一点,悄悄亮了那么一丝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