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凌渡虚立于道旁,仿佛专程等候自己,
他心头疑惑,停下脚步,上前问道:
“凌老弟,你怎么会在这儿?”
“碧老哥,多年不见,风采更胜往昔。”
凌渡虚望着对方依旧健硕的身板,气息沉稳如山岳移动,忍不住打了个哈哈。
“少说这些客套话。
你昨日就该进襄阳了,为何却在此等我?”
碧空晴性子直率,也不绕弯子,眉头一皱便问了出来。
“我特意前来,只为一人。”
凌渡虚神色转为郑重。
“谁?”
碧空晴来了兴趣。
能让凌渡虚亲自出城相迎的人物,定然不简单。
“传鹰的儿子——祁长治!”
可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碧空晴当场愣住,满脸震惊。
这话如同惊雷炸响。
他死死盯着凌渡虚,声音都变了调:
“你说什么?!”
“鹰刀之后?!”
“这怎么可能?!”
“传鹰的孩子不是佛子鹰缘吗?那是他与白莲钰所出……”
“这祁长治又是何人?”
“莫非……是祁碧芍的孩子?”
想到此处,碧空晴猛然醒悟,脸色渐渐恢复镇定。
再看向凌渡虚时,已多了几分冷静。
“没错,碧老哥猜得对。”
“他确实是传鹰和祁碧芍的骨血。”
凌渡虚轻轻点头,承认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凌老弟,你得跟我讲明白。”
碧空晴一脸不可思议,急声追问。
“如今他是大离王朝雪月城的四城主,年纪尚不满二十,却已是陆地神仙境的高手!”
“当年祁碧芍生下他不久,便……”
经历了昨日之事,凌渡虚心境早已平和,此刻缓缓道来,将祁长治过往种种一一诉说。
约莫一炷香时间过后,
碧空晴终于理清了来龙去脉。
没想到,传鹰竟还留有一子在世。
更没想到,这少年已在玄天大陆扬名立万,成为一代奇才!
虽令人咋舌,却又似乎合乎情理——
毕竟能是鹰刀之子,又岂会平凡?
“所以,你拦我在此,是想让我替你遮掩祁碧芍的真正死因?”
弄清原委后,碧空晴看着凌渡虚,开口问道。
“还是你明白。”
“这次来的两位武道天人,你也清楚,都是当年惊雁宫那一战的老对手。”
“尤其是卓和与颜列射,修为深不可测。
当年韩公度便是死在颜列射箭下。”
“祁长治虽天资卓绝,但毕竟年少,若两军对阵之时冲动行事,惹上那二人,凭他们的阅历,恐怕很快就能察觉端倪。”
“我们这么做,也是护他周全……”
凌渡虚轻叹一声,语气诚恳。
“既然如此,我心中有数了。”
碧空晴颔首,深以为然。
当即决定配合凌渡虚,守住这个秘密。
“那就多谢碧老哥了。”
凌渡虚拱手一笑。
不久之后,二人一同返回襄阳城。
当天,郭靖正与众将商议军务。
而江湖群雄大多闭门休整,未有动静。
凌渡虚带着碧空晴进城后,第一件事便是前往祁长治居所。
亲口告诉他母亲祁碧芍的真实死因。
由于事先已有默契,碧空晴只说是思汉飞重伤其母,后来又被蒙元多位天象境界的强者围困消耗,最终力竭而逝。
那些武道踏入天象境界的高手究竟是谁,如今已无关紧要——事后全被龙尊义亲手斩杀殆尽。
也算是替她讨回了公道。
听碧空晴前辈如此答复,祁长治虽心有不甘,也只能默默接受。
可他心中早已隐隐察觉,两位前辈此举实则另有深意,是为护他周全,不愿他陷入仇恨泥沼。
正因明白这份苦心,他才没有当场揭穿。
随后他又问起,当年龙尊义集结众多抗蒙义军,声势浩大,为何却在短短月余之间土崩瓦解?
原来症结在于龙尊义本人刚愎自用。
他虽怀报国之志,却误信奸佞,任用小人,致使身边宵小横行,连累麾下左护法谭秋雨等人惨遭毒手。
更甚者,蒙元暗中收买了一批抗蒙阵营中的能臣骁将,里外勾结,动摇根基。
其中尤以史其道、何法监二人最为可耻,背信弃义,罪不容诛。
当年祁碧芍所率不过万余兵马,本为探敌虚实,并非主力迎战。
却被史其道与何法监设计陷害,诱入死地,被迫与蒙元主力正面交锋,终致全军覆没。
而祁碧芍,便是在那一场血战中香消玉殒。
听完这段尘封往事,祁长治终于明白,那支曾震动天下的抗蒙大军,为何会在顷刻之间灰飞烟灭。
他久久无言,只觉胸口如压巨石,仰头长叹,眼眶微热,恍惚良久。
“长治啊,莫要太过哀伤。”见状,碧空晴轻声劝慰,“生死由命,你姨母若泉下有知,见你今日成就非凡,也必含笑九泉。”
话音未落,他忽然神色一动,转头望向门外,唇角微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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