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落,祁长治顿时怔住,未曾料想离枯竟愿赐予如此机缘。
“敢问大师,”他略作沉吟,继而请教道:
“神魂踏入天人大长生,与武道天人相比,究竟有何不同?
另外,此前我在十方树中所得的情爱之力,是否也能与天地间的灵愿之力相通?二者能否归于同源?”
祁长治冷静下来,语气恭敬,虚心求教。
“天人大长生与寻常武道天人,实则相去甚远,犹如霄壤之别。
单论神魂层次,便已截然不同——武道天人可一心多用,灵识如丝遍布八方,神意甚至能凝成实体,显化于外。”
“而一旦踏足天人大长生之境,则可元神脱体,游走虚空,神念化作天目,俯瞰万里,瞬息洞悉天地万象。”
“至于肉身之强横,举手投足间可撼动山河,一臂之力足以撕裂大地,指尖轻点便能碎星断月,吞吐之间可纳江海,纵使滴血亦能重生躯体,乃至一缕发丝坠落,亦有压垮峰峦之威。”
“总而言之,一旦迈入此等境界,无论神魂还是躯壳,皆已超脱凡俗桎梏,在世人眼中,无异于腾云驾雾、呼风唤雨的仙真。”
“至于你所触及的情爱之力,确为天地间一种隐秘力量,虽路径不同,却与灵愿之源归于一体……”
“所谓情爱,并非仅限男女之间的牵绊,它涵盖极广——亲情是情,信义是情,悲悯是情,恨意亦是情……这其中深意,需你自己一步步去参悟。”
面对祁长治的疑惑,离枯大师一一作答。
虽言辞未尽其详,却字字如钟,引人深思。
祁长治默然聆听,心潮起伏,思绪翻涌。
“多谢离枯大师指点,晚辈受益匪浅。”
他躬身行礼,态度恭敬至极。
“无需致谢,即便今日不说,来日你自会明白。”
离枯大师语气温和,仿若清风拂过山林。
“还有一事相托——烦请祁公子将那批坠崖之人送往还阳谷安置,待满七七四十九日,他们自会苏醒。”
临行前,他又留下最后嘱托。
“大师放心,此事我定当亲自料理。”
祁长治郑重应下,语气坚定。
目送那苍老身影渐渐化作点点流光,融入天地尽头,终至消散无踪。
“这般庞大的神魂能量,不知能否支撑混沌神磨反复摧残?”
待离枯离去,祁长治环顾四周弥漫的灵愿之力,心中悄然盘算。
不作迟疑,他当即闭目凝神,心念催动混沌神磨观想法。
刹那间,意识沉入虚冥,仿佛立身于一条横亘宇宙的古老星途之上。
头顶之上,一轮万丈巨磨缓缓降临,通体斑驳古朴,似由混沌初开时的残骸铸就,带着碾碎乾坤之势,轰然滚来。
只一眼,祁长治心神便为之震颤。
轰!
神磨压下,他的神念化身瞬间崩解。
“再来!”
他毫无退意,反而更加疯狂地汲取魂境内浩瀚的灵魂精气,不断滋养己身神魄,同时迎着那无休止的压迫一次次重塑自我。
轰!轰!轰!
神磨来回滚动,一遍又一遍无情碾过,仿佛永无止境。
而随着这轮轮磨砺,离枯所留下的魂境也开始逐渐黯淡,原本清明稳固的空间变得稀薄透明,大地龟裂,灵气流失。
直至夕阳西垂,余晖洒落盘空顶。
祁长治终于从魂境中抽身而出,重返现实。
此时,他神念充盈至极,已然凝练如实质,心念微动,便可笼罩百万里疆域!
甫一睁眼,一股森然敌意便扑面而来。
那气息,源自单雨童!
“对了……你还未曾被我打下这盘空顶。”
祁长治回神一笑,目光落在对方身上。
“你是何人?”
“此地乃御灵团禁地,阁下并非我团中人,我不愿动手,请速速离开。”
单雨童神色戒备,语气冷峻,隐隐透出警告之意。
“你尚且未走,我又岂会先退?”
祁长治轻笑一声,身形未动,神念却如潮水般汹涌而出,直冲单雨童识海。
几乎就在同一瞬,那高悬星空的混沌神磨再现,挟毁天灭地之威,朝着单雨童的意识镇压而下。
单雨童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存在,刹那间,仿佛被拉入无垠星途,四野寂寥,唯有一轮巨磨滚滚逼近。
那不是战斗,而是审判。
在那庞然巨物面前,他宛如尘埃,连挣扎的资格都显得荒谬可笑。
恐惧如寒冰灌体,惊骇充斥神魂。
混沌神磨尚未真正落下,他的心志已然濒临崩溃。
于是,他僵立原地,神识剧烈震荡,整个人陷入短暂的空白与呆滞。
趁着这片刻空当,祁长治毫不犹豫地挥出一记海运真劲,一拳将单雨童轰出盘空顶边缘。
在对方急速下坠的瞬间,祁长治瞥见一缕微弱的灵愿之力自其体内逸散,缓缓融入天地之间,仿佛归于自然。
“终于……尘埃落定了。”
望着单雨童的身影消失在崖下,祁长治缓步走到山崖边缘,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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