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涟、正熙、左丘宁、苗巧、良恒、朱芷怡、鹤以杉等人几乎在同一瞬感应到了异样,纷纷疾步赶往山门之外。
只见丁砂平已立于广场中央,周身煞气翻涌,手中血迹未干,地上倒伏着数名御灵团弟子的身躯。
“平儿!住手!”
丁砂颖一眼望见那熟悉的身影,却惊觉其形貌扭曲狰狞,不由得失声喊出。
“姐姐……”
丁砂平缓缓转头,嗓音如同砂石摩擦,嘶哑得几乎不似人声。
“你这是在做什么?”丁砂颖双眉紧蹙,声音微微发颤,“伽谷已经伏诛,仇也报了,为何还要对黑肱大师下杀手?”
“杀一个伽谷,远远不够。”
丁砂平冷笑一声,眸中幽光闪烁,“这老和尚修有十重山功法,若让他再修行数十载,极可能将此术臻至化境——届时,他便可超度世间一切执念与怨魂。”
“而我,也将烟消云散。”
“为了活下来,为了能和你们团聚……今日,黑肱必死无疑!”
他语气决绝,眼神再无半分温情,只剩下彻骨的寒意。
“烟消云散?”
易涟听得心神一震,转向黑肱大师,满脸惊疑,“大师,他这话究竟是何意?况且,传闻鬼脉诀修到第九重,需饮自身之血、啖自身之肉才能突破,这般邪道,当真存在?”
不只是他,正熙、左丘宁、苗巧等人也都面露困惑,难以理解眼前这一幕。
“唉……”
黑肱大师轻叹一声,目光悲悯,“你们有所不知。
眼前的丁砂平,并非丁砂颖的亲弟,而是她兄长死后所凝成的灵愿之体。”
“什么?!”
众人闻言皆是震惊,不敢置信地望着大师。
“灵愿所化?这也太离奇了吧?”
“世间玄奇之事,远超凡俗想象。”黑肱神色平静,缓缓道,“武道极致者可羽化登仙,天地之间自有灵气汇聚,孕育出执念之形。
它们能幻化形体,逆溯时光,只为完成未竟之心愿。”
“呵……老和尚,你倒是看得通透。”
丁砂平忽然咧嘴一笑,脸上肌肉抽搐,显得格外可怖,“没错,我正是灵愿所聚。
二十年前,伽谷勾结万雄帮,血洗龙吟庄,屠尽丁家上下。
我含恨而终,魂魄不散,立下血誓:哪怕逆天改命,也要回到过去,亲手复仇!”
“于是我饮自己的血,食自己的肉,以鬼脉诀淬炼己身,只为重返当年,斩尽仇敌!”
“如今伽谷已死,我的家人正借鬼脉还阳之法逐渐复苏……这份来之不易的生机,绝不容你毁去!”
“所以——”
他猛然抬头,目光如刀,“黑肱,今日你必死无疑!”
话音未落,他人影一闪,化作一道黑雾掠空而至,指尖凝聚阴毒之力,直取黑肱眉心!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炽焰箭矢破空而来,带着灼热劲风袭向丁砂平。
他反应极快,两指一夹便将箭矢截断,随即暴退千丈,神情骤然警觉。
“谁?”
他怒目圆睁,盯向居英山深处,“谁敢坏我大事?”
林间光影流转,一名身着金纹长袍的少年缓步而出,每走一步,身形便模糊一次,仿佛穿梭虚实之间。
转眼间,他已立于众人之前。
“雪月城四城主,祁长治。”
“祁长治?”丁砂平冷冷盯着他,“你我素无瓜葛,何必插手此事?”
“的确无怨无仇。”祁长治摇头,面色肃然,“但你逆天而行,扰乱生死秩序,终将招致天怒人怨。
祁某虽不才,今日也愿替天行道,送你入轮回!”
原来,方才丁砂平与黑肱的对话,已被他尽数听去。
那些关于“天人大长生”的只言片语,让他心头震动——
武道踏入天人之境,寿元便可延绵数百载;而所谓大长生,究竟意味着什么?是否真能不死不灭?
还有那个名义上的父亲,在突破天人大长生后撕裂虚空而去,又去了何处?
这些谜团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但他清楚,眼下最要紧的,是阻止眼前这场灾劫。
“送我入轮回?”丁砂平嗤笑,眼中戾气暴涨,“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早已将鬼脉诀修炼至第九重,更参悟出“九重水”神通。
此术一旦施展,凡未达天人之境者触之即亡;便是天人强者,也不敢轻易硬接!
风起云涌,杀机弥漫。
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祁长治不过才踏入陆地神仙之境,凭什么与他抗衡?
“大日不灭身,现!”
面对质问,祁长治并未回应。
心念微动间,背后骤然浮现出一尊高达千丈的法相真身。
那法相通体如鎏金铸就,光辉夺目,宛如神明降世。
其头顶之上,一轮烈日悬空高照,炽光四溢,照彻天地。
刹那之间,一股浩然刚正、阳刚至极的气息自祁长治周身席卷而出,仿佛天地正气尽数汇聚于他一身。
“天地浩然,加我之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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