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历史 > 民国茶圣:从零开始建商业帝国 > 第121章 灰烬里开出的花

那些浸透了恶意与**的字眼,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污秽暴雨,泼向了整个上海。

各大报章的头版或角落,都印着同一张经过巧妙剪裁的照片: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女人的侧影慵懒地倚靠在椅背上,而一只男人的手,正看似亲昵地搭在她的肩头。

标题愈发耸人听闻——《新式女先生的风流韵事》、《茶枭背后的红粉知己》,字字句句,都将苏晚晴钉在了道德的十字架上。

女子学堂的大门外,往日宁静的街道,如今成了看客们的露天剧场。

无所事事的闲人、被报纸挑动了窥私欲的市民,三三两两地聚集着,对着那扇紧闭的校门指指点点,口中的议论污浊不堪。

风暴的中心,云记清心茶舍,却反常地沉默着。

谢云亭没有如众人预料那般暴怒,没有冲去报馆理论,甚至没有发一纸声明。

他像一尊入定的石佛,坐在后院那棵老槐树下,面前的石桌上,炭炉里的水咕嘟作响。

“亭哥,”阿篾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将一叠厚厚的纸张放在桌上,声音压得极低,“都取来了。”

那是苏晚晴近五年来所有的教案原本,每一页都写满了娟秀工整的批注;是她每月从微薄薪水中省下,捐助贫寒学生的账单细目,每一笔都有受助人的画押;还有她在教会夜校义务授课的签到簿,风雨无阻。

这些物证,足以将那些捕风捉影的谎言撕得粉碎。

谢云亭只是拿起一本教案,指腹轻轻摩挲着上面因反复翻阅而卷起的页角,目光沉静如深潭。

他将这些东西小心翼翼地收入一只檀木匣中,锁好,却丝毫没有要公之于众的意思。

阿篾不解,急道:“亭哥,再等下去,苏先生的名声就全毁了!我们把这些东西扔到报馆去,看他们还怎么胡说八道!”

“现在扔出去,就是一团废纸。”谢云亭声音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冷静,“他们要的是一场戏,我们跳上台去辩解,只会让戏更好看。越急,越是正中冯师爷的下怀。”

他的脑海中,只有自己能看见的系统蓝色光幕无声闪烁,一行小字清晰浮现:【警告:目标人物苏晚晴情绪波动剧烈,强关联体(宿主)心绪受其影响。

建议暂缓任何刺激性行动,避免激化矛盾,落入圈套。】

与谢云亭的沉默呼应的,是苏晚晴的闭门不出。

整整七日,她未曾踏出房门一步。

流言如蛆虫般啃噬着她的名誉,仿佛要将她彻底吞没在黑暗里。

第八日清晨,浓雾锁城。

苏晚晴终于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窗。

窗外,屋檐下的旧陶罐里,不知何时被人插上了一枝沾着露水的野茶花。

那是在皖南山间最常见的品种,花朵不大,香气清冽,是她曾带着学生们在郊外写生时,亲手教他们采摘、辨认过的。

一瞬间,所有的委屈与愤懑,仿佛都被这无声的慰藉融化了。

她知道是谁送来的。

她转身回到书桌前,取出了自己的日记本,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一行行清丽而决绝的字迹。

她写下的,不是辩解,不是控诉,而是一封信——《致我未能告别的课堂》。

“……他们说我的课堂上不止有书本,还有别的企图。是的,我承认。我企图让我的学生们,在认字之余,还能认识脚下的土地;在背诵经文之外,还能背负起自己的尊严。若教书是罪,那我愿终身服刑;若保持清醒是祸,那我宁愿永不入梦……”

次日清晨,这封信的手抄本,便由小阿宝和他的“茶童递信队”悄悄夹在了每一份免费赠阅的《茶与健康》简册里,送到了闸北区成百上千户人家的手中。

在信的末尾,只加了一句朴实无华的话:“她说的话,我们听到了。”

清心茶舍的后厨,阿珍召集了所有女工,她的眼圈泛红,声音却带着一丝压抑的颤抖:“外头那些报纸,把苏先生骂得猪狗不如。可你们说说,谁见过她为自己家谋过一分利?我娘去年咳血,卧在床上眼看就要不行了,是哪个先生半夜提着药包,深一脚浅一脚地摸到我家里的?”

一名手脚粗大的洗衣妇猛地一拍大腿,愤然道:“没错!我家那口子在码头扛包伤了腰,也是苏先生帮忙介绍到教会医院,才没落下残疾!”

“他们骂她不清白,我看那些写报纸的烂了心肝的才最不干净!”

“我们不能就这么看着好人被欺负!”

群情激奋。

阿珍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卷麻布,铺在案板上:“我们不跟他们吵,我们只说自己信的。识字的,写下‘我信苏老师’;不识字的,就按个红手印!”

一时间,后厨里挤满了人。

女工们一个个上前,郑重地写下自己的名字,或是在阿珍备好的印泥上按下鲜红的指印。

消息传开,连住在附近的盲翁李伯也拄着竹杖,颤巍巍地摸了过来,请人代笔:“吾虽不见其人,但闻其声如清泉漱石,岂容污蔑?”

一日之内,那卷粗糙的麻布上,便汇聚了千余个签名与手印,像一条由人心汇成的血脉长河。

黄昏时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悄然来访。

教会医院的沈嬷嬷,那位总是面容严肃的外国修女,提着一个药箱,走进了茶舍后院。

她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从药箱夹层里取出一份泛黄的牛皮纸袋,递给谢云亭。

“这是三年前,苏小姐的病历原件。”沈嬷嬷的中文带着些许口音,却异常清晰,“她左肩有旧伤,每逢阴雨天便会疼痛难忍,一直在我们医院接受针灸治疗。这是主治医师的签字,还有x光片的编号。”

她顿了顿,目光如炬,看着谢云亭:“报纸上说,她靠在椅背上与人谈情。可我知道,她的身子,因为那处旧伤,从来不敢向后靠实。”

一句话,如惊雷贯耳。

谢云亭接过病历的双手,竟微微发抖。

他心中刹那间明镜般透亮。

冯师爷的局布得何其精妙,连照片里人物的姿态都经过了设计,却千算万算,没算到一个人的身体,一个人的伤痕,是不会说谎的。

谢云亭没有收下原件,只让阿篾用最快的速度复印了数份。

他深深地向沈嬷嬷鞠了一躬:“嬷嬷的恩情,云记铭记。”

翌日,天刚破晓。

苏晚晴的学生小芸,带领着十几名女同学,抬着那幅写满了千人签名的卷轴和病历复印件,昂首走向女子学堂。

周校长闻讯赶来,本想将她们拦在门外,息事宁人。

可当他打开校门的一角时,却被眼前的景象彻底震慑住了。

门外,何止是十几个女学生。

近百名纱厂的女工、黄包车夫的家属,甚至几位画着淡妆的舞厅歌女,都静静地列队肃立在街道两旁。

她们没有口号,没有喧哗,每个人手里都举着一枝从郊外采来的、最普通的野茶花。

沉默的队伍,汇成了一股无声却磅礴的力量。

小芸站在台阶上,展开苏晚晴的手稿,用她那清亮而未脱稚气的嗓音,高声朗读:“……教育不是给你们一方绣花枕头,让你们在安逸中做个好梦;教育是点燃一支火把,让你们在黑暗里,也能看清前行的路!”

“我们要苏先生回来!”声浪排山倒海般响起,震得校门上“勤朴诚敬”的牌匾嗡嗡作响。

那夜,月凉如水。

谢云亭独坐茶舍,将那几份刊登着污蔑照片的报纸,一张张投入了炉上的铜锅。

锅中,是烧得滚沸的、用来煮茶消毒的水。

松柴的火舌舔舐着潮湿的纸面,照片上扭曲的人影和墨迹迅速晕染开来,如同一滩滩化不去的血污。

就在最后一张报纸化为纸浆的瞬间,他脑中的系统光幕忽然由深蓝转为一片温润的玉青色,一行全新的提示缓缓浮现:

【情志共振·初启:宿主与核心关联人物经历重大情感冲击,精神共鸣达成。

新能力解锁——可于近距离内,感知目标言语是否出自本心。】

他缓缓闭上眼,感受着这股奇妙的新能力。

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涤荡着连日来的压抑。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桌上那枚为云记茶罐封缄的“信”字号火漆印章。

灰烬里,花已经开了。现在,是时候让花的芬芳,传遍整个上海。

明日,他要让全上海滩的人都听一听,什么,才叫真正的言出肺腑。

窗外,清冷的月光洒在那块被众人嘲笑的“无字灯匾”上,没有一个字,却仿佛已经将千言万语,深深地刻进了每一个仰望过它的人心里。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