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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茶圣:从零开始建商业帝国 第20章 火种顺流去

作者:腊月荷花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20 15:24:46

江风拂晓,天际泛起鱼肚白。

江安号客轮的汽笛拉出一声悠长的嘶鸣,宣告它即将抵达此行的终点——上海。

三等舱的空气依旧混浊,但那道如芒在背的窥伺感,自昨夜之后,便彻底消失了。

顾慕舟再也没有出现过。

甲板上,谢云亭和阿篾迎着风,望着远处逐渐清晰的城市轮廓。

外滩万国建筑群的剪影,在晨曦中宛如一排沉默的巨兽,匍匐在黄浦江畔,散发着机遇与危险并存的气息。

“亭哥,我后背的伤不怎么疼了,就是有点痒。”阿篾活动了一下肩膀,那块被松木烙过的地方,在药膏的覆盖下已经结痂,一种酥麻的痒意从皮肉深处传来。

“快好了。”谢云亭的目光从远处收回,落在他身上,“记住这种感觉。这是我们给程鹤年送去的第一份‘大礼’,代价就是你这身皮肉之苦。”

“值!”阿篾咧嘴一笑,露出憨厚的白牙,“能让那姓顾的孙子吓破胆,再烫一次都值。不过亭哥,咱们就这么走了,黟县那边……程鹤年那老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提到程鹤年,阿篾的眼神黯淡下来,充满了担忧。

谢家的祖宅、祠堂,还有那些忠心耿耿的老伙计,都还在虎口之下。

谢云亭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一个地址:安庆《民报》报馆,徐志远先生收。

“离开黟县前,我将这封信托付给了一个可靠的乡人,让他等我们开船后,立即送去安庆。”

阿篾一愣:“信?给报馆的?”

“嗯。”谢云亭将信封翻过来,摩挲着上面“徐志远”三个字,“此人是我在县里时偶然结识的一名记者,心怀正义,笔杆子很硬。他曾写过几篇抨击洋行倾销、呼吁保护民族实业的文章,虽人微言轻,但骨头是正的。”

“信里写了什么?”

“程鹤年如何勾结英商怡和洋行,用低价劣质的印度、锡兰红茶冲击市场,又如何设局,一步步绞杀我们谢家茗铺的真相。”谢云亭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冰冷的锋芒,“我没有提报仇,只谈商道正义与实业存亡。我相信,徐记者会明白这封信的分量。”

他没有告诉阿篾,这封信里,他还附上了一份关键性的证据——当年程鹤年与怡和洋行买办私下签订的协议副本。

这是父亲留下的遗物中最不起眼,却也最致命的一页纸。

他自己带着“青叶堂”的假身份远走高飞,吸引程鹤年的全部火力;同时,却将一把揭露真相的尖刀,以匿名的方式,递到了舆论的手中。

一明一暗,一虚一实。

“这……不是把程鹤年往死里得罪吗?”阿篾倒吸一口凉气。

“我们和他,早已不死不休。”谢云亭淡淡道,“我不能让谢家的百年清誉,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埋葬。这封信,就是一颗火种。我将它逆流送回安徽,它或许一时烧不起来,但只要埋下,总有燎原之日。而我们,”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望向那片钢筋水泥的丛林,“要顺流而去,去上海,为这颗火种,备足能让它燃成滔天大火的干柴。”

阿篾似懂非懂,但他明白了,亭哥从不是被动挨打的人。

他走的每一步,都是棋。

与此同时,黟县,程家大宅。

“混账!饭桶!”

名贵的钧瓷茶盏被狠狠掼在地上,摔得粉碎。

程鹤年须发戟张,状若怒狮,手中紧紧攥着那份从上海转发来的加急密电。

“青叶堂……江湖匪类……烙印……”他咬牙切齿地念着电报上的字眼,额上青筋暴起。

他一生自诩为商界枭雄,玩的都是资本与权谋的“阳谋”,最恨的就是这些不入流的江湖手段。

自己竟被一个藏头露尾的匪首,用一个区区“云记”当幌子,在眼皮子底下耍得团团转!

这对他而言,是奇耻大辱。

“老板,顾先生在电报里说,让我们按江湖规矩办,切勿以商战视之……”一旁的心腹管家低声提醒。

“江湖规矩?”程鹤年一声狞笑,眼中戾气翻涌,“我程某人就是规矩!他以为躲到上海就高枕无忧了?他不是姓谢吗?他不是打着谢家后人的旗号吗?”

一股邪火在他胸中熊熊燃烧,理智被彻底吞噬。

他找不到那个化名潜行的“青叶堂”匪首,便将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在了“谢家”这个符号上。

“来人!”程鹤年厉声咆哮,“去!把谢家祠堂给我围起来!”

管家大惊失色:“老板,万万不可!毁人祠堂,这在徽州可是天理不容的大罪!民心会散的!”

“民心?”程鹤年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在这乱世,谁的枪杆子硬,谁的银元多,民心就向着谁!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与我程鹤年作对的下场!我不仅要烧他的祠堂,还要让他谢家从此在徽州地面上,连一块牌位都留不下!”

半个时辰后,数十名手持棍棒水火棍的程家家丁,如狼似虎地包围了早已破败的谢家宗祠。

黟县的乡邻们闻讯赶来,却只敢远远地看着,无人敢上前阻拦。

程鹤年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由人抬着,冷漠地看着眼前这座承载了谢氏一族数百年荣光与记忆的古老建筑。

“烧。”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火把被扔进了干燥的祠堂,火苗瞬间窜起,贪婪地舔舐着那些刻满祖先名字的牌位。

梁柱在烈火中发出痛苦的呻吟,黑烟滚滚,直冲云霄。

围观的乡邻们一片哗然,许多老人当场跪倒在地,朝着祠堂的方向痛哭叩首。

“作孽啊!程鹤年这是要遭天谴的!”

“烧人祖祠,断子绝孙啊……”

“谢家几代人行善积德,怎么就落得这个下场……”

诅咒声、哭喊声、叹息声混杂在一起,却压不过那烈火焚烧的噼啪声。

程鹤年听着这些声音,脸上却露出一种病态的快意。

他就是要用这种最蛮横、最暴戾的方式,来宣告自己的胜利,来洗刷自己被戏耍的耻辱。

他以为自己烧掉的是谢家的根,是对手的念想。

他却不知道,他烧掉的,是他在徽州地界最后的一丝人心与道义。

这把火,也为日后那个从上海归来的复仇者,铺平了所有道德上的高地。

安庆,《民报》报馆。

年轻的记者徐志远拆开那封没有寄信人地址的信,一目十行地读下去。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原本轻松的表情变得无比凝重。

作为一名长期关注本省实业的记者,他当然知道曾经显赫一时的“谢家茗铺”是如何在一夜之间崩塌的。

外界都传是其经营不善,被时代淘汰。

但这封信,却以一个亲历者的口吻,揭开了一个血淋淋的内幕——这是一场由内奸、商敌和洋行联手策划的精准绞杀。

信的结尾写道:“笔下有雷霆万钧,肩上有道义千斤。学生不敢求先生为一家一姓伸冤,只求先生能为我皖南万千茶农、万千民族工商从业者,问一句公道。此信之后,学生将远赴他乡,自此江湖路远,生死不计。唯愿此火种,不至湮灭。”

“火种……”徐志远喃喃自语,心头巨震。

他将信纸和那张协议副本紧紧攥在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仿佛能看到,一个背负血海深仇的年轻人,在亡命天涯的路上,写下这封绝笔般的陈情书。

他不是在求救,他是在点火。

徐志远猛地站起身,推开窗,望向远方。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商业黑幕,这是民国当下,民族资本在帝国主义与封建买办双重压迫下艰难求存的缩影。

他的血,热了。

“备车!”他对门外的助手喊道,“去黟县!”

“呜——”

江安号的汽笛再次长鸣,它缓缓靠向了上海十六铺码头。

鼎沸的人声、机器的轰鸣、各色的方言与洋泾浜英语混杂在一起,像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谢云亭站在船头,一手按着自己的礼帽,一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口袋里是他全部的家当——几块大洋,和那枚代表“云记”信誉的火漆印章。

他听说,就在昨天夜里,黟县谢家祠堂燃起了一场大火。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地望着眼前这个光怪陆离的巨大都市,眼神深邃如古井。

火种已经逆流而去,在故乡的土地上,等待着与人心干柴相遇的那一刻。

而他自己,这颗更大的“火种”,则顺流而来,即将在这片远东最大的冒险家的乐园里,寻找引燃整个商业帝国的风口。

上海,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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