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蛇的脚后跟刚蹭到枯草根。
“嗖!”
一根裹着鸡血泥的竹片子擦着他脚脖子钉进泥里!
“操!”
他猛缩腿,蒙脸布底下冷汗糊了眼。
赵二牛咧着大嘴,血丝糊牙:
“围瓷实喽!龙先生的金罩子边边角角……给老子拿竹钉子……钉死!”
李郎中枯手戳着影蛇打颤的脚踝:
“射!射他下三路!脚筋!脚筋!”
五道鬼影被几十张破竹弩逼得贴上了金光罩。
罩子烫肉。
弩箭钻裆。
影蛇后槽牙咬碎了半颗。
金光如沸!巨大的光罩如同倒扣的金钟,将谷场中央那片翻滚的毒瘴死死镇压!神圣的符文在光壁上流淌,净化着一切污秽。光罩边缘逸散出的暖流驱散了阴寒,让靠近的村民如同沐浴在初春的暖阳下。
可光罩之外,五道黑影却如同被架在火堆上的毒蝎!影蛇那双血红的眼珠死死盯着近在咫尺、却坚不可摧的金色光壁,面罩下的脸皮因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而扭曲!他能感觉到那光壁上散发出的、如同熔岩般灼热的神圣气息!仅仅是靠近,裸露在外的皮肤都传来阵阵刺痛!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这神圣之火焚成灰烬!
“头儿!这鬼罩子……烫肉!”一个杀手声音嘶哑,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脚跟却蹭到了后面一丛枯硬的草茬子。
就在他脚步微动的刹那——
“嗖——!”
一声尖锐的破空厉啸撕裂死寂!
一道黑影!快如疾电!从光罩侧后方那片混乱的人群边缘猛地射出!直扑那杀手刚刚挪动的脚踝!
不是箭!是一根削尖的、裹着厚厚一层暗红色泥浆、散发着浓烈腥臊和朱砂刺鼻气味的……粗竹片子!
“噗嗤!”
竹片子狠狠扎进杀手脚边湿软的泥地里!距离他裸露的脚踝皮肤不到半寸!溅起的泥点子打在他冰冷的鳞甲靴面上!竹片子尾部剧烈震颤,发出嗡嗡的余响!
杀手浑身猛地一僵!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骇然低头!
那竹片子斜插在泥里,暗红的泥浆裹着鸡血和朱砂,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一股混合着血腥、土腥和某种令他本能厌恶的“破邪”气息,顺着冰冷的空气钻进他的鼻腔!
“操!什么鬼东西!”影蛇瞳孔猛缩,低吼出声!他猛地扭头,血红的眼珠扫向竹片子射来的方向!
只见谷场边缘那片混乱的人群中,赵二牛如同铁塔般矗立!他粗壮的手臂还保持着投掷的姿势,胳膊上虬结的筋肉因用力过猛而微微颤抖!那张被硝烟和血泥糊花的脸上,此刻却咧开一个狰狞到极致的笑容,露出沾着血丝的白牙!他喉咙里滚出炸雷般的咆哮:
“围瓷实喽!都给老子听好了!”他铜铃般的眼珠子扫过周围那些被金光震慑、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箭”惊得回神的民防队员,“龙先生的金罩子边边角角……漏风的地界儿!拿咱们的破竹钉子……给老子钉死!一只耗子……也别他娘的放跑!”
吼声如同点燃了引线!
“钉死他们!”
“围起来!围起来!”
民防队的汉子们如梦初醒!被绝望压垮的脊梁骨瞬间被一股狂热的怒火和憋屈顶了起来!他们抄起昨夜龙北琴指导制作的、涂抹了公鸡血和朱砂泥的简陋破邪竹弩!粗糙的弩臂被拉得嘎吱作响!淬了血的竹箭箭头在金光映照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听我号令!”一个苍老却带着破釜沉舟般决绝的声音响起!是李郎中!他枯瘦的身影挤到人群前面,布满老年斑的手指颤抖着,却精准地指向金光罩边缘、那五个被逼得贴墙般紧靠光壁的黑影,尤其是他们不断挪动、试图寻找突破口的双脚!
“射!别瞄人!瞄他们下三路!脚底下!脚踝!脚筋!”李郎中嘶哑的嗓音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狠厉,“龙先生说过!邪祟怕破邪血!钉住他们的脚!让他们挪不了窝!给龙先生……关门打狗!”
“关门打狗!!!”赵二牛第一个狂吼响应!他猛地抬起手中那架粗陋却沉甸甸的竹弩,弩臂上缠绕的麻绳勒进他枯瘦的手掌,血丝渗出!他根本不去瞄准,凭着蛮牛般的直觉和满腔怒火,对着影蛇脚下那片泥地就扣动了扳机!
“嘣——!”
麻绳崩弹!弩臂剧震!
一根裹着厚厚鸡血朱砂泥的竹箭,带着刺耳的尖啸,如同毒蛇出洞,狠狠射向影蛇脚前尺许的泥地!
“噗!”
竹箭深深扎进湿泥!箭尾狂颤!溅起的泥浆糊了影蛇一靴子!
影蛇眼皮狂跳!脚下如同踩了烧红的烙铁,猛地向后一缩!后背却“滋啦”一声轻响,紧贴的金光罩传来一股灼痛!烫得他鳞甲下的皮肉一阵抽搐!
“嗖嗖嗖——!”
更多的破空声响起!
民防队员们红了眼!他们或许拉不开硬弓,或许射不准人,但对着那么大一片地、那么近的距离射脚!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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