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破病房的百叶窗,在地板织就细碎的金鳞纹络时,苏锦汐是被鼻尖的香气勾醒的。那香气绕开了医院惯有的消毒水味,是山药小米粥混着桂花蜜的清甜,裹着水晶虾饺蒸透后鲜灵的水汽。她睫毛轻颤着睁开眼,便见陆瑾珩坐在床边矮凳上,膝头搁着银质保温食盒,勺柄还坠着刚搅凉的粥汁,暖烟袅袅。
“醒了?”陆瑾珩的声线比晨雾更轻,指腹先轻触她的额头,确认体温如常,方才松了口气,“医生说晨间可进半流质,我让厨房熬了山药小米粥,加了半勺桂花蜜提味,你尝尝合不合口。”他舀起一勺粥,勺沿在唇边轻吹两下,暖而不烫的气息拂过她唇角,带着桂花的甜香。
苏锦汐张口含下,山药的绵密裹着桂花的清甜在舌尖化开,暖意顺着喉咙滑入胃里,昨夜残留的滞涩感消散大半。她嚼着粥问:“你何时出去的?怎不叫我?”陆瑾珩放下粥碗,取过温湿的毛巾轻拭她唇角,眼底藏着未褪的疲惫,却漾着笑意:“见你睡得沉,不忍惊扰。五更天出去的,顺带去公司处理了份急件——老陈说,你醒了若问起,便说我在楼下接电话。”
“又熬夜了?”苏锦汐攥住他的手腕,指腹摩挲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昨夜给她削苹果、拧热毛巾磨出的,“黑眼圈都出来了,等会儿我睡了,你也补觉。不然我好了,第一个罚你。”陆瑾珩反手将她的手按在脸颊上蹭了蹭,像只寻暖的大型犬:“好,都听你的。先把早餐吃完,虾饺要凉了。”他掀开另一个食盒,晶莹的虾饺码在白瓷碟里,个个鼓着饱满的虾馅,顶端嵌着的枸杞像颗颗小红痣。
刚咬下第二个虾饺,病房门被“砰”地撞开,楚瑶抱着个半人高的食盒闯进来,慕容少主紧随其后,手里还提着盆裹着保鲜膜的绿植。“师父!我给你带了好东西!”楚瑶把食盒往床头柜上一搁,险些撞翻陆瑾珩的粥碗,慕容少主眼疾手快扶住,无奈轻叹:“慢些,少夫人还需静养。”
楚瑶吐吐舌尖,献宝般掀开食盒盖,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个莹白小玉瓶,旁侧还卧着包锦缎裹着的物件。“这是仙侠世界的凝神补气丹,我求了师门长老才换来的,一颗能抵三日元气!”她捏起个玉瓶就要倒,被陆瑾珩抬手阻住:“医生嘱你师父需食清简,丹药药性峻烈,先收着吧。”楚瑶鼓着腮帮子不服:“可这是仙品啊!比医院的药灵验百倍!上次我被魔修所伤,服下一颗便痊愈了!”
苏锦汐忍着笑打圆场:“瑶瑶有心了,等我气血养足再吃,好不好?对了,锦缎里裹的是什么?”楚瑶眼睛一亮,扯开锦缎,露出叠得整齐的桃花干,花瓣虽干却依旧艳嫩:“这是桃花宴余下的绯桃瓣,我凌晨三点就起来翻晒,赶在晨露曦前收的,最是新鲜,泡茶能安神养颜!”慕容少主在旁补充:“她守了半宿,怕露水打湿了花瓣,就蹲在晒架旁打盹。”
苏锦汐捻起一撮桃花干,指尖触到花瓣的脆感,淡香萦绕鼻尖。她抬眼看向楚瑶,丫头眼底还挂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没睡安稳。“多谢瑶瑶,等我出院,咱们用这桃花干做桃花酥。”楚瑶立刻点头如捣蒜,兴奋道:“好啊好啊!我还带了仙侠世界的崖蜜,比凡间的甜十倍,淋在酥上绝了!”说着就要翻背包,慕容少主急忙攥住她的手腕:“别闹了,少夫人要休息,我们先出去。”
两人拉扯着出门时,不忘将那盆绿植摆在窗边——是盆星际品种的多肉,叶片肥厚如碧玉,顶端泛着胭脂般的粉晕,透着勃勃生机。慕容少主临出门时特意叮嘱:“这品种耐旱好养,还能净化空气,对少夫人养伤有益。”苏锦汐望着那抹鲜活的粉绿,再看床头柜上盛着桃花干的锦盒,心底暖意翻涌,漫过四肢百骸。
陆瑾珩收拾食盒时,见她盯着桃花干出神,轻声问:“要泡一杯吗?我去问护士借热水。”苏锦汐摇头,拉着他坐在床沿:“不用,陪我坐会儿就好。你昨夜没睡吧?我半夜醒时,见你在窗边打电话。”陆瑾珩动作微顿,随即坦然道:“是清玄道长,他说熔炉旧址的能量源尚有残留,需加固封印,我放心不下,便与他确认了细节。”
“那也该补觉。”苏锦汐抬手抚过他的眼尾,那里凝着淡淡的青黑,是彻夜未眠的痕迹,“公司的事让林墨多担待,你若累垮了,谁陪我看遍快穿世界的风景?”陆瑾珩握住她的手,低头在指节轻吻:“好,等你午睡时,我便在旁陪着。对了,清玄道长晨间来过,说你颈间的月光石已全然复原,还吸收了那叛徒的部分能量,此后防护之力更甚从前。”他指尖轻触项链,宝石在晨光中流转着温润的白光,通透如凝脂。
辰时刚过,老陈与林墨便带着文件前来探望。老陈捧着平板电脑,屏幕上跳动着流畅的能量检测曲线:“少夫人,项链的能量波动已趋平稳,且幅值较从前提升不少,清玄道长说这是因祸得福,相当于给法器做了次淬炼。”他顿了顿,从公文包取出个银质小盒:“这是星际联盟赠的能量检测仪,精度是我之前那台的十倍,可实时监测项链状态,数据同步到我和陆总的终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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