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穿帘,透过落地窗的素纱筛落满地鎏金碎影,一缕清冽甜香裹挟其间漫入卧室。苏锦汐睫毛轻颤,未及睁眼便辨出那沁脾桂香——绝非餐厅纪念夜的酒气氤氲,而是更澄澈鲜活的本味,恰似农家世界晒谷场旁那株百年桂树盛放时的清芬。
“醒了?”陆瑾珩的声息贴耳漫开,携着晨练后的清冽薄汗气息,掌心正轻覆在她腰侧,“昨夜梦呓,满是侯门世界牡丹糕的念想。”他俯身啄吻她的额角,眼底盛着未散的笑意,“我让厨房依当年古方改良了做法,去瞧瞧?”
苏锦汐揉眼坐起,丝质睡裙滑落肩头,颈间月光石项链映入晨光。经一夜休憩,吊坠已复归常温,指尖轻触却仍能感知一丝极淡的灵力余韵。“昨夜书房之事……”她话未竟,便被一块温热毛巾覆住脸颊,带着雪松香气的掌心轻按她的太阳穴,力道恰到好处。
“先洗漱尝点心意,急事也需垫饱腹肠。”他语气藏着不容置喙的温柔,伸手将她扶起,顺带理了理她颊边乱发,“格林教授那边已有初步线索,不急在这一时——今日只许思甜,不许念‘黑’。”
步入厨房时,苏锦汐方知所谓“改良”,竟是将侯门世界的小厨房原景复刻。青石灶台被擦拭得泛着温润光泽,案上码着新鲜的白牡丹瓣,旁侧青瓷碗中盛着研磨至细的糯米粉,连灶边悬着的铜勺,都与当年侯府后厨的规制分毫不差。更巧的是,厨房穹顶经老陈连夜改装,此刻正映着侯门后花园春景:百年牡丹开得雍容华贵,蜂蝶翩跹于花间,连空气里都浮动着彼时的暖香。
“陆总这手笔,莫不是将侯府管家请来了?”苏锦汐步至灶台边,拈起一片带露牡丹瓣,指尖沾着晨露的微凉。陆瑾珩正系着米白围裙搅拌面糊,围裙衬得肩线愈发挺拔,较之当年侯门锦袍权臣,更添几分人间烟火气。“老陈凌晨三更便来改投影,林墨特意去城郊花田采的朝露牡丹——”他顿了顿,转身舀起一勺面糊递至她唇边,“尝尝?较之当年张嬷嬷的手艺如何?”
甜香在舌尖绽开的刹那,侯门世界的某个清晨骤然浮现在眼前。亦是这般暖阳,她偷溜进后厨学做牡丹糕,面粉撒得满灶台都是,张嬷嬷气得直跺脚,而身着紫袍的陆瑾珩便立在门口,背手含笑看她手忙脚乱。“差了些烟火气。”她故意挑眉调侃,却伸手接过他手中木勺,“当年我可是将糖罐打翻进面糊,甜得张嬷嬷直皱眉头。”
陆瑾珩顺势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发顶,目光落在两人交握搅面糊的手上:“那今日便再打翻一次?”他的呼吸拂过耳畔,裹着桂花与糯米的甜香,“反正家中糖罐充盈,够你折腾。”苏锦汐被逗得轻笑,手腕微转,果然将旁侧糖罐碰倒,细白砂糖簌簌落进面糊,恰似撒了一把碎星。
恰在此时,门铃急促响起,伴着楚瑶中气十足的呼喊:“师父!师兄!快开门!我带了新摘的草莓!”苏锦汐无奈回头,陆瑾珩已松了手,正慢条斯理解下围裙:“我去开门,你把面糊搅匀——莫再碰盐罐。”
门扉刚开,楚瑶便抱着竹篮冲了进来,慕容少主拎着三个保温箱紧随其后,额角还沾着草叶。“师父快看!这是我和师兄去草莓园摘的,比星际水晶果还甜!”楚瑶将竹篮举到她面前,颗颗草莓红得透亮,晨露未干,“我特意挑了最大的,咱们做草莓牡丹糕!”
话音未落,她已踮脚凑到灶台边,望见满盆甜面糊顿时眼亮:“哇!面都和好了?我来帮忙!”说着便要伸手去抓,慕容少主眼疾手快攥住她手腕:“先洗手,昨日你摸完桃花未洗便抓糕点,害得我腹泄三次。”
厨房内顿时漾起笑声。苏锦汐忽忆起仙侠世界的桃花宴,彼时楚瑶亦是这般,摘了桃花便往糕点里塞,害得众人皆闹肚子,最后还是清玄道长煮了驱邪汤才解困。“此次莫加奇奇怪怪的东西了。”她笑着将楚瑶推去洗手,“草莓切小块,拌进面糊才匀。”
楚瑶噘嘴去洗手,归来时却从袖中摸出一小撮粉色粉末:“就加一点点!这是仙侠世界的桃花粉,香得很!”未等众人阻拦,她已将粉末撒进面糊,浓郁桃香瞬时盖过桂香。陆瑾珩无奈摇头,从储物格取出备用糯米粉:“再和一盆吧,这盆……便作桃花糕。”
折腾至辰时,三盆糕点才入蒸箱。楚瑶趴在案上紧盯蒸箱,活像只盼食的小兽,慕容少主坐于她身侧,耐心为她剥着草莓。苏锦汐靠在陆瑾珩肩头,望着眼前暖景,忽忆起末世安全区的岁月:彼时物资匮乏,他们亦是这般围在临时灶台旁,分食一块烤红薯,却比任何珍馐都香甜。
“要不要看看老陈新改的全息投影?”陆瑾珩忽然开口,抬手轻触墙面控制面板。厨房场景瞬时消弭,取而代之的是农家世界的晒谷场:金黄麦垛堆得齐整,远处小河泛着粼粼波光,夕阳正沉,将天幕染成暖橙。楚瑶惊呼一声,赤足奔向“麦垛”,踏着投影麦秆转圈,一如当年模样:“哇!比餐厅的投影还逼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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