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寨主成帝路 第69章 决战 下

吴烈的手臂被砍了一刀，鲜血顺着手臂往下淌，他却浑然不觉，依旧挥舞着马刀，劈倒了一个又一个敌军骑兵：“弟兄们！跟他们拼了！别让他们看不起我们！”

这时，乐山县勇营的鸟枪兵和燧发枪兵开始射击。指挥他们的是一个高个子洋人，穿着一身旧的英军制服，手里握着一把指挥刀——这是一名退役的英军连长，名叫汤姆。他曾在印度服役，后来在上海谋生，被乐山县李家请来当教官，此刻正对着士兵们吼道：“列横队！齐射！不要停！”

两个步兵连共220名鸟枪兵，由三十个燧发枪兵组成的精锐步兵排，此刻都排成横队，朝着第五步兵部和黑风军骑兵的方向射击。“砰砰砰”的枪声不断，子弹像雨点一样飞来，第五步兵部的士兵又倒下了一片，孙尚的大腿也中了一枪，他咬着牙，靠在一棵树上，依旧指挥着士兵抵抗。

黑风军的骑兵被火枪压制得抬不起头，只能暂时退到一旁，寻找掩护。汤姆见形势好转，又下令冷兵器部队冲锋——两个长枪连二百名士兵，举着长枪朝着第五步兵部的残兵冲去。

就在这危急时刻，王九击带着六百多人冲了过来。他一看见汤姆，眼里就冒着火，对着士兵们吼道：“先搞那个洋人！再收拾这群杂碎！”

士兵们分成两队，一队朝着火枪兵的方向冲去，一队去支援第五步兵部。王九击则提着腰刀，直接朝着汤姆冲去。汤姆见有人冲过来，举着指挥刀想阻拦，却被王九击一刀劈中手腕，指挥刀脱手。他还没反应过来，王九击的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别动！再动老子宰了你！”

汤姆吓得脸色发白，连忙举起双手，嘴里叽里呱啦地说着英语。王九击听不懂，也懒得听，对着身边的士兵吼道：“把他绑起来！别让他跑了！”

火枪兵见指挥官被擒，顿时乱了阵脚。黑风军的士兵趁机冲上去，有的夺过火枪，有的直接用刀砍杀，火枪兵一个个倒下，剩下的要么投降，要么往旁边跑。冷兵器部队见火枪兵溃败，也没了斗志，有的扔下长枪就跑，有的被黑风军的士兵追上，砍倒在地。

乐山县勇营的骑兵见大势已去，想掉头逃跑，却被黑风寨的骑兵拦住。双方又厮杀了一阵，乐山县勇营的骑兵战死了三十多人，剩下的五十多人冲了出去。

马蹄声越来越远，王九击抬头一看，只见乐山县勇营的督办李少爷，正带着三百人朝着远处逃窜。他刚想下令追击，身边的孙尚拦住了他：“大人，别追了，弟兄们都累了，而且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

王九击看了眼身边疲惫的士兵，又看了眼远处逃窜的李少爷，咬了咬牙，点了点头：“好！这次先放过他们！下次再让我撞见，定要他们碎尸万段！”

战斗终于结束了。后军这边，第五步兵部战死了七十人，剩下的一百一十人个个带伤；骑兵部战死了三十四人，剩下的三十六人也都疲惫不堪；王九击带来的六百多人，又战死了八十人，剩下的五百多人也都累得站不稳。

俘虏被集中起来，又俘虏四十二人，一共六百七十多人。其中还有一个洋人——正是教官汤姆。敌军的几个主要将领，包括乐山县勇营的几个军官，也都被抓到了。

接下来就是清点战利品。士兵们从战场上翻出了不少东西：棉甲八百具，叠在一起像小山一样；河西走马四十五匹，一个个精神抖擞，显然是精心饲养的；驮马五十匹，背上还驮着不少粮食和弹药；劈山炮九门，炮身虽然有些磨损，却还能用；英制九磅前装滑膛野战炮两门（被俘的乐山县团练说的），正是乐山县勇营手里的洋炮，此刻被士兵们推到了一边，炮口还残留着硝烟；鸟枪两百杆，褐贝斯燧发枪三十杆，都堆在地上；还有无数的冷兵器，刀、枪、剑、斧，摆满了一地。

王九击看着这些战利品，又看了眼身边的士兵，眼里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他拍了拍王大力的肩膀：“大力，辛苦你了，城墙上的巡检员应该快到了，让他们来看守城墙和俘虏，带着弟兄们回营休息，好好睡一觉。”

王大力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了疲惫的笑容：“好！终于能好好休息了，这两天两夜，可把我熬坏了。”

不一会儿，巡检赵虎带着人来了。王九击把看守城墙和俘虏的任务交给他们，又让人把受伤的士兵抬回营地里救治，然后才带着剩下的士兵，朝着县里营地的方向走去。

夜色依旧浓，但城墙上的灯火亮了不少，敌军的营地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只有零星的篝火还在燃烧。士兵们互相搀扶着，脚步有些虚浮，却没人抱怨，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胜利的喜悦。

王九击走在队伍中间，手里握着那把子母短铳，腰间的腰刀被血烫的发烫。他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星子，估摸着快到丑时了。此刻倦意像潮水一样涌来，他的头又开始一点一点地垂下去，却又猛地睁开眼——这次不是因为战斗，而是因为终于可以安心休息了。

“弟兄们，再坚持一会儿，回到营地里，我们好好喝一杯，睡一觉！”王九击的声音有些沙哑，却透着股轻松，“明天醒来，威远县还是我们的！”

士兵们齐声应和，声音虽然不大，却充满了希望。队伍在夜色里缓缓前行，脚步声、呼吸声，还有偶尔传来的咳嗽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却不再让人紧张，反而透着股安稳。

王九击知道，这场战斗赢了，但这只是开始。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战斗，更多的敌人，但只要弟兄们还在，只要黑风军还在，他就有信心一直打下去，守护好威远县，守护好县里的百姓。

他握紧了手里的短铳，加快了脚步。营地里的篝火应该已经生好了，等着他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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