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一块浸了墨的黑布,将辽河平原裹得密不透风。白日里厮杀的硝烟还没散尽,血腥味混着冻土的寒气,顺着风钻进衣领,冻得人骨头缝都发疼。我裹紧渗着血的军装,靠在土堆后,嘴里嚼着硬邦邦的麦饼,耳朵却不敢有丝毫放松——李老栓说,俄国人吃了亏,夜里肯定会搞偷袭,这平原一马平川,最适合骑兵迂回。
果然,后半夜刚过,远处就传来了闷雷似的声响。不是炮声,是成千上万匹马的蹄子踏在冻土上,沉闷而有节奏,像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上。“来了!”李老栓低喝一声,猛地将我按倒,“都给我趴好!把点的油灯都灭了,听声辨位!”
我死死捂住嘴,心脏狂跳得快要蹦出来。月光从云层缝隙里漏下来,隐约能看见北方的地平线上,无数黑影在移动,像一群夜行的野狼。那些黑影越来越近,马蹄声也越来越响,偶尔能瞥见晃动的骑枪尖,在月光下闪过一丝冷冽的寒光。“后半夜马蹄声像闷雷滚过平原,月光下只能看见俄军骑兵的黑影和晃动的骑枪尖”,我握紧手中的“龙吟”枪,枪身还带着白日里的温热,指尖却因为紧张而发凉。
俄军骑兵分了三路,像三把尖刀,朝着我们的侧翼插来。最前面的是骠骑兵团,那些轻骑兵速度极快,马蹄扬起的尘土在夜色中形成一道道灰雾,他们时而分散,时而聚拢,借着地形掩护,不断逼近我们的防线。“是骠骑!打了就跑的主儿!”王二柱趴在我身边,声音压得极低,“注意他们的马刀和短枪,别被偷袭了!”
话音刚落,一阵密集的枪声就从左侧传来。我们所在的侧翼分队首当其冲,俄军骠骑兵团的士兵们骑着马,一边疾驰一边射击,子弹呼啸着掠过头顶,打在土堆上,溅起的碎石子砸得军盔“哐当”作响。一名弟兄刚探出头想还击,就被一发子弹击中喉咙,闷哼一声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反击!自由射击!”李老栓嘶吼着,率先扣动扳机。我也顾不得害怕,凭着枪声传来的方向,抬手就是一枪。黑暗中看不清目标,只能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惨叫,不知道有没有打中。我快速拉动枪机,填入新的弹药,刚要再次瞄准,就感觉一道黑影从身边掠过,马刀带着风声劈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往旁边一滚,马刀擦着我的肩膀劈在土堆上,溅起一片泥土。那名俄军骑兵没能劈中我,调转马头还想再来,我趁机举起枪,对准他的胸口扣动扳机。“砰”的一声,那骑兵身子一震,从马背上摔了下来,重重地砸在地上,没了声息。
还没等我喘口气,另一匹战马就冲了过来。骑手手中的骑枪直刺过来,我慌忙躲闪,骑枪尖擦着我的手臂划过,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蔓延开来。我踉跄着后退几步,手中的步枪也掉在了地上。那骑手见我没了武器,催马又冲了过来,马刀高高举起。
就在这危急关头,王二柱突然从旁边扑了过来,一把抱住那骑手的腿,将他从马背上拽了下来。两人在地上扭打起来,王二柱的胳膊还在流血,力气却出奇地大,死死按住俄军骑手的手腕。“快!用刺刀!”王二柱嘶吼着。
我连忙捡起步枪,装上刺刀,朝着那骑手的后背狠狠刺了下去。刺刀穿透军装,扎进肉里,那骑手惨叫一声,身体猛地一僵。我拔出刺刀,鲜血喷了我一身,温热的液体带着浓重的腥味,让我一阵反胃。
混乱中,我的干粮袋被一匹战马的马蹄踩中,麦饼撒了一地,袋子也被划开了一道大口子。我心疼得直咧嘴,那是我们三天的口粮,如今只剩下满地散落的碎饼,被马蹄和泥土混在一起,再也没法吃了。
就在侧翼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正面战场也传来了密集的枪声。俄军的三个步兵师展开散兵线,伯丹1号步枪的枪声密集得像炒豆子,朝着我们的正面阵地疯狂射击。他们显然是想牵制我们的主力,为骑兵迂回创造机会。
而俄军的龙骑兵团,那些既能骑马又能步兵作战的士兵,已经下马展开散兵线,用骑用步枪配合步兵一起压制。他们趴在地上,借着夜色和地形,不断射击,子弹像雨点似的落在我们的阵地上。“这些龙骑的枪法真准!”一名弟兄刚说完,就被一发子弹击中眉心,当场毙命。
关键时刻,远处传来了马蹄声,是我们的骑兵旅赶来了!赵勇伟旅长率领五千骑兵,分兵三路,朝着俄军的骑兵迎了上去。大新骑兵的骑用步枪是“龙吟”1864式的改进型,射速比俄军的骑用步枪更快。在开阔的平原上,我们的骑兵占据了绝对优势,远距离就开始射击,俄军龙骑兵团的士兵们刚趴下,就被密集的子弹压制得抬不起头。
伯丹1号步枪虽然射速不慢,但在开阔地面对更高射速的“龙吟”枪,根本讨不到好。不少俄军龙骑兵还没来得及开枪,就被击中倒地,他们的散兵线很快就被打乱,只能狼狈地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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