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武威关,议事大厅。
气氛凝重。杨天佑端坐主位,面沉似水。下方,鬼影、王天锡、弓如月、麻魁、马文龙、赵仲宣等肃立两侧,大气不敢出。
三位皇室老祖首次齐聚军议,杨泰宁闭目养神,坐于杨天佑左下首,气息深不可测。杨泽民、杨泽华兄弟坐于右侧,脸色微白,眉宇间残留着不甘与暴戾。
“今日试探,诸位都看到了。”
杨天佑声音低沉:
“太渊军力强横,其军中涅盘境强者,手段诡异。泽民叔、泽华叔的合击之术亦被其破去。”
杨泽民猛地一拍扶手,怒道:
“那两个混账!若非那玩机关的看破我兄弟合击运转节点,单凭那使斧的蛮子,岂能破我阴阳磨盘!”
杨泽华冷声道:“下次必先斩了那障千机!”
杨泰宁缓缓睁眼,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败了便是败了。那障千机机关演算,能窥破虚实。那凿命斧法蕴含空间撕裂真意,刚猛霸道且诡异。此二人,皆非庸手。轻敌,乃取死之道。”
杨泽民兄弟悻悻闭嘴。
王天锡起身沉声道:
“三位老祖,王爷,太渊兵力雄厚,高端战力不弱。今日出战的恐非其全部底牌。据情报,太渊军中还有一支名为血浮屠的部队,虽其首领九方戾仅是雷劫境九重,但其战阵之术极为诡异,曾…曾逆斩我朝太师罗云起!至今未曾显露全部威力,我等不可不防。”
这时,鬼影阴恻恻的声音响起:“王将军倒是知己知彼。莫非惧了?”
王天锡怒视鬼影:“鬼影!你!”
“够了!”
杨天佑低喝,强压厌烦:“大敌当前,内讧者,军法处置!”
鬼影阴影下的嘴角微撇,但感受到杨泰宁淡然却深不可测的目光扫来,最终微微躬身,不再言语。
在这三位老祖,尤其是杨泰宁面前,他不敢放肆。
麻魁更关心实际:
“王爷,老祖,太渊弩箭犀利,今日全赖玄冰磐石大阵抵挡。然维持大阵消耗巨大,灵石储备堪忧。若对方涅盘境持续轰击,消耗更巨。”
赵仲宣愁容满面:“金霞南部三郡已失,赋税粮草来源断绝,若战事迁延……”
形势严峻。
杨天佑看向杨泰宁:“叔祖,您看……”
杨泰宁缓缓睁眼,目光扫过全场,缓缓开口,一锤定音:
“太渊有备而来,志在必得。其军力、顶尖战力,皆不弱于此地守军。武威关虽坚,久守必失。且金陵那边……恐也抽调不出更多涅盘境来援了。”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决断:“必须求援!”
“天佑,你立刻以武威关统帅及我等三人之名,起草紧急军情,最快速度传回金陵,面呈天翔!”
“其一,恳请天翔以国书形式,即刻遣使前往东阳皇朝、灵台宗、欲佛宗!陈明利害,太渊若灭我大胤,唇亡齿寒!请他们派出精锐修士及涅盘境火速来援!所需代价,我大胤事后愿加倍偿付!”
“其二,”
杨泰宁眼中锐光一闪:
“在密奏中加上:将此间战况,尤其太渊展现出的野心与实力,暗中透露给炎煌帝朝的巡查使者!太渊如此肆无忌惮扩张,难道真忘了头上还有炎煌帝朝吗?让帝朝看看其麾下出了何等不安分的属国!”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杨天佑眼中精光一闪,立刻领会:“叔祖英明!侄孙这就去办!”
王天锡、麻魁等人也觉此计大妙。
杨泰宁再次闭眼。
“在援军到来前,武威关,必须守住。任何人,若敢懈怠、畏战、通敌……”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股无形的涅盘威压,让整个大厅温度骤降。
……
子时,金陵城西,一处不起眼的民宅内。
灯光昏暗,鬼面盘膝坐在床榻上,脸色苍白,气息不稳。他正试图运功逼出体内那道顽固的寂灭掌力残留,额角渗出细密汗珠。
忽然,房间内的烛火无风自动,剧烈摇曳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
鬼面猛地睁开眼,警惕地望向阴影处,手已按上了腰间的短刃。
“是我。”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从阴影中传出。随即,一道模糊的身影如同从黑暗中剥离出来般,悄然显现。
来人全身笼罩在宽大的黑袍中,脸上戴着一张毫无特征的灰色面具,正是溟殿四大分殿掌令之一——寂灭。
鬼面立刻收敛气息,挣扎着想要下床行礼:“属下参见掌令!”
“免了。”
寂灭的声音依旧冰冷,他走到床前,目光落在鬼面身上:“伤势如何?”
“劳掌令挂心,那寂灭印残留甚是顽固,属下…难以尽除。”
鬼面低下头。
寂灭伸出手,枯瘦的手指搭在鬼面的手腕上。一股冰冷死寂、却又蕴含着奇异生机的力量探入鬼面体内。
鬼面身体一颤,只觉得那股力量所过之处,自己原本怎么也无法驱散的寂灭印残力,如同冰雪遇阳般迅速消融瓦解,同时一股精纯的能量涌入四肢百骸,修复着暗伤,甚至让他的修为瓶颈都有所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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