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穿云!”
李凌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骨髓的寒意。
“末将在!”
新任御前都指挥使箭穿云如一道绷紧的弓弦,瞬间出现在御阶之下。
“你,亲自去。”
“把皇宫内苑,给朕一寸寸地犁一遍。昨夜侍奉过逆贼的太监、宫女,凡有牵连者,无论知情与否,格杀勿论。龙骧、龙鳞两卫余孽,藏匿宫禁者,掘地三尺也要挖出来!朕的龙榻之侧,容不得半点污秽和隐患。”
“遵旨!”箭穿云抱拳,声音干脆冷冽。他转身瞬间,玄黑色的袍服带起一阵肃杀的风。
几乎在箭穿云身影消失在殿门外的同时,李凌云的目光再次投向礼部尚书沈清源身上。
“沈尚书。”
“老臣在。”沈清源微微躬身。
“鸿胪寺驿馆。”李凌云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着礼部即刻前往,通知所有滞留在京的外邦使节。三日后午时,紫宸殿前,观朕登基大礼。告诉他们,朕的太渊,天已换,规矩亦换。顺之者,可保太平通商;逆之者……”
沈清源沉声应诺,退下安排。
随后,李凌云又连续点了工部、刑部等几位官员,将登基大典所需的宫室修缮、道路整饬、京城治安强化等事务一一分派下去。
此刻,侍立在李凌云身旁的那名新任御前大总管——赵慎言!
瞬间洞悉圣意,上前半步,清了清嗓子,用他那标志性的、略显尖细却穿透力极强的公鸭嗓朗声道:
“陛下有旨——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百官离去,紫宸殿内只剩下澹台明夷和御前大总管赵慎言。
“陛下,”澹台明夷羽扇轻摇,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东宫首席谋士,公羊知微,昨夜事发后便如泥牛入海,踪迹全无。
此獠精于奇门遁甲、五行术法,已达雷劫境第六重,尤擅匿踪潜行、惑人心智。且据密报,他逃离时,怀中抱着东宫幼子,李凌空唯一的血脉。最新线索指向……城西徐国公府。”
李凌云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幽深,斩草除根,这是帝王铁律。一个精通术法的雷劫境敌人带着前太子的血脉潜逃,其威胁与隐患,远胜千军万马。
更棘手的是,徐国公石宇恒!太子李凌空的外公,老牌涅盘境一转强者!昨日若非太一宫老祖亲自出面调停,高长虹与他在皇城上空那一战,几乎要将半边天都打塌!虽然石宇恒被迫退守府邸,但新皇登基之初,根基未稳,太一宫的面子也不能不给,此刻强攻徐国公府,无异于点燃另一座火药桶。
“徐国公府……”李凌云的声音低沉下去,“赵慎言。”
“老奴在。”赵慎言躬身。
“传朕口谕:命箭穿云清洗内苑毕后,即刻出宫。首要之务——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公羊知微,及其怀中孽种,绝不可留!但……若目标藏匿于徐国公府内……”
李凌云眼中寒芒闪烁,权衡着利弊,“令箭穿云便宜行事,务必‘请出’目标!若徐国公阻拦……可视情况……强攻!”
“老奴遵旨。”赵慎言躬身退下,身影如鬼魅般融入阴影。
城西,徐国公府。
这座历经数代、底蕴深厚的府邸,此刻大门紧闭,府墙内外弥漫着一股压抑到极点的气氛。
国公府核心的“东阁书房”内,气氛更是凝重得如同铅块。
徐国公石宇恒端坐于主位的太师椅上,脸色微微有些苍白,气息比起前日巅峰时明显虚浮了几分,宽大的袍袖下,双手紧握着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昨日与高长虹那场惊天动地的涅盘境对决,虽因太一宫老祖调停而中止,但强行压制伤势和对太子一系惨败的悲愤,让他心神损耗巨大。
下首坐着几位石家的核心人物和心腹家将,个个神情严峻。
“国公爷,”一位头发花白、气息沉稳的老管家石禄低声道,他是石宇恒的绝对心腹,“公羊先生带着……带着小殿下,已从秘道进入府中‘静心斋’安置。老奴已命人严加看守,并开启了部分府内防御阵法。”
石宇恒缓缓睁开眼,那双曾叱咤风云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深处是难以言喻的悲怆和愤怒。
“凌空……吾之外孙……”
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太子李凌空不仅是他的政治筹码,更是他血脉相连的外孙!
一夜之间,储君之位崩塌,外孙身死魂消,石家势力遭受重创,这打击几乎让他这位涅盘境强者道心不稳。
“李凌云!好狠的手段!好毒的心肠!”旁边一名身材魁梧、满脸虬髯的将领石猛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紫檀茶几上,坚硬的桌面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纹。
他是石宇恒的侄子,性情刚烈如火。“竟敢如此屠戮东宫血脉!国公爷,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小殿下也……”
“闭嘴!石猛!”另一名面容清癯、气质儒雅的中年文士石谦沉声喝道,他是石家的智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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