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纬天地
邙山之巅,初临河谷
放勋静静地伫立在邙山之巅,狂风如猛兽般呼啸着席卷而来,裹挟着漫天黄沙,好似要将世间万物都掩埋其中。那黄沙从新栽的柏树林间肆虐而过,柏树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痛苦地呻吟。放勋脚下,陶管里正汩汩流淌着清澈的泉水,这泉水顺着夯土筑成的渠岸蜿蜒而下,在河谷间漫出一片清新的浅绿,宛如给这片略显荒芜的土地披上了一层生机勃勃的绿毯。
极目远眺,远处的聚落里,袅袅炊烟正缓缓升起,那炊烟在微风中袅袅娜娜,仿佛是大地与天空之间的神秘纽带。伴随着陶器相互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顺着微风悠悠飘来,与孩童们欢快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充满生活气息的画面,让人感受到一种质朴而真实的美好。
然而,在这看似宁静祥和的表象之下,却潜藏着诸多亟待解决的问题。“放先生,东边的陶窑又塌了。”一个身披麻布的青年,气喘吁吁地奋力爬上坡,他的额头满是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领。青年手中紧紧攥着一块沾着黑灰的陶片,脸上满是焦急与无奈。“土坯总是烧不透,裂开的纹路就像寒冬里冻开的河面。”
放勋神色平静地接过陶片,他的眼神专注而深邃,轻轻用指尖抚过那些如蛛网般密布的裂纹。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三年前,那时他初到这片河谷,眼前的景象让他深感痛心。人们还沿袭着古老而落后的方式,用陶罐煮土块来获取盐巴,将盐碱地的土块泡在水中,煮出的浑水晒干后便成了盐。而当时的陶窑,不过是半地下的简陋土坑,烧制出来的罐子布满砂眼,用来煮盐时,漏出的远比剩下的多,使得本就艰难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
“带二十个人去西山。”放勋将陶片小心地揣进怀里,抬手指向东南方的丘陵,目光坚定而充满自信。“那里的红土含砂量少,去挖三尺深的黏土回来。再砍些荆条,编成三尺高的窑圈。”
青年听闻,不禁愣住了,满脸疑惑地说道:“先生,祖宗传下来的窑一直都是半截埋在土里的……”
“祖宗还教我们茹毛饮血呢。”放勋轻轻拍了拍青年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去尝试一下吧。把窑筑在高地上,底部留出九个火眼,这样烧火的时候,风就能从底下钻进去,也许能改善陶窑的状况。”
放勋望着青年匆忙跑下坡的背影,微微低下头,目光落在脚边潺潺流淌的渠水上。这条渠是去年冬天开凿而成的,三十个壮汉手持石锛,在严寒中不辞辛劳地耗费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才成功将邙山的泉水引入河谷。开渠那天,族老们神情庄重地捧着龟甲在渠边进行占卜,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敬畏与虔诚。然而龟甲上呈现出的裂纹却杂乱如麻,仿佛预示着未知的灾难。大巫神色惊恐,断言这是触怒了河神,必须献祭三个童男童女,才能平息河神的愤怒,否则整个河谷都将遭受灭顶之灾。
彼时,放勋正蹲在渠边专注地测量水位,听闻此言,猛地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说道:“把童男童女交给我,我能让渠水流量增加三倍。”
族老们听闻,气得浑身发抖,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解,纷纷指责他这是要逆天而行,会给大家带来更大的灾祸。但放勋并未退缩,他坚定地领着众人在渠首筑起石坝,那石坝由一块块沉重的石头堆砌而成,每一块都凝聚着众人的汗水与希望。他又在渠身每隔百步精心挖掘一个分水口,让水流能够更加合理地分配。奇迹发生了,原本细弱的水流竟真的变得湍急起来,那奔腾的水流仿佛是大地的血脉,为这片土地注入了新的活力。就连最干旱的南坡也得以灌溉,干裂的土地得到了滋润,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到了秋收时节,南坡的粟米堆积如山,那金黄的粟米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仿佛是对放勋智慧与勇气的最好嘉奖。大巫见状,只得无奈地将龟甲扔进渠里,沮丧地表示自己再也看不懂那些神秘的裂纹了,他心中对放勋的敬佩也油然而生。
探索改良,智慧初显
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橙红色,仿佛给整个世界都披上了一层梦幻的纱衣。放勋背着一捆竹简,沿着山路缓缓往聚落走去。这些竹简是他从遥远的南边带来的,上面密密麻麻地刻着各地的风土记,详细记录着哪里的土适合烧制出坚固的陶器,哪里的石头能够炼出铜矿,哪里的草籽可以榨出油来,凝聚着他多年的游历与探索。
当他路过陶窑时,新筑的窑正浓烟滚滚,九个火眼里蹿出的火苗犹如九条舞动的红蛇,将窑壁烧得通体发亮。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仿佛是放勋心中对改变的热切渴望。
“先生快看!”陶匠兴奋地举着一个刚出窑的陶罐,急匆匆地奔过来。只见罐身洁白如雪,在夕阳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敲上去发出清脆悦耳的“当当”声,仿佛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这土烧出来竟如同白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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