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年的思念,几百年的愧疚,几百年的期盼,在这一刻,全部化作了滚烫的泪水和哽咽的呼喊。
老母亲“啊”的一声,捂住了嘴,眼泪瞬间决堤,身体一软,差点晕过去。老父亲一把扶住她,自己也已是老泪纵横,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只是发出“呜呜”的哭声。
“我的儿……我的儿啊……” 老母亲终于哭出声来,声音凄厉而悲恸,“你去哪儿了啊……你怎么才回来啊……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了你多少年啊……”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那个在二十年前(对他们而言)突然失踪,让他们肝肠寸断、几乎哭瞎了眼睛的儿子,会以这样一种方式,以这样年轻的面貌,突然出现在家门口。
淮璃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哽咽着说不出话。他只能一遍遍地磕头,用额头撞击地面的疼痛,来减轻心中那如山岳般沉重的愧疚。
“对不起……爸,妈……对不起……让你们受苦了……”
楼道里,原本嘈杂的人声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家人压抑而悲恸的哭声,在这空荡荡的楼道里久久回荡。那哭声仿佛是被压抑了许久,此刻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倾泻而出。
门外的阳光透过门缝洒进来,形成了一道明亮的光线。这道光线照亮了淮璃年轻的脸庞,也照亮了老夫妻脸上纵横的泪水和那失而复得的、难以置信的狂喜与悲戚。在这一瞬间,那个威震诸天的渡劫期修士仿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归家的儿子,和他那对他日思夜想的父母。
几百年的修真岁月,在这一刻都变得如同一场漫长的梦。在这场梦里,淮璃经历了无数的磨难和挑战,他的心境也在岁月的磨砺中变得越来越淡漠。然而,当他看到眼前这对苍老却依旧充满关切的父母时,心中那因几百年修真而变得有些冰冷孤寂的心湖,却在瞬间被这久违的亲情填满,变得温暖而柔软。
过了好一会儿,淮璃侧开身子,将墨染的身影露了出来,二老看着这位俊美如斯的男子先是一愣,旋即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与好奇。老母亲止住了哭声,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上下打量着墨染,轻声问道:“这位是……”
淮璃站起身,拉过墨染的手,郑重道:“爸妈,他叫墨染,是陪我一同回来的挚友,这些年多亏了他的陪伴和帮助。”
墨染微笑着向二老行了一礼,温和道:“伯父伯母,初次见面,打扰了。”他的声音温润动听,如潺潺流水,瞬间让二老放松了下来。
老父亲见到墨染后,脸上立刻绽放出欣喜的笑容,他快步迎上前去,紧紧地拉住墨染的手,热情地说道:“哎呀,快进来快进来!既然是璃儿的朋友,那就是我们家的贵客,可不能让你站在门口说话呀!”
墨染微笑着向老父亲点头示意,然后随着他一同走进屋内。一进屋,老母亲便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满脸笑容地说道:“哎呀,璃儿的朋友呀!你们先聊着,我去厨房再准备些好吃的,一定要好好招待一下这位贵客!”说罢,老母亲转身又钻进了厨房,忙碌起来。
淮璃和墨染在客厅里相对而坐,陪着老父亲闲聊起来,诉说着别离之苦与重逢之喜。淮璃心中充满了愧疚与温暖,他详细“解释”了自己这些年的“失踪”——自然是编造了一套在外历练、遭遇意外、九死一生才得以归来的说辞,将修真之事巧妙地掩盖过去。
在这一刻,淮璃和墨染在修真界时一直紧绷着的心弦终于完全放松了下来,仿佛回到了家一般温暖自在。父母虽有疑惑,但失而复得的喜悦早已冲淡了一切,只是心疼地看着他,问长问短。
然而,就在他们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一阵清脆的门铃声突然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仿佛是被人故意打断了这愉快的氛围。淮兴复的脸色微微一变,原本轻松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不过,他还是迅速站起身来,似乎想要尽快结束这有些尴尬的局面,快步走向门口,准备去开门。
然而,淮璃的反应比他更快,只见她像一阵风似的,眼疾手快地从座位上弹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在了父亲前面,如同一支离弦的箭一般,快步冲到门口,毫不犹豫地打开了门。
门开的瞬间,门外的景象还来不及被淮璃看清,一个娇俏的女声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哥!等等我!我不就是逗弄了一下流浪猫吗?你至于跑那么快吗?”这声音清脆悦耳,却又带着几分嗔怪,仿佛是在埋怨哥哥太过着急。
紧接着,一个同样年轻的声音传了进来,语气中透露出些许无奈,“都到家了,还等什么?下午没课,吃了午饭你再去逗不好吗?”
男孩看起来十六七岁,身形挺拔,眉眼间竟与林玄记忆中那个模糊的、属于父亲的轮廓隐隐重合。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笑容爽朗,奔跑时带起一阵风,充满了青春的活力。那是一种林玄从未体验过的、属于这个时代的鲜活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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