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冷机组的轰鸣声彻底恢复,冷气从脚底往上爬。林蔚然的手还搭在4号柜边缘,指尖沾着一点黏腻的药水残留。她没松手,也没回头,只是低声说:“标签写着‘母血复制品’,但3号柜是空的。”
顾明远站在她身后半步,枪口微微下压,视线扫过最后一排冷藏柜。他的呼吸比刚才稳了些,但耳根仍绷着一根看不见的线。
“他们知道我们会来。”他说,“也准备好了让我们看见什么。”
林蔚然抽出腰间的激光笔,光点打在3号柜内壁。金属表面有细微划痕,不是撬动留下的,而是某种工具反复摩擦的痕迹。她蹲下身,用镊子夹起一小片脱落的塑料残片——边缘整齐,像是被精密仪器切割下来。
“有人提前取走了东西。”她把残片放进证物袋,“但留下了这个。”
她指向柜体底部一道几乎不可见的凹槽。顾明远凑近,用手电斜照过去,发现里面嵌着一枚微型芯片,只有米粒大小,连接着一根极细的导线,通向墙体接缝。
他没碰它。反而直起身,打开警用终端,调出建筑结构图。医疗园区的地下二层,信号源密集分布,而其中一处节点闪烁频率异常。
“服务器机房。”他说,“周慕云还在用这套系统。”
林蔚然收起证物袋,站起身时膝盖发出轻微响声。她没在意,只问:“下一步?”
“找他藏东西的地方。”顾明远合上终端,“他知道我们能解开GM编号,也知道你会追到底。他会把最关键的证据锁起来——不是销毁,是等着我们自己送上门。”
两人退出冷藏区,的路线沿原路返回。护士站电脑屏幕已黑,但主机箱侧面指示灯仍在微弱闪烁。林蔚然路过时停下,用激光笔照射键盘缝隙,紫外线映出一组模糊指纹轮廓。
“不是新印。”她说,“至少二十四小时前留下的。”
顾明远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十七分。
“足够他布置陷阱了。”
他们穿过行政楼后廊,翻出围栏。天边泛青,风里带着湿气。一辆黑色轿车停在百米外的树影下,车窗降下一角,露出对讲机天线。
支援到了,但没人下车。
林蔚然拉开副驾门,直接把防电磁袋放在座位上。顾明远坐进驾驶座,没有发动引擎,而是先接入屏蔽模块,断开所有外部信号传输。
“你父亲当年设计过一套密保系统。”他忽然开口,“用生物信息做钥匙,不是为了防外人,是为了防他自己失控。”
林蔚然侧头看他。
“他说过,有些真相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回去。”
车子启动,驶离医疗园区。二十分钟后,抵达郊区一栋独栋别墅。外墙灰白,铁门紧闭,监控探头静止不动,像睁着眼睛的盲者。
“周慕云名下,但三年没登记进出记录。”顾明远递给她一副无线耳机,“热成像显示书房下方有独立空间,温度恒定十六度。”
林蔚然点头,取出磁卡。这是他们在冷藏柜找到的那张“特级权限卡”。她贴在门禁读卡器上,绿灯闪了一下,随即熄灭。
“需要配合密码。”
顾明远绕到侧墙通风口,用钢尺撬开金属格栅。林蔚然蹲在他身后,将摄像机镜头伸进去扫描内部线路。红外图像显示主控板连接着生物识别模块,而备用通道被一层胶质封死。
“不是电子锁的问题。”她低声道,“是他设了时间阈值。必须在特定时段才能开启。”
顾明远皱眉:“什么意思?”
“就像定时炸弹。”她盯着画面,“但他不会只靠时间。他要确认闯入者是谁。”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取出父亲的钢笔。笔身冰凉,尾部刻痕清晰。她对着通风口内壁照射紫外线,一道荧光线条浮现——是父亲常用的标记符号,三角套双圆。
“他在等我。”她说,“或者,等能拿到这支笔的人。”
顾明远不再犹豫。他取出警徽,在钢尺边缘刮下一点金属粉末,混入导电胶,涂抹在门禁触点上。然后输入一串数字——。
门锁“咔”地一声弹开。
他们迅速进入,沿走廊直奔书房。门虚掩着,推开来,室内陈设简洁,书架整齐,桌上摆着一副金丝眼镜,镜腿朝上放着,像是刚被人摘下。
林蔚然没碰它。她的目光落在墙角一个老式保险柜上。铸铁材质,表面斑驳,柜门中央刻着八个字:**双生之钥,血脉共启**。
“这不是现代产品。”她走近,“至少五十年以上。”
顾明远检查四周,没发现摄像头活动迹象。他伸手摸柜体侧面,触到一处隐蔽凹槽。用指甲轻划,弹出一个微型检测口。
“生物采样装置。”他说,“需要**组织。”
林蔚然已经掏出棉签,轻轻擦拭口腔内壁。顾明远也照做。两人将样本同时插入检测口。
等待三秒。
柜内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
“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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