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亿龙的喉结滚动着,仿佛咽下了十斤碎玻璃。
他抬手指向李一,每根指节都在颤抖,武道服袖口滑落,露出半截缠着纱布的手腕:
好......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你且上来,老夫定要好好 指点 你一番!
擂台顶灯在他颤抖的睫毛上跳跃,映得那双充血的眼睛如同择人而噬的毒蛇。
李一突然原地蹦了个高,运动服上的草屑簌簌掉落。
他搓着双手望向擂台,眼睛亮得像偷到糖果的孩童:
千金难求的指点?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话音未落便迈着弹簧般的小碎步往前窜,运动鞋在地板上擦出 的响。
欧阳星落的瞳孔骤然收缩,伸手如闪电般攥住对方后领。
他的指尖几乎嵌进李一的运动服布料,声音因急切而发颤:
你疯了?那是半步宗师!
少年的额角蹦出青筋,羊脂玉簪滑落也浑然不觉。
松开!
李一猛地甩头,发梢扫过欧阳星落的手背,
我知道你嫉妒我能得到大师亲传!
他梗着脖子瞪向好友,眼神里写满 别想抢我机缘 的警惕,活像只护食的金毛犬。
欧阳星落的手指僵在半空,那张总是冷静的脸此刻像打翻了调色盘。
他看着李一蹦跳着跑向擂台的背影,喉间溢出破碎的呻吟:
我...... 我这是担心你啊!
王炳兵的喉结重重滚动,转头看向夏英时,眼神里充满了同情:
夏女神,您是不是因为我兄弟傻才跟他的?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仿佛在确认这荒诞的现实。
夏英朝天翻了个白眼,粉色兔子发卡险些被甩飞。
她还没开口,身旁的林微忽然轻笑出声,薄荷绿风衣随动作漾起涟漪:
他不是傻,
清冷的声线里带着一丝玩味,
是十二岁那年中二病没治好。
场馆的顶灯在三人头顶明明灭灭,映着欧阳星落抽搐的嘴角、王炳兵石化的表情,以及陈铁柱茫然挠头的动作。
远处擂台边儿,李一正对着傅亿龙比划剪刀手,全然不知自己身后的舍友们已经集体进入了死机状态。
李一的运动鞋在地板上蹭出火星,盯着一米八高的擂台突然瘪了瘪嘴。
他原地转了三圈,突然眼睛一亮 —— 抄起裁判席的红木圆凳就往台前跑,凳脚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傅亿龙的金牙在灯光下抖了三抖,墨色武道服的盘龙暗纹都跟着发颤。
他看着少年像熊猫爬树般手脚并用地往凳面上蹭,运动鞋两次踩空差点摔个屁墩,额角的青筋终于忍不住突突直跳:
你...... 你这是作甚?
秦硕的光头猛地一晃,险些撞到身后的立柱。
他看着李一屁股撅得老高、膝盖卡在擂台边缘的滑稽模样,暗中捏了把汗 —— 这小子分明是在故意示弱!
想起M北森林李一一砖拍死骨龙的恐怖画面,校长的嘴角勾起一抹老狐狸般的笑意。
呼......
李一终于滚上擂台,运动服后背沾满灰尘。
他拍了拍屁股站起来,对着傅亿龙龇牙一笑,露出颗俏皮的小虎牙:
大师刚说啥?让我尽管出手?
傅亿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对方鞋带上挂着的草屑:
不错。你若能碰到老夫分毫 ——
碰到有钱拿吗?
李一突然搓着双手往前凑,眼睛亮得像见了肉骨头的小狗。
他的动作太急,裤兜里掉出半块啃剩的面包,在擂台上骨碌碌滚到傅亿龙脚边。
哈哈哈哈!
傅亿龙终于忍不住爆发出破锣般的笑声,腰间鎏金扣环震得哗啦作响,
你若能碰到我,老夫当场给你一百万!
他笑得前仰后合,没注意到李一低头时,眼底飞快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 那抹光像极了偷鸡成功的狐狸,在擂台顶灯的照射下,映得傅亿龙右脸上的淤青愈发鲜艳。
李一的运动裤口袋突然爆发出刺目青光,青冥砖带着破空锐响跃入手心。
那砖面刻着的北斗七星纹突然流转起幽光,还没等傅亿龙看清纹路,少年的身影已化作道残影 —— 运动鞋在擂台上擦出焦黑痕迹,青冥砖如流星赶月般撞上他的面门。
噗嗤!
带着血沫的大金牙混着三颗臼齿冲天而起,傅亿龙的身体像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墨色武道服被砖面罡气割出蛛网般的裂痕。
他重重砸穿三米外的护栏,碎玻璃碴子里渗出蜿蜒的血迹,在纯白地板上画出触目惊心的弧线。
场馆内落针可闻。
欧阳星落惊掉下巴,王炳兵的喉结卡在半空,陈铁柱手里的矿泉水瓶压成了柿饼。
直到傅亿龙的惨叫声撕裂寂静,众人才如梦初醒 —— 那个连擂台都要爬半天的少年,居然用一块板砖抽飞了半步宗师?
吼 ——!
傅亿龙猛地撑地站起,右脸肿胀如发酵的面团。
他撕扯开武道服,胸口浮现出诡异的巫蛊纹刺青,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转眼变成两米高的绿肤巨人,指甲泛着幽蓝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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