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李一啃了一半的大肘子上流淌着琥珀色油光。
他捏着骨头的手指用力一掰,脆骨裂开的声响混着隔壁桌刀叉碰撞声,惊得吊灯上悬挂的青铜风铃轻轻摇晃。
当第二块带筋的肉被扯下时,油脂顺着指缝往下淌,在桌布上洇出个龙形油斑。
李一,你这体格得练练。
欧阳星落的玉簪突然指向他手腕,红宝石坠子在阳光下划出金线,
武道社新到了批玄铁杠铃,单个就有一百斤。还有社里新请的铁臂阿三木教练,
他故意将玉簪在指间转了个圈,红宝石坠子扫过李一的餐盘,
据说能用拳头捏碎石头,教拳时袖口都冒火星子。
李一嚼着软骨的动作顿住,肘子骨在齿间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他想起上个月在M北战场,徒手捏碎骨龙脊骨时那声闷响,又想起深渊祭坛上,青冥砖捅穿心脏时溅起的墨绿色血花。
喉结滚动着咽下肉沫,他故意用袖口蹭了蹭嘴角:
我这人懒,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
兄弟!
王炳兵的冲天辫突然扫过李一的餐盘,塑料勺子掉进酸菜汤里,
我跟你说,我硬盘里存着三百部躺平教学片!昨儿刚研究出用拖鞋开饮水机的绝技......
他越说越激动,睡衣袖子差点扫翻欧阳星落的青瓷茶杯。
欧阳星落的玉簪猛地向后一挑,束着的墨发散落两缕,遮住眼尾那道浅疤。
他盯着王炳兵袖口露出的精忠报国文身——那歪斜的笔画正与李一袖口若隐若现的龙纹产生奇异共鸣,突然抓起桌上的青瓷茶壶重重一磕:
你俩真是......
壶嘴喷出的热气里,隐约浮现出太极鱼眼的图案,
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废柴!
陈铁柱憨笑着往李一盘子里夹了块排骨,运动背心口袋的杠铃片叮当作响。
阳光穿过他肱二头肌上的汗珠,在桌布的龙形油斑上投下彩虹般的光晕。
欧阳星落指尖的玉簪突然发烫,他刚夹起的龙井虾仁掉回瓷盘,震得青瓷茶杯里的水面泛起太极鱼眼纹。
手机在裤袋里疯狂震动,来电显示的武道社值班生五个字分外刺眼。
他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袖口缠枝莲纹猛地炸开金光。
社长!泡菜国的人砸场子了!
听筒里传来破锣般的哭喊,混着骨骼错位的闷响,
傅氏道馆的人说咱们社徽抄袭跆拳道,现在已经撂倒八个预备社员了!
找死!
欧阳星落猛地拍桌,青铜令牌从腰间弹出,砸在餐桌上的瞬间激起灵力涟漪,将满桌菜肴震得悬空三寸。
俺跟你去!
陈铁柱的运动背心突然绷裂缝线,他从口袋里掏出对青钢哑铃——那是他在体育馆顺手拿的。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王炳兵的冲天辫根根倒竖,他不知从哪摸出把键盘——键帽上还沾着昨晚的泡面汤,却被他当作盾牌举在胸前,
上次他们偷用我电脑下韩剧,这笔账还没算呢!
李一啃了一半的肘子地掉回瓷盘,油花溅在帆布包上,竟让里面的龙骨剑发出嗡鸣。
他看着欧阳星落袖口炸开的武道符文,又想起深渊战场上骨龙的哀嚎,突然觉得啃肘子的手有些发痒。
欧阳星落看着眼前三个——左边黑铁塔举着青钢哑铃,右边冲天辫挥着泡面键盘,最离谱的是新来的李一,擦手的餐巾纸竟被他卷成了飞镖形状。
午时的日头被乌云咬去半边,武道社飞檐上悬挂的青铜风铃发出刺耳的急响。
四人穿过爬满紫藤的长廊时,李一注意到廊柱上雕刻的太极图正在渗出暗金色光纹。
擂台中央的泡菜国青年穿着雪白道服,腰系的黑色腰带绣着金箔太极图,可那瓷娃娃般的面容下,锁骨处却暴起蚯蚓状的青筋。
他每踏一步,脚下的青石板就裂开蛛网纹路,渗出的灵力竟在空气中凝成冰棱。
而对面的壮汉阿三木正撕扯着汗衫,露出的双臂布满铁砂掌特有的紫黑老茧,腕间缠着的玄铁护腕上,精忠报社四个篆字正在发烫。
欧阳星落的玉簪突然迸出火星,他攥着青铜令牌的指节捏得发白,袖口缠枝莲纹炸开刺目的金光。
李一瞥见他瞳孔里倒映的擂台场景——朴有野道服下摆的符文正在流转,分明是用泡菜国巫术改良的跆拳道,每踢出一脚都带着煞气凝结的黑芒。
那是傅山行流派的传人......
欧阳星落的声音压得极低,喉结滚动时,腰间令牌突然与李一口袋里的青冥砖产生共振,
去年在东亚武道大会上,他用断骨脚踢碎过三具玄铁傀儡,阿三木的铁砂掌怕是......
话音未落,朴有野已拧腰侧踢,靴尖擦着阿三木头皮飞过,将身后的兵器架劈成两半,散落的长剑竟在半空爆成齑粉。
阿三木的铁砂掌掀起飓风般的掌风,十道紫黑掌影如铁饼般砸向朴有野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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