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指尖微动,磅礴神域自周身轰然展开,紫金色的符文如星河倒卷,在虚空织就天罗地网。
神威碾压之处,那悬浮半空的猪首阴影发出凄厉尖啸,漆黑的轮廓寸寸收缩,竟如被无形巨力揉捻的墨团,最终 “嗡” 地一声被压回了那枚流转着妖异红光的眼球状玉珠中。
王美眉踉跄后退半步,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盯着玉珠表面不断扭曲的血色纹路,嗓音因恐惧而发颤:
“大、大师……”
话音未落便 “噗通” 跪地,发髻散乱间额头磕在地砖上,
“求您解了这厄!钱不是问题,我砸锅卖铁也……”
李一并未抬眼,阿玛尼西服在神域流光中猎猎作响。
他屈指一弹,判官笔自袖中激射而出,笔杆刻着的 “敕令诸天,批判阴阳” 八字突然爆发出煌煌金光,符文如活物般顺着笔锋游走,在空气中勾勒出半透明的阴阳鱼图案。
就在笔尖即将点向玉珠的刹那,屋内气温骤降,一股腥风卷起地上的符纸。
“大师饶命!”
尖锐的求饶声撕裂空气,只见玉珠上方浮现出一道虚影 ——
那物上半身是枯瘦的人形,下半边脸却突兀地顶着个獠牙毕露的猪头,墨色唐装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正对着李一连连作揖,虚影边缘因恐惧而剧烈颤抖。
李一握着判官笔的手顿在半空,墨黑的瞳孔里映出怪物佝偻的身影,眉峰微挑:
“你是何物?”
他指尖的金光未散,笔锋斜指处,连空气都泛起细微的涟漪。
“我非妖邪!”
猪妖虚影猛地一拱手,肥硕的猪头几乎垂到膝盖,袖口沾染的血渍在烛光下泛着暗紫。
它语速飞快,蒲扇般的大耳不住晃动:
“小神乃天蓬元帅猪刚鬣第七代嫡孙,曾在天庭任天河水军第七部第五大队第五十七汛队队长,当年随家祖横渡八百里弱水时,连那噬神的玄龟都曾交手过!”
李一握着判官笔的手骤然顿住,阿玛尼西装袖口的金线在金光下微微震颤。
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半人半猪的虚影,瞳孔里映出对方唐装上绣着的褪色水纹补子,惊道:
“你是天河水军的旧部?还是猪八戒的后人?”
话音未落,又似想起什么,笔尖轻点掌心:
“可你家祖当年不是因戏嫦娥被贬下界,落得个猪胎人身的下场吗?”
猪妖闻言竟长叹一声,虚影边缘泛起淡淡的白光,仿佛随时会溃散。
它佝偻着背退后半步,声音里带上几分沧桑:
“大师有所不知。先祖刚鬣公虽曾遭贬,却在五千年前随旃檀功德佛西行取经,历经八十一难终成正果。”
它顿了顿,小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自豪,
“后来三界神战爆发,北天门守将折损十之七八,先祖才被天帝重新任命为天蓬大元帅,执掌八十万水军呢!”
说罢,它怯生生地望向李一手中的判官笔,那 “敕令诸天” 的金光正映得它猪鼻上的褶皱不住抖动:
“小神此次附在玉珠中,实乃遭仇家暗算,还望大师明鉴……”
李一闻言指尖轻叩笔杆,判官笔上的金光微微黯淡几分。
他盯着猪妖虚影额间那道未愈的神伤 —— 那是被魔兵劈开的裂痕,至今仍有细碎电光滋滋作响。
“原来如此,”
他忽然收了笔,深灰色阿玛尼西服的戗驳领擦过空气时,金线暗纹在烛光下泛出冷冽的光,袖口露出的星枢腕表随着动作划过一道冷芒,
“既是天蓬元帅之后,又有功德加身……”
猪妖见他态度松动,连忙拱手作揖,猪鼻几乎蹭到地面:
“大师明鉴!小神三千年前鏖战幽冥血海,被修罗族的噬魂钩洞穿神核,是美眉的前世 —— 当时还是个采药的女冠 —— 在不周山废墟捡回我半片神魂碎片。”
它声音陡然哽咽,猪眼里竟渗出两行血泪,
“我们曾在奈何桥头结发,以忘川水为誓,谁想我魂飞魄散时,一缕残魂竟附在了这枚……”
“住口!”
李一突然抬袖打断,定制西装的真丝衬里在甩动间闪过一道流光。
他目光如电射向墙角的王美眉,只见那女子正蜷缩在太师椅后,LV 限量款包带绞得几乎撕裂,大波浪卷发上的珍珠饰品 “叮叮当当” 掉在地上。
她盯着猪妖虚影的眼神像见了煞神,连声音都在破碎:
“我、我不认识什么女冠!更没去过什么奈何桥…… 你别过来!”
李一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西装裤下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判官笔的纹路。
方才还雷霆万钧的神域此刻已敛去锋芒,唯有格子间内的铜铃在风里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想起古籍里说 “凡魂轮回,十世皆忘”,可眼前这猪妖魂灵上缠绕的红线,分明是月老祠的同心结所化 —— 那是唯有真正夫妻才会有的神魂羁绊。
阿玛尼西装的肩线在神光中若隐若现,袖口处尚未完全消散的符文像暗纹刺绣般匍匐在羊毛面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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