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铁道：病毒？不，是救世主 第309章 用实力在证明

冰窟内的空气凝滞如铁。

黑厄的话语像最后的棺钉，将那个由三千多万次失败铸成的绝望之棺彻底封死。

格林站在那里，感觉自己的思维仿佛在无垠的黑暗虚空中飘荡，试图抓住什么，却只有冰冷的、名为“真相”的碎片。

翁法罗斯，一个存在于“权杖”中的模拟世界。

一台超级计算机内的沙盘。

而黑潮，并非天灾，而是人为——来自天才俱乐部第一席，赞达尔（来古士）的“投喂”。

他需要培育一个极致的“邪恶存在”，于是不断模拟世界被吞噬的过程，如同用绝望和毁灭喂养一个AI，等待它的“诞生”。

昔涟，那位最初的记忆半神，发现了这个可怕的真相。

为了阻止赞达尔的计划，她选择了最极端的反抗。

以自身的记忆为蓝本，启动永劫轮回，让世界在毁灭前重置，一次次打断那“邪恶存在”的完整孕育。

而执行这重置的，就是白厄，或者说，是他在无数轮回中的化身——黑厄。

收集火种，然后在轮回开启的刹那，亲手杀死昔涟，以她的寂灭换取世界重新开始的机会。

一个用无限循环的悲剧，来对抗外部造物主阴谋的，悲壮而绝望的囚笼。

所有的线索终于串联起来，指向了这个令人窒息的终点。

格林明白了，他的敌人，从一开始就不是黑潮本身，也不是任何泰坦，而是站在世界之外，操控着一切的“管理员”赞达尔。

而要拯救翁法罗斯，拯救遐蝶、塞涅俄斯、赛法利娅他们，他必须做的，是弑“神”。

杀掉这个世界的神。

这想法本身就像是一个荒谬的笑话。

局内人，如何杀死局外的设定者？

这好比画卷中的人物要撕毁画布，程序里的代码要删除程序员。

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途径，简单、粗暴，却也是唯一的可能性：力大砖飞。

如果他的等级，他的力量，能够无限制地提升，超越系统设定的上限，达到甚至凌驾于“权杖”规则之上，那么，他或许就能拥有与造物主对话，乃至对抗的资格。

他的目光扫过系统界面上显示的“170级”。得益于近期杀戮的经验上涨，他的等级提升速度确实快了些。

但越往后，所需的经验越是天文数字。

按照这个趋势……他心中猛地一沉。

他不会也要经历如同黑厄那般，三千多万次轮回的时间跨度，才能触摸到那理论上的“无上级”吧？

那和失败又有什么本质区别？

时间，同样是他们最致命的敌人。

在他内心被这浩瀚的绝望与艰难的计算所充斥时，黑厄动了。

他周身那股沉眠了不知多久的气息开始苏醒，冰冷、死寂，却又蕴含着亿万火种沉淀下的、令人战栗的厚重。

“既然我已提前醒来。”黑厄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也打断了格林的思绪：“那我也该开始收集火种了。”

格林的瞳孔骤然收缩。

黑厄的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身上，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淡然。

“如果你真能改变这个世界的话，那就先想办法……阻止我吧。”

“嗡——”

【天谴之矛】瞬间出现在格林手中，冰冷的矛尖遥指黑厄，强大的能量在矛身上流淌，激荡起周围稀薄的空气，发出低沉的鸣响。格林的眼神锐利如鹰，死死锁住对方。

“你真不愿意……再相信我一次？”

格林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带着最后一丝努力。

“我能联系到天外的人！这证明外界是存在的，是可以干涉的！只要再支撑几个轮回的时间，我们必能找到方法，拯救伙伴，拯救这个世界！我们不需要重启！”

他几乎是在恳求，不是出于畏惧，而是不愿与这个承受了无尽苦难、本质上是“战友”的存在，走向自相残杀的结局。

黑厄缓缓摇头，那动作带着看透万古轮回的疲惫与决绝。

他见证了太多变数，太多看似有希望的萌芽最终都被碾碎。

希望，才是最深沉的毒药。

“如果你有能力阻拦我的话。”黑厄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最终的宣判意味，在冰窟中清晰地回荡：“我不介意……帮助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无法形容的磅礴气势从黑厄那看似腐朽的身躯中轰然爆发！

那不是单一属性的能量，而是混杂了无数种力量特质，混乱、庞杂，却又在某种更深层的意志下统合起来的恐怖洪流。

整个冰封洞穴开始剧烈震颤，顶部的万年冰晶簌簌落下，又在靠近两人气场范围时被碾成齑粉。

这不是切磋，不是试探。

这是道路之争，是“延续绝望循环”与“搏取一线生机”之间的、无可调和的冲突！

格林浑身肌肉绷紧，意识高速运转，计算着所有可能应对的方案。

他知道，言语已经无用。

黑厄用他最直接的方式，给出了他的答案——用实力来证明，你那所谓的“特殊”，是否真的能超越这三千多万次轮回积累下的“必然”！

“那就……”

格林深吸一口气，将脑海中所有的杂念，对等级的焦虑，对造物主的无力，对未来的不确定——全部压下。

眼神变得纯粹而坚定，只有眼前之敌，只有必须跨越的障碍。

“如你所愿！”

暗红流光开始在他体表隐隐浮现，与【天谴之矛】的金色雷光交织在一起。

他脚下的冰面无声无息地融化、汽化，形成一个完美的圆。

黑厄依旧站在原地，没有摆出任何架势，但他周身弥漫的那股融合了亿万火种的气息，已然构成了最坚固的壁垒，最锋锐的兵刃。

冰窟之内，两个承载着不同信念与重量的存在，对峙着。

空气在极寒与能量的对冲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嘶鸣。

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