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铁道：病毒？不，是救世主 第307章 黑厄

终于……找到了。

格林站在极北冰峰之巅，面前是一面厚达数米、晶莹剔透却蕴含着极致寒气的冰壁。

透过这万年不化的坚冰，他能清晰地看到，在冰壁之后那幽暗的洞窟深处，一团漆黑的火焰正在静静燃烧。

那火焰仿佛拥有生命，又像是凝固的黑暗本身，即便被绝对零度般的严寒冰封，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不祥与灼热感，仿佛连光线都能吞噬。

没有犹豫，没有试探。

格林手中暗金色的天谴之矛瞬间凝聚，毁灭性的力量缠绕矛尖。

他手臂后撤，随即猛地向前一送！

轰隆——！！！

坚不可摧的冰壁在这凝聚了格林全力的一击下，如同脆弱的玻璃般轰然碎裂。

巨大的冰块四散崩飞，露出后面那深邃而带着一丝温暖的洞窟。

洞窟内部的景象完全显现。

一个身影，如同琥珀中的昆虫，被残余的寒冰半镶嵌在洞壁之上。

他全身覆盖着漆黑、带着烧灼痕迹的残破斗篷，脸上戴着一副遮住整个面部的诡异面具，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周身自然流淌、仿佛与生俱来的黑色火焰。

冰壁的结构被破坏，似乎打破了内部某种微妙的平衡。

封住黑厄的残余冰块开始迅速融化，滴滴答答的水声在寂静的洞窟中格外清晰。

“呃……啊……！！！”

随着冰封的解除，黑厄的身体猛地剧烈抽搐起来，发出一阵如同破风箱拉扯般的、撕心裂肺的痛吼。

那黑色的火焰仿佛失去了束缚，在他体表猛然窜高，灼烧着他的铠甲与躯体，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他自身也在承受着这火焰的反噬之苦。

片刻之后，那痛苦的痉挛才稍稍平复。

他面具下那双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

那是一双带着一丝幽蓝光泽的眼眸，如同极地深海的冰晶，初时显得有些迷茫和不适，仿佛沉睡了太久，需要时间重新适应这个世界。

不过被火焰灼烧过后，似乎就只剩下一片惨白。

他首先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左手紧握着一把通体漆黑、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侵晨剑。

右手则握着一把造型奇古、呈现半月形的仪式剑。

确认了武器的存在，他才缓缓抬起头，将目光投向站在洞窟入口，手持天谴之矛，气息锁定着他的格林。

四目相对。

黑厄那幽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愣怔。

模糊而破碎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他残破而混乱的意识核心。

他记得……在上一世，在最后的那段时间里，他最后见到的人里，似乎……就有眼前这个身影。

难道……再创世……失败了吗？

一个模糊的念头划过。

就在这时，格林开口了，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时空的笃定。

“伙伴。”他凝视着黑厄那双幽蓝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说过的吧……要我下一世来找你。”

他微微停顿，仿佛在重现某个古老的约定。

“我，应约而来了。”

黑厄的身体猛地一震。

那双幽蓝的眼眸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他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因为巨大的震惊和某种复杂的情绪而哽住。

过了好几秒，他才用那依旧嘶哑破碎的声音，带着极度的不确定，艰难地问道。

“你……有上一世的记忆？”

“有。”格林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迟疑：“所以，现在……可以将一切告诉我了吗？我要拯救我的伙伴，拯救这个世界。”

听到“拯救”二字，黑厄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又无比熟悉的话语。

他似乎在苦笑，面具下的嘴角可能勾起了一个嘲讽又悲凉的弧度，那眼神，仿佛穿透了格林，看到了无数轮回之前，那个同样意气风发、妄图扭转乾坤的……自己。

“没用的……”

黑厄的声音低沉而疲惫，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绝望。

“你什么也做不到……就像我一样。只能徒劳地……进行着无休止的轮回而已。”

他似乎耗尽了刚刚苏醒的精力，不再去看格林，挣扎着想要从融化的冰壁中脱离，迈步向着洞窟外走去。

那姿态，仿佛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醒来后便要奔赴某个既定的、悲剧的终点。

唰！

暗金色的矛尖瞬间横亘在他身前，凌厉的杀气几乎要凝结空气。

“不说清楚的话。”格林的声音冷了下来：“你今天，无法走出这里。”

他盯着黑厄的背影，继续说道：“另外，我也知道你在收集火种。现在，包括【负世火种】在内，过半的火种都在我的手里。你……不可能再取得火种了。”

黑厄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缓缓转过头，幽蓝的目光再次落在格林身上，那眼神复杂难明，有审视，有怜悯，或许还有一丝极淡的……认同？

“你不懂……”黑厄嘶哑地说道。

“当黑潮吞没世界，如果不通过我……进行特殊的重置，我们的世界……依旧会毁灭。彻底的，归于虚无。”

格林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依旧坚定，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光芒。

“至少，我能让我最重要的几个人，永远活下去。就算在这片被黑暗笼罩的世界里，只要我们有彼此……迟早有一天，我会拥有改写一切的力量。”

听到这番话，黑厄面具之下，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意味不明的笑声。

那笑声不是在嘲讽格林的狂妄，更像是在笑他的天真，又或者……是觉得眼前这个执着得有些“可爱”的后继者，让他死寂的心湖泛起了一丝微不足道的涟漪。

他沉默了片刻，仿佛在下定某个决心。

最终，他轻轻闭上了嘴，然后又缓缓张开，用一种仿佛卸下了某种重担的、带着最后一丝“人性”的温度的语气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说说……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吧。”

他挪动了一下身体，找了个相对舒适的姿势靠在尚未完全融化的冰壁上，黑色的火焰在他周身安静地流淌。

“趁我……还没彻底变成一个只知道执行命令的机器之前……”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深沉的疲惫与最后的清醒：“跟你，最后分享一次……我的经历。”

洞窟外是呼啸的极地寒风，洞窟内，只有融冰的滴答声，以及黑厄那嘶哑而缓慢的叙述，即将揭开笼罩在这个世界之上，属于他的，最沉重、也是最绝望的真相。

……

……

求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