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完了,陈福生也不走,随着静之就走进入殓房里了。
她想了想,还是没劝他出去。
他是医生,应该也看过不少这场面吧?
楼上刚好下来两个杂工。
“林姐,马老先生遗容修整好了吗?”
静之走到停尸床床头,朝他们两个示意,“刚刚弄好了,拉上去吧,冰棺自己去隔壁取。”
“晓得了!”
杂工一前一后,推着带轮子的停尸床就走了出去。
静之到墙边置物架上拿了一双新的橡胶手套,边戴着,边跟旁边干站着的陈福生讲:
“呃……是来收钱的吧?”
陈福生:他真的栓Q。
他清了清嗓子,帮她把墙边的备用停尸床推到她化妆台旁边。
“不是。”陈福生有些不好意思,可又想不到更好的理由留下来。
于是只能瞎掰了个理由,“有点热,我在这儿休息会儿就上去。”
静之眼皮一跳。
他说有点热?
她绕过床头走过去,凑近脑袋,灼灼的盯着他的脸。
两人相距越来越近,陈福生看着她往上微微勾起的眼线,喉结不禁滑动一下。
微微发烫的脸瞬间别开45°,陈福生有些支吾,“怎,怎么了?”
看明白状况后,静之收回眼神,站直身体,“没事,今天外面15°,这儿10°,你说你热,我以为你中邪了。”
“……我……没事。”
陈福生莫名的觉得,眼前这一幕有些诡异的眼熟。
落坐在她旁边许久,陈福生这才反应过来。
这么白目且正直的她,不就相当于以前转世的自己吗?
人真的不能不信报应。
他的报应这不就来了。
静之只当他真是要休息一下的,也没空管他。
眼前这具女尸是发高烧后突发心肌炎,没抢救过来,就噶了。
相比刚刚马老先生的尸体,这具女尸面相饱满,闭着眼的样子仿佛只是睡着了。
要说跟活人有什么不一样,那就只有她发紫的唇色,跟苍白的双颊了。
不用过多修补尸体,静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洁面后例行堵住七窍,然后开始化妆。
她业务熟练得紧,化妆刷换了一根又一根。
陈福生看得眼花缭乱。
她这技术,可跟二娣不相上下了。
陈福生环顾四周。
看到门后挂着的又宽又大的大白褂时,他这才记起不对劲的地方。
“阿直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静之稳着手给女尸画眉,边不错眼的回答他:
“应该是跟阿车去酒吧玩了吧,我也大半天没见到阿车了。”
“酒吧?”陈福生咬了咬牙,暗道阿车这个混小子真是带坏了阿直那个乖孩子。
听他语气好像有点生气,静之斜眼过来,“年轻人喜欢去酒吧玩,很正常的,我有时候也去。”
陈福生轻轻点着腿上的药箱,不甚同意的讲:
“玩归玩,玩到不来上班,就有些过分了。”
他眉心越拧越紧,“我看应该是阿车又找他喝酒了,等他回来,我会好好说说他的。”
“阿车没跟你说吗?”静之疑惑问道。
“说什么?”陈福生眼皮一跳,难道那傻侄子又给他挖了坑了吗?
静之眉笔一顿,她扶着停尸台边缘,翘着笔抿了抿唇。
这回完了,人家家长好像不知道这事儿。
她要是告诉陈福生阿车借了高利贷这事儿,阿车估计就要被他叔叔揍成孙子了吧?
陈福生等了好一会儿,仍看不见她张口。
他双脚着地,屁股往前一个用力,带着滑轮的圆凳顿时朝她的方向滑过去。
离了大概一米左右,静之就举手叫停:
“别太近,阴寒之气太重,你不修道的话,吸多了容易生病。”
陈福生识趣的停在床脚位置。
他从面前惨白的那两只脚上收回眼神,问她:
“阿车是不是干坏事了,你尽管告诉我。”
静之细眉一勾,直截了当的拒绝:
“他回来你再问他,他的私事,我不好私自跟你说太多。”
“他骚扰你了?”陈福生眯了眯眼。
基于阿车昨晚的表现,他现在只能想到这一层。
静之呵了一声,无所谓的跟他讲:
“他最近是有些怪怪的,我看他好像红鸾星动了,你应该给他张罗一下伴侣的事情了。”
陈福生眼角微抽。
他的伴侣还没着没落呢,还帮侄子找?
换句话说,他是不可能把静之让给侄子的。
*
忙完这个女尸,静之终于能松口气,脱了白大褂,转了转酸痛的脖颈。
陈福生朝她伸出橄榄枝,“一起吃个饭吗?”
静之疑惑的看过来,他们两个好像没有那么熟吧?
上次吃饭,是因为她一时脑抽做出的举动。
静之走到门后挂好白大褂,边洗手边跟他说:
“我累了,我想回家睡觉。”
陈福生眼神黯淡了一瞬,抿了抿嘴,从药箱里端出一个藏在隔层里的巧克力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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