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旱的程度倒是比镇上好点,桥下就是一条河。
当年程放天把水坝给炸了,泄了洪以后,这里水流变小,但还不至于干透了。
铁路就在岸边高高的山脊上,右侧是青黄不接的戈壁,更低矮的左边,是当年洪水泛滥的半条河床。
静之拍马赶到右边,由高至低眺望远方,前方长路漫漫,别说火车了,马都没见一只。
唯一离开镇子的路就是这条,静之料想他们也不会愿意在离开之前,把马丢了,自己徒步藏在草丛里喂蚊子。
烈日炎炎,静之收了马鞭捏在手心,从马背上的背袋取了个大水壶拧开,仰头灌了一口水。
这水是她从井里取的,莫名的,一点妹妹说过的怪味儿都没有了。
静之捏着水壶口,抿了抿被水润湿的唇,看了看前面的大山坡。
臭跟屁虫,把我叫回来山卡拉里,你自己就想跑了?
门都没有!
正这样想着,风儿卷低两边的野草,带来了不远处隐隐约约的谈话声。
静之眼神一凝,拿着马鞭下了马。
本不想带马过去,但是敌方5个人,没马,她还是有些害怕的,虽然对面除了林正以外都是菜鸡。
装作出来散步的样子,静之重新扎了一下散乱的头发,这才牵了马,慢慢爬上山坡那条蜿蜒的小路。
脚下有干草,马蹄声不至于太大,静之提着心,竖起耳朵听着前面越来越清晰的说话声。
“大哥,老马跟小海没跑出来喔。”
“管这么多?要不你回去救他们?”
“算了,我跟你一起。”
“对了,今天才周二,我们来这里等,是不是太早了,火车一礼拜才有一班的。”
竹波指指他们不远处对面的车站,“呐,那里没人在,等休息好了,我们就过去那里睡觉。”
林正又朝他傻傻笑了笑,“大哥,你是不是该给我发工资了,没买票,不能上车的。”
“只有一种上车方式的吗?”竹波一提到钱,立马打了两下林正的嘴,“我们跳上火车,大哥说了要带你们去成都打天下的嘛。”
阿华看着捂着嘴还跟竹波傻乐的林正,暗暗叹了口气。
他们这几个,竹波就对他们没那么苛刻,至少每个月都有能糊口的工资。
阿正就不同了,三个月不给工资,人都饿瘦了一大圈,造孽。
“咔哒。”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马蹄声,几个躲在山脚下休息的男人听到声音立马回头。
静之事不关己,牵着马从山上慢慢走下来,像是没看到他们,偶尔也扯两把草,喂到马嘴里。
嘴里正嚼着草的马呆了一瞬,默默吐了嘴里的鲜嫩草叶,把静之手里营养不良的草卷进嘴里。
干巴,太长了卡嗓子,主人你倒是分点眼神看看我!!!
静之看似不在意,实际余光全在山脚下。
那几个男人惊慌站了起来,收拾一地的贼赃站在马旁。
竹波声色厉荏躲在林正身后,“你过来做咩啊?再靠近,信不信我们把你先奸后杀!”
林正见到静之的那一刻,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快了起来。
双手提着的布袋子往身后掩了下,低下头不敢对上她的眼神。
“老大,我,我打不过她。”
“放屁,你都打不过,我们更不行,去前面!”
竹波见静之都快走到跟前,连忙夺过林正手里的袋子,一把将他怼到静之跟前当炮灰。
“不用这么怕。”
静之两指之间夹着一根闪着太阳光的针,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玩着尖锐的针尖,若无其事讲:
“我就是出来散散步,喂喂马,不是过来追你们的。”
林正眼角低垂下来,两只骨骼分明的大手立马抓紧裤腿。
原来不是来找他的啊。
也对,她那么有正义感,他如今这副鬼样子,比起以前,更配不上她了。
林正一闪而过的小动作尽收静之眼底,她指着林正朝竹波挑眉:
“他刚刚把我家后院弄得一团糟,我想教训他一顿,你要插手吗?”
“啪!”
马鞭甩在地上,扬起一阵碎粉尘。
竹波往后退两步差点被鹅卵石绊倒,腿一软正好被阿华架住。
“随,随便你!”
阿华不可置信往下看,“老大……你!”
竹波强装镇定抬起头,“她没刀又没枪,最多用针扎,用鞭子抽,死不了人的。”
林正委屈回头,“老大,我怕打针的。”
“惊咩惊,这么大个人了!”竹波借力撑起身子,流着冷汗看着静之手里的针。
他会说他生平也最怕打针吗?
“你走远点打啦。”竹波躲到阿华后面,干脆叫她远离自己。
“走就走。”静之上前推了一把林正的背,赶着他去铁路对面的车站。
“不想在你的兄弟们面前出丑,你就老实点!”
林正同样一步三回头,几个兄弟不敢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魔女”把林正赶进车站里。
门口还有她鬼精灵的马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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