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楼上灯亮起来,林海赶紧把搭在手弯的外套穿起来。
至少能挡挡腹前的一点血迹。
想着她怎么还不睡,又怕她担心,林海脚步踌躇,地上的影子慢悠悠挪动。
贴着纱布的一边脸始终背着光。
“海哥!”
脚刚踩上一阶台阶,她穿着睡衣跟拖鞋出现在楼梯拐角处。
发梢在奔跑中变得凌乱,搭在肩上。
看下来的眸中满是对他的心疼和掩饰不住的慌张。
林海停下脚步,下意识颔首侧身,把没事的左脸对着她。
两步跑下来,跟他踩在同一阶梯上。
静之伸出右手,虚虚停在他的左边脸颊前面,“受伤了?”
“没事儿。”
强忍药水上上去还未消退的刺痛感,林海柔和了眉眼安抚她,“小伤,被绳子抽了一……嘶。”
左臂不小心被她碰到,林海肩膀一缩,抬臂捂上左边胳膊。
静之眉头皱得更紧,“胳膊也伤了?”
急于看看他的伤口,林海的西装外套被她扯得一歪。
林海急忙摁住她的手背,难为情清了清嗓子,“先回家。”
这还臊呢,静之都快急死了。
揪住他的衣摆不肯放,林海又为难又窝心。
揪住衣摆另外一头,拉着她上楼。
回到屋里,刚关好门,外套就被她轻轻脱掉了。
还没检查袖子,他白色T恤上刺眼的几处血迹让静之又心慌起来。
眼眶渐渐红起,静之在他面前抿紧唇,哽咽的声音一时发不出来。
比起脸上的伤,林海更不愿意看她这样。
“我没事。”
林海拉着她到沙发上坐下,从茶几上抽了张纸,帮她擦了擦眼角的泪。
静之才不信他,随意抹两把泪后,拉过他的左手臂,默默把短袖往上拉。
一道从肩胛骨往下走,到肱二头肌上的鞭痕此时已经开始泛起青紫。
静之抿了抿唇,刚压下的泪意又往上涌。
右手尴尬放在后脑勺搓搓,林海躲避她的眼神,心想她会不会觉得他太笨了,抓个人把自己也搞伤。
静之紧咬下唇没了话,站起来回了自己房间。
怎么了这是?
刚刚不是还心疼他的吗?
林海抱着左胳膊,疑惑往后探了探身子,见她提了个小小的药箱出来,他连忙缩回脑袋挺直腰杆。
哦,原来她是想帮我擦药。
坐回刚刚的位置,药箱放在茶几上,静之埋头找半天,拿出一瓶仿佛上了年头的旧玻璃瓶。
里头装着深褐色的东西,稍稍一摇晃,玻璃瓶身上还会挂上褐色的药汁。
“这什么?”林海低声问。
静之松开牙关,下唇一个浅浅的牙印分外明显。
她轻轻揪出瓶口塞着的被染成黑褐色的纱布,飘渺的语气仿佛置身在回忆里。
“这是我爸爸做的跌打酒,很有用的。”
“你爸爸?”
“嗯。”静之抿了抿唇,抬起眸子拉过他的手臂放自己腿边,玻璃瓶往自己手心倒了点跌打酒搓热。
“他是我们那儿的中医,三年前跟我妈出岛给人看病,结果被车撞了。”
她扯了扯嘴角,落寞帮他揉着手臂,“所以这瓶跌打酒很珍贵了,你在外面,要处处小心,我……会担心的。”
手臂上的伤被她揉得又烫又热,林海咬紧牙关忍耐,内心因她风轻云淡的一句话感到阵阵撕痛。
他静静看着她,生怕回忆往事得她突然又哭出来,“上回做笔录你没说。”
“说这个干什么?”
静之苦笑一下,侧首亲了亲被他自己咬到快要出血的薄唇。
“不说那个,这道伤淤血挺深,要揉久一些,你忍忍。”
本想瞒着她,结果她的贴心行为莫名让本不想管这道疤的林海产生一种委屈感,和倾诉的**。
林海挪近一点点,把手臂往她眼皮子底下凑,“寸牛笨,跑半天追不上韩奇。”
“寸牛害你弄成这样的?”静之顺着他的话往下问。
胳膊上推拿的力道渐渐加大,林海疼得额头青筋暴起。
怕她看到,林海把头转到她肩后,极力稳住声音,这才接话:
“不是他,是韩奇,打乱寸牛的设伏计划,提前惊动了刀疤,否则我不至于受伤。”
毕竟他就是去观摩寸牛第一次立功的。
那条带子,不过就是他保险起见,随手设立的一个屏障。
“又是刀疤呀?”
“嗯。”
林海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见到朱婉芳的事情告诉她。
光是他自己的事儿,都够她操心了……
想到这儿,林海决定缓缓再说。
静之给他揉手臂揉出一身汗,药酒里被她爸爸加入了藏红花生姜等活血的东西,她的额头也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水。
肱二头肌上的肌肉好揉,再往上是他肩胛骨的位置。
这边皮薄肉少,轻轻一揉,静之手下的肌肉不受控制抖了抖。
静之心疼得要命,又怕他留下病根,以后会骨头缝酸痛。
“要不你趴我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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